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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頗想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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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吩咐她:你兩人打聽得朕迴鑾過揚州的時候,快在樓上點一盞紅燈,朕便打發人來取你姐妹兩人進京,她姐妹兩人聽了皇上的回話,十分歡喜,便真的去住在河樓上,天天守着。

幹隆帝因常常遇到刺客,疑心人民還存滿漢的意見,要刺死滿清皇帝,替漢人報仇,他想:這報仇的思想都是讀書人鼓吹出來的。如今朕查驗民心的向背,須先從讀書人身上下手。

便下詔,凡御駕經過的地方,許沿途讀書的士子把他的詩文著作獻上來,由皇上過目。做得好的,賞他銀錢,十分好的,又賞他官銜。

這個旨意下去,那班士子妄想名利,便大家搶着獻詩獻文。皇帝分派給幾個文字侍從大臣察看。雖説沒有文章,卻也沒有悖逆的句子,這時江陰地方有一個姓繆的老名士,他因功名失意,在家中着了一部小説,名叫《野叟曝言》。

他自仗多才,書上天文地理兵農禮樂歷數音律,沒有一種學問不講。書中的主人便是他自己的化身,説那西湖殺龍的一段,頗有自命不凡的氣概。

説到那李又全、娘一段,又是十分的穢。姓繆的有一個女兒,名叫蘅娘,知書識字,十分聰明,她見父親着的書裏面有許多犯忌的地方,又描寫穢,必遭毀,常常勸着她父親。無奈這姓繆的高自期許。

着女兒,把這部《野叟曝言》用恭楷抄寫,裝璜成一百本,藏在一隻小箱子裏,打算候幹隆駕過路的時候,把這部書獻上去。

見了親友,也拿出這書本給親友觀看,誇耀他自己的博學,他親友中有一個金蘭甫,原也是一個讀書少年,家中富有錢財,見蘅娘面貌美麗,幾次託媒人到繆家去求婚。

這姓繆的嫌蘭甫舉動輕佻,便一口回絕他。蘭甫含恨在心,蘭甫的叔叔金藕舫,也因田地糾葛的事體,和姓繆的打過官司。因此他兩家互不相容。

如今打聽得姓繆的有這一部書,蘭甫也曾到繆家去讀過一遍,見上面有許多觸犯忌諱的話,便悄悄地去到江陰府衙門裏去告密。

那知府原得到內廷的密旨,專搜查這種叛逆的著作,如今見蘭甫來告密,便親自去拜望那姓繆的。這姓繆的不知他們是計,又拿出那部《野叟曝言》來給知府看。

知府見上面有許多誇大的説話,那殺龍一段,顯系是殺皇帝的意思,當下假作稱讚幾句,又慫恿他定要獻與皇上,定可得皇上的獎賞。姓繆的聽了,便十分得意。

到了聖駕過江陰的這一天,他便穿着袍褂,手中捧着書匣子,恭恭敬敬地跪在岸帝獻稿,那江陰知府早已預備下了,只須御舟上説一聲“拿下”他便動手。誰知待這部《野叟曝言》送上御舟上看時,打開書箱,裏面藏着一百本白紙本兒,上面一個字也沒有。皇帝看了詫異,傳話出去問他什麼意思。

那姓繆的見他的書忽然變了白紙,也嚇得一句話也説不出來,皇帝認做他是個呆子,便傳旨申斥了幾句,也便放他回去了。

那金蘭甫和江陰知府枉費了一場心計,依舊是抓不着姓繆的把柄。這姓繆的也因為一生心血都在這部書上,如今一個字也不留,叫他如何不傷心?他在家中便長吁短嘆。

卻不知道,他那部書早已被他女兒偷出,裝在小缸裏,悄悄地拿去後園埋在地下了。卻拿白紙照樣地裝釘成一部假的書,藏在書箱裏。

這也是使她父親免罪的法子,後來直到姓繆的死過以後,蘅娘嫁了丈夫,才悄悄地又把這部《野叟曝言》掘出來,藏在家裏,直到現在。

這都是後話。如今再説幹隆帝因防漢人反叛,有意興文字之獄。當時到底被他找出兩樁案件來,一樁是《黑牡丹》詩,一樁是《一柱樓詩稿》,那黑牡丹詩原是大學士沈德潛着的。

那沈德潛,名歸愚,做得一手好詩。幹隆帝自命是文學士,常常和臣下和詩作文,只因他詩文底很淺,做出來總不十分討巧,只怕給臣下見笑。便請兩位大臣在他身旁,常常叫他們捉刀…一個是紀曉嵐,專代皇上做文章的。

