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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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己在人家眼中居然已經成了大叔。

拜託，二十出頭好嗎？大不了幾歲好嗎？

媛媛一個勁兒的笑，到最後，連小冰都繃不住，笑了起來。

似乎跟贏了一局似的。

隨後，不知道是不是一個“大叔”的怪異稱呼打破了某種陌生，又或者是最近這些天來總是相遇，也總是閒聊，安全已經累積到了一定份上，總之，今天倒是難得地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聊了起來。

媛媛的全名叫陸媛媛，冀省人，家在離燕京不到二百里的一個縣城，她爺爺會拉二胡、京胡這些樂器，是個老票友，媛媛從小爺爺帶着，喜歡戲，七歲就開始學，十二歲送到這邊來，專攻青衣。

小冰的名字則叫吳冰，浙省人，六歲學戲，九歲進浙省百花劇團，師從名家學習越劇和崑曲，一直到十三歲，她爸媽工作調動，必須要進京，再加上家裏人其實不太支持她繼續學戲，覺很難學出來，就算學出來，現在戲劇的整體狀況也不太好，覺並不是個太好的門路。

她在百花劇團的幾個老師幾次登門，各種勸説，説小冰實在是個好苗子，人家老師願意讓她住到自己家裏去，保證安全，她爸媽愣是不同意，最終帶到北京來了，送進了一所普通的中學，然後就停了接近一年。

後來老師到燕京來演出，特意去見她，之後還找了在燕京這邊的朋友，再次登門勸説，再加上小冰自己也很喜歡，她爸媽才算是終於鬆口，最終由教她崑曲的那位老師的京劇大拿朋友作保，十四歲的時候，直接進了燕京戲曲學校，改學起京劇，現在專攻刀馬旦。

這麼一聊，彭嚮明就恍然大悟了。

此前他就一直覺得，小冰的口音多多少少有那麼一點點的怪異。

現在想來，可不就是那種南方人説普通話時的一丟丟口音嘛，只是不難聽。

但聊來聊去，他還是好奇，“你既然那麼有天賦，老師們都那麼看好，你爸媽為什麼一直都那麼堅持不想讓你學戲？”本來聊得還算開心，可彭嚮明一問到這個，小冰居然一下子臉就又難看起來，低頭片刻，也不説話，起身走開了。

彭嚮明完全不知道這個問題戳到哪兒了，媛媛也是一副語還休的樣子，到最後到底還是什麼都沒説，追上小冰，似乎在安什麼。

彭嚮明無意之下討了個沒趣，過了一會兒，追上去道歉。

“我不知道這……對不住，不該問的，以後也不問了。”吳冰倒是灑，扭頭看過來，“其實也沒什麼的，我説，我長成這樣，將來就最好去做一些比較嚴肅的工作，比如當個老師，做個公務員什麼的。”彭嚮明有點懵，“為什麼呀？”吳冰仰頭，有點不高興，還有點不服氣，“我説，我這張臉，天生的命帶桃花，在古時候，這叫姨太太臉。”彭嚮明愣了一下，他仔細瞅了瞅吳冰那張清純無比的臉蛋，心裏若有所悟。

吳冰卻又問：“大叔，你也覺得我這是姨太太臉嗎？”

“呃……”一時之間，彭嚮明還真是説不出話來，因為她這張臉……秋水為眸，遠山做眉，面相倒是周正大氣，繃起臉來，還有點冷冰冰的味道，但一笑起來，立刻就帶了一股子説不出的嫵媚勾魂。

如果説媛媛是那種傳統的大家閨秀的長相，生得甜美、端莊、秀氣，那吳冰就真的是……説叫什麼姨太太臉，估計是因為親孫女，老太太已經是往好聽了説了，這要真擱在古時候，這叫紅顏禍水，或者叫……狐狸。

眼見彭嚮明一臉尷尬地説不出話來，吳冰的臉明顯變得更難看了。

“看來你也……”

“唉！”沒等她把話説出口，彭嚮明倒是忽然嘆了口氣。

頓了頓，他順嘴瞎編，“你要這麼一説的話，咱倆倒是同病相憐。人家説我這張臉擱古時候，叫‘禍亂閨’！禍亂閨不懂？就是大姑娘小媳婦一看就上了，得人家都不安安生生過子了那種。”兩個女孩愣了片刻，忽然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大叔你真能吹牛！”第十一章：經紀人梅姐第二天，彭嚮明就去找班主任劉冠庭了。

作為電影學院九六導演班的畢業生，畢業後又留校任教十幾年，老劉在圈裏的人脈不是一般的廣，無論是當年的同學，還是後來的學生，幾乎遍佈影視圈的各個角落。

老劉初聞彭嚮明會寫歌還驚訝的，笑着調侃了他幾句，但在聽完這三首之後立刻收斂起了笑容，認真打量了彭嚮明幾眼，確認了這三首歌的作者和版權的確是屬於彭嚮明，然後就掏出手機開始撥號。

電話很快接通，那邊傳來一個豪的聲音，“有就放……忙着呢！”老劉不以為忤，認真地説：“我這兒有幾個東西，得讓你聽聽。”

“嗯，那你微信給我傳過來吧，我晚上聽！現在忙着呢啊，沒別的事兒我先掛了。”

“別！這東西不能給你傳，你在哪兒呢，我馬上帶東西過去。跟你説認真的，不是胡鬧，這事兒很重要！你只能當着我的面聽。”

“卧槽，什麼玩意兒你神神秘秘的。”對面略遲疑了一下，報了個地址。

聽着像是個什麼酒店的會議室。

掛了電話，老劉又扭頭看彭嚮明，手裏捏着U盤説道：“你回去等信兒，我一定盡力。至少我保證讓他能聽到。”彭嚮明愣了一下，説：“您覺得這幾首歌……”沒等他把話説完，就被老劉的眼神兒給停了。

“趕緊回去上課，再廢話，這節就算你曠課！”

…

…

彭嚮明剛吃完午飯回到宿舍，就接到了老劉的電話，報了個地址，然後直接説：“儘快趕過來，直接上十一樓，我去電梯口等你。”趕到大鐘影視傳媒所在的第十一層的時候是一點半，彭嚮明打車過來只用了不到四十分鐘。

劉冠庭果然在樓梯口等着呢。

他拍了拍彭嚮明的肩膀，一邊轉身帶路往裏走，一邊説：“情況多少有點複雜，他們這部戲剛建成劇組，就請了音樂學院的霍銘教授來做音樂總監，我拿了東西過去找到老賀，他聽完了二話沒説，就帶我到這裏來了，隨後霍教授也趕了過來，説要見見你。”彭嚮明一邊聽一邊飛快地轉動腦子，問道：“賀導什麼意見？”劉冠庭抬頭看了他一眼，説：“他很喜歡，製片人也很喜歡，但合同已經簽了，你明白嗎？他們公司跟霍銘教授是長期的合作關係。”彭嚮明秒懂。

走到一個房間門口，劉冠庭敲了敲門，然後推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