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第851章包養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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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如泉,不停地從胡雨薇的眼眶中湧出來,頃刻間,胡雨薇就成了一個淚人。
劉燕妮打開包,掏出衞生紙,擦乾了她的眼淚。胡雨薇似乎受到了動,哽咽着説:“對不起,我來的時間不長,貢獻不大,麻煩不少——”劉燕妮趕話説:“人吃五穀雜糧,生瘡害病在所難免,你不必自責,先養好身體再説。”胡雨薇點點頭,看看高寒,説:“謝謝你及時把我送到醫院,要不是你,我只怕現在正在閻王殿打掃衞生呢。”胡雨薇忘記了高寒剛剛進來時給她的暗示,稍不留神就把高寒賣給了劉燕妮。
高寒想擺手制止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用臉紅來述説他的慚愧。高寒為他的謊付出了不大的代價。劉燕妮看了高寒一眼,一臉的嗔怪,什麼也沒説。
兩人在病房呆了幾分鐘,劉燕妮給高寒使個眼,他們先告別了胡雨薇,前後出了病房。
走廊盡頭,劉燕妮停住了腳步,轉身看着高寒問道:“真有你的,偷嘴吃還瞞我這個老灶爺,再怎麼説我也是你的朋友,胡雨薇是我學校的老師,搞出這麼大的事你不但我通知我,還想瞞天過海。你説説,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高寒尷尬地笑笑,説:“黃珊不在家,我就去了你那兒——,不,是雨薇那兒,結果她的病就犯了。深更半夜的,我不想打擾你,所以就把她到了這裏。”高寒雖然説得含糊其辭,但劉燕妮已經明白,高寒一定是和胡雨薇發生了
烈的戰鬥而沒有把握好分寸,所以就導致了胡雨薇心臟病復發。男女之事,情到深處,由不得自己,劉燕妮深有體會,不便多問。她白了高寒一眼之後,説:“
門的事都叫你幹完了,哪個女人選擇你做老公,總算是瞎了眼。老天爺也夠照顧你的,把各
各樣的女人都送到你面前。你惹下的亂子你自己處理,胡雨薇是我學校的老師,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看我怎麼收拾你。”高寒一邊聆聽着劉燕妮冠冕堂皇的教誨,一邊在心裏嘀咕着:這時候開始裝正經了,忘記了你當初是怎麼強迫我的。往事歷歷在目,高寒的心裏不由洋洋得意。現在的高寒,已經不是當初的高寒了,把
情看得清水還要淡泊。
而劉燕妮也在心裏想:男人都是這副德行,那時候白給的不要,現在卻看上了一個病懨懨的女人。下賤。
高寒尷尬,不經意回頭看看。這一看不要緊,只見一個穿着白大褂的護士一手攙扶着一個女病號,一手高舉着輸瓶,正拐進衞生間。從後相看,那個被攙扶的女人很像自己的老婆黃珊。他以為看花了眼,
了
眼睛正想再細看,兩人已經拐進了衞生間。
黃珊去旅遊了,不會在這裏。高寒很快打消了自己的疑慮,轉過身來。
高寒看見黃珊的背影時,劉燕妮似乎也發現了黃珊的影子。她歪頭看看,突然問高寒説:“黃珊在哪裏?”
“黃珊去旅遊了,她沒請假嗎?”高寒問道。
“請假倒是請了,但她沒説她去旅遊,她好像説她身體不適,想在家休息。我剛才看見一個人,好像就是黃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看你們兩個現在都是撒謊的高手,也不知誰學誰的。”劉燕妮的話很刺耳,但此時高寒卻不敢和她叫真兒。如果劉燕妮確定剛才她也看到了黃珊,那個病號就一定是黃珊。畢竟兩人同時犯錯的機會不大。因為胡雨薇住院牽扯到自己,高寒不想再節外生枝,所以就趕快轉換了話題,説:“咱們既然來了,還是問問主治大夫,看胡雨薇的心臟病還能不能動手術。”
“你還真是個情種,夠痴心的。那是你的事,輪不到我管。”劉燕妮不高興地回答。
話雖然這麼説,但劉燕妮還是跟着高寒去找主治醫生去了。
醫生的話很直接,他基本上重複了曾經告訴過高寒的話——胡雨薇的預後並不樂觀,即使恢復了正常,也不能喝酒,不能進行繁重的體力勞動。並暗示高寒説:“一定要注意,晚上不能有劇烈的運動。”雖然劉燕妮是過來人,但醫生的話還是讓她臉紅。為了掩飾難堪,劉燕妮問道:“能做手術嗎?”