一個便是沈歸愚,專代皇上做詩詞的,後來沈歸愚死了,便由梁詩正代作,那沈歸愚因皇帝看重他。

他在皇帝跟前常常出驕傲的樣子來。皇帝因為諸事要仰仗他,便不和他計較,反格外敬重他,沈歸愚六十歲時還是一個秀才,到七十歲時,便拜作宰相。到八十歲時,予告還鄉。皇帝還常常打發官員到他家中去問好。這是何等榮耀的事體!

後來幹隆帝作了十二本御製詩集,特送到沈歸愚家裏去,請他改削,那沈歸愚卻老實不客氣。

在御製詩上批了許多壞話,又刪去了許多詩詞,送回京中。幹隆帝看了,心中雖説不高興,但看在老臣面上,便也不説什麼。隔了一年,沈歸愚便死了。幹隆帝此番南巡過蘇州地方,想起老臣沈歸愚來,便擺駕到他墳前去吊莫。又傳他的子孫到跟前來,問了幾句話。

忽然想起沈德潛是一代詩人,家中必有遺著,便向他子孫查問,他子孫享着祖父的家產,文墨卻一竅不通的,終裏鬧着嫖賭吃喝的事體,也鬧不清楚。

這時皇帝忽然查問起沈德潛的遺著,他們平既不留心先人的手澤,知道什麼是犯諱不犯諱,便把沈歸愚的原稿一古腦兒獻出去。

幹隆帝看時,上面有許多詩是詩集上不曾刻入的。又有許多代皇帝作的詩,他也一齊收入詩稿,下面註明“代帝作”三字。幹隆帝看了,不覺惱羞成怒。

他想:御製詩已經刻出去了,這詩稿裏又有代作的字樣,豈不壞了朕的名聲?但心中雖不樂,卻也無法處置,後來,又看到他的未定稿裏面,有一首《黑牡丹》詩,劈頭一聯便是“奪朱非正,異種亦稱王”兩句。

幹隆帝看了然大怒,説到:“好一個大逆不到道的沈歸愚!他明説是朕奪了朱家的天下,又罵朕是異種,這如何忍得?”便立即下旨:沈歸愚生前受朝廷厚恩,今觀其遺著有意誹謗本朝,跡近叛亂,着即掘墓撲碑。又把沈歸愚的屍首從棺材裏拖出來,砍下頭來。

沈氏子孫一律充軍到黑龍江,只留下一個五歲的孫兒,這一樁文字獄,把那班讀書人嚇得縮着脖子躲在家裏,從此以後,也不敢獻什麼詩文了。

這時揚州東台地方有一個紳士,名叫傅永佳的,忽然獻出一部《一柱樓詩稿》,向江蘇巡撫衙門告密,説這作一柱樓詩的徐述夔是個叛逆。

他在詩中有許多叛逆的話,如詠正德杯詩裏有兩句:“大明天子重相見,且把壺兒擱半邊。”這個壺兒,便是説“胡兒”他説當今天子是胡兒:“胡兒擱半邊”是説要推翻大清天子,重立明朝天子的意思,這時幹隆帝正四處搜尋叛逆的文字,那地方官也想討皇帝好,因此特別注意。

如今江蘇巡撫見了這本詩集,便知道有了升官的路,當即把詩集獻與皇上。聖旨下來,果然發掘徐家的墳墓,又斬徐述夔的腦袋。徐家子孫一律正法。徐家田產,賞給傅永佳。

揚州知府謝啓昆、江蘇藩台陶易,説他是同黨庇護,隱匿不報,一齊發充新疆效力,那江蘇撫台果在升了兩江總督。可憐徐述夔一家命,都送在這兩句詩上,你道悽慘不悽慘!

説到傅永佳的告密,原和徐家有私怨的。傅永佳的父親做過一任御史,告老回家,他卻極愛風的。

那時東台地方有一個土娼,名叫小五子的,長得清豔淡雅。傅紳士在她身上已經花了整萬銀子了,頗想娶她回去,做一個金屋姬人。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