“能。”醫生説“但需要大筆的費用。”醫生停了一下,補充道。
高寒從醫生的話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他不由問道:“大概得需要多少,比如二十萬,三十萬,或者是——”他想好了,如果是三五十萬,他就不惜一切代價,無論如何也要徹底治胡雨薇的病。胡雨薇入住醫院,使高寒重新想起了來華。如果還有一絲希望,他都不想叫來華重蹈來華的悲劇。
醫生搖頭,搖頭之後問道:“她的病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機,現在如果要動手術,費用估計你們承受不起。”
“到底需要花費多少?”高寒急切地問道。
劉燕妮看到高寒對胡雨薇如此關心,一股澀澀的覺湧上了心頭。她看了高寒一眼,猜測道:“估計是個天文數字。”醫生説:“你還是別問了,繼續保守治療也能維持她的生命。葉利欽動過心臟病手術知道吧,全世界就一個葉利欽,所以你還是別問了。”高寒的心徹底涼了。葉利欽動手術,他的背後站着一個強大的國家,而自己呢,只是比平民百姓稍微強點而已,哪能和一個國家的總統相提並論。聽醫生的口氣,胡雨薇要動手術,花費真的是天文數字。
人都有無奈的時候,最無奈就是看病沒錢。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大概説的正是此種情況。
離開主治醫生,高寒的心裏一直悶悶不樂。他倒不是為胡雨薇的病情難過,他是為自己而難過。省委書記的秘書,市委組織部的負責人,他一直為自己的經歷和職位而沾沾自喜。可是,剛才醫生的一席話卻像踹向他的一隻腳,把他踹到了萬丈深淵。如果説大人物是一頭大象,他充其量也就是一隻螞蟻。有的時候,他甚至連一隻螞蟻都不如,也就是個螞蟻蛋。
螞蟻蛋,多小的顆粒,受到任何外力都會粉身碎骨,一口氣就能把它吹得無影無蹤。
醫生的話是一番好意,並不想刺高寒,但高寒卻
受到了刺
。在回去的路上,一個新的想法在高寒的大腦裏產生了。既然錢是如此的重要,他不妨也打一打錢的主意。有人不是説嗎,現在的社會,不再是有錢能使鬼推磨,恰好翻了過來,有錢能使磨推鬼。
凡事都有開端,在開端之前都應有原則和規矩。在回家的路上,高寒給自己定了一條原則,那就是從我做起,從現在做起。中午,如果黃江河同意張峯到蓮花縣當縣委書記,高寒就瞞天過海,狠狠地宰張峯一刀。他知道自己目前不缺錢,但為了邁出他斂財的第一步,姑且就把張峯作為了他試驗品。至於試驗能不能成功,就看他的刀是否鋒利,刀法是否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高寒到家時黃江河還沒有回來。
和以前相比,蔣麗莎的態度出奇地好,好到了叫高寒恐懼的程度。高寒剛進到別墅,蔣麗莎就了出來。她笑着接過高寒手裏的公文包,打招呼説:“回來了。”
“回來了。爸爸還沒回來?”
“你該在爸爸面前再加一個字,他是你和黃珊的爸爸,不是我的爸爸。還新聞專業,就這點水平,你想降低我的輩分呀。”高寒笑笑,知道蔣麗莎在無話找話説,也沒在意。剛要進到卧室時,突然想起路上想對張峯宰一刀的構想,就轉會頭對蔣麗莎説:“阿姨,趁着爸爸,不我爸爸還沒回來,我想和你商量點事,你看——”
“什麼時候和我客氣起來了?”蔣麗莎一邊走進客廳,一邊扭頭看看高寒“咱以前不是約好了嗎,沒人的時候喊我大姐。”蔣麗莎好了傷疤忘了痛。她大腿上的青紫還沒有完全恢復正常,蚊子叮咬的痕跡還在隱隱作痛,就把這一切忘到了腦門後。高寒沒吱聲,跟着蔣麗莎進了卧室。蔣麗莎關了門,手裏拿着高寒的公文包,説:“坐,有什麼只管吩咐。”如果有外人在場,聽了蔣麗莎的話,一定以為她就是高寒的秘書。
高寒站着,面對着蔣麗莎,説:“張峯想到蓮花縣當縣委書記,似乎已經打通了司市長和人大李主任的關節。他要我在爸爸面前替他美言幾句,我想——”
“你想怎麼樣?”
“我想按勞取酬,趁機撈點,是不是。”高寒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委婉地説了説話。
“取就取唄,黑道上還講究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何況紅道呢。官場上的事就這樣,你吃我我吃你,吃來吃去,就是為了大家都有飯吃。”蔣麗莎很內行地回答高寒説。
“可是我——”高寒支吾着,不知道該怎麼説才好。
蔣麗莎把高寒推到沙發前,又摁着他坐了下來,説:“我知道你要説什麼,不好張口,又不知道該收取多少,是這樣吧。告訴你,我在這方面可是輕車路。你想想,縱觀全國,從中央到鄉政府,就數縣一級的權利最失控。換句話説,縣委書記的官職雖然不大,但純粹是實權派,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一個不貪的縣委書記,一年也能被動地貪污百八十萬。清朝不就有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之説嗎,現在也是,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要我説,你就收他五十萬。按照剛才的推論,還不夠他一條公路的回扣。”蔣麗莎果然老套,高寒的幾個字就引出了她一長溜的議論。為了打消高寒的疑慮,蔣麗莎
動地説:“高寒,你要是不好意思,把這個任務
給我,我替你完成。你放心,我不會貪污你一分錢。”正説着,聽到了黃江河汽車的喇叭聲。
蔣麗莎扔下公文包,轉身疾走幾步,開門就往外走。
這段時間以來,每天到外邊接黃江河,已經成了蔣麗莎的習慣。通過最後一次黃江河對她的教訓,她已經深刻地認識到,在這樣一個高官家庭,當權者永遠是上帝,她最多也就是個侍者。如果想維護自己的地位,必須先把黃江河頂在天上,然後自己才有説話的機會。
高寒跟在蔣麗莎的身後也出了別墅的大門。
不知從何時開始,蔣麗莎走路的姿勢發生了很大的改變。她不再昂首,也不再目空一切。她的步子很碎,彎
低頭,就像穿着和服的
本小女人。
黃江河剛拔掉鑰匙,蔣麗莎就去伸手拉門。黃江河剛要抬腿,蔣麗莎就把左手擋在了車門的上方。
黃江河下來後,把鑰匙遞給蔣麗莎。蔣麗莎拿起鑰匙鏈上的遙控器,對着車子摁了一下,只聽“唧唧”兩聲,車門就被上了鎖。
黃江河快要走到大門口,蔣麗莎邁着碎步追上來,伸手就挎住了黃江河的胳膊。
看到蔣麗莎巴結黃江河的樣子,有聯想起幾天前這棟別墅裏的硝煙,高寒只想笑。他不清楚,在這兩個冤家之間,究竟是黃江河妥協了,還是蔣麗莎妥協了。
三人圍着一個大餐桌吃午飯。
黃江河和蔣麗莎坐在一起,高寒坐在兩人的對面。黃江河剛拿起筷子,蔣麗莎就自言自語地説:“哎,黃珊着丫頭,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選擇這時候去旅遊。”黃江河只顧吃飯,不想搭理蔣麗莎。高寒不知道蔣麗莎用意何在,也不敢答話。蔣麗莎再説:“其實暫時的分離也是好事,小別勝新婚嘛。家庭是這樣,周邊的人也是這樣。江河你説是吧。”黃江河知道蔣麗莎又有話説,就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不管怎麼樣,蔣麗莎總算得到了回應。她朝黃江河的身邊擠了擠,問道:“我聽説張峯想到蓮花縣當縣委書記,有這回事嗎?”黃江河看了蔣麗莎一眼,説:“以後在家裏,市委的事情你少摻和,他去不去與你有什麼關係。”蔣麗莎低頭受到訓斥,不再吱聲。高寒這才知道,蔣麗莎在為自己説話。為了打破僵局,高寒説“爸爸,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其實身邊的人呆久了反而不好。我今天還見到張峯了,看樣子他真的想到下邊。他跟着你鞍前馬後的也跑了幾年了,你就滿足他這點小小的要求吧。我聽人説了,他都和其他的領導説好了,就等你發話召開常委會了。”黃江河看看高寒,説:“這小子,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放着這麼舒服的地方不好好待著,非要去當什麼縣委書記。你告訴他,明天就找來常委會,然後給省裏寫個報告。”蔣麗莎聽黃江河這麼一説,故意把頭向後面移動一下,並往後甩甩頭髮,顯出一副灑的樣子,朝高寒擠擠眼,微笑着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