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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兩人見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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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曾看見過一個大錢,娶媳發的事更不必説起。”這少年聽了,臉上有些動怒的樣子,便問:“如今你那陳大人在什麼地方?”廟祝説道:“早在三年前到廣東當海關道去了。”少年又問:“俺全國的海關缺分,什麼地方最好?”那廟祝説道:“這自然要數廣東的海關是第一個好缺了。”少年問他:“你也想去做一做海關道嗎?”那廟祝笑説道:“大爺敢是和俺開玩笑呢!

想俺不過做一個廟祝罷了,飯萊也不得飽,布衣也不得暖,哪裏敢存這個妄想!”少年聽了,接着説道:“你既這樣説,俺便送你一個菜飯飽、布衣暖的去處去。”説道,叫拿紙筆來。

這少年便一揮而就,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印來,蓋上印,把字條兒給廟祝,説:“你明天拿去見步軍統領,自有好處。”廟祝接了字條兒,心中將信將疑,這時天上雨也住了。

他主僕兩人的衣衫也烤乾了,少年便告辭出去,那廟祝把宇條兒藏着,到了第二天,果然拿着去見步軍統領,這時做步軍統領的便是醇親王。

他打開字條兒一看,認識是皇上的手諭,忙得他連忙擺設香案,開着正門出來,把這廟祝接了進去。三跪九叩首,行過全禮。把個廟祝得摸不着頭腦,只得聽他擺佈去。

過了幾天,那統領便替他更換衣衫,打發兩個差官,帶着一角文書,送他到廣東,見他那舊主人陳大人去。陳大人見了公文,忙把海關道的印信與廟祝,自己退出衙門。從此那廟祝做了海關道,他皇上的恩典,把歷任的積弊都查了出來。

叫衙門裏的師爺替他上了一本。吏部派人查復,把從前做過粵海關道的官員都一齊革了職。這廟祝在任上四年,也不貪贓,也不舞弊,但也多了十六七萬家財,便做起富翁來了。

後來同治帝知道了,便點頭稱讚道:“朕識拔的人到底不錯。”同治帝在外面遊蕩慣了,一天不出宮門,心中便悶悶不樂。

皇上最掛念的是後門外的一個涼粉擔兒,皇上每帶着小太監在後門外走過,總要就擔頭去吃一碗,但吃了總不給錢的,在同治帝心中,也永不知有吃了零碎食兒要給錢的一回事。

那賣涼粉的見他品貌英秀,舉動豪華,認做王家的公子哥兒,也不敢向他要錢,這樣一天一天地吃着,差不多吃了四五十碗了。

有一天,皇上又站在擔兒邊吃涼粉,恰巧旁邊也有三五個人站着吃涼粉,他們吃完了,便個個掏出錢來給那賣涼粉的。皇帝看了十分詫異,便問賣涼粉的:“你要錢幹什麼?”那賣涼粉的聽了大笑,説道:“真是公子哥兒!

俺不要錢,家裏三五口人哪能活呢?”皇帝又説道:“你既這樣,為什麼不要銀子,卻要錢呢?”那賣涼粉的又笑道:“這涼粉是賤東西,哪裏説得上銀子。

一兩銀子要買幾擔呢,怎麼可以賣得人家的銀子呢?”皇帝又問道:“你既要賣錢,為什麼不向俺要錢?”那賣涼粉的知道他是貴家公子,便有意説着好聽的話兒道:“爺們肯賞光,已是榮耀了,哪裏還敢向爺們要錢呢?”皇帝聽了十分歡喜,説道:“俺吃你的涼粉也多了,今天俺想賞你。

可是袋子要沒有錢,俺便寫一張銀帖給你,你明天拿帖子去取錢,可以嗎?”賣涼粉的聽説有銀子到手,如何不願?便去一家小酒鋪子裏借過一副紙筆來。皇帝在紙上寫道:“廣儲司付銀五百兩。”又打上小印,寫畢,把筆一擲走了。賣涼粉的是不認識字的,拿着這銀帖去給酒店掌櫃的看,那掌櫃的看了,嚇了一跳,説道:“你今天遇到的是當今萬歲爺了。”那賣涼粉的不信,説:“哪有這個事?”那掌櫃的説道:“這上面明明寫着‘廣儲司’,這廣儲司在皇上宮裏,是皇家的庫房,看你怎麼收去?”那賣涼粉的聽了,才害怕起來,把那張銀帖拿去藏在枕箱下面壓着,終是不敢到宮裏去拿銀子,他打算倘然再遇見萬歲爺,便把這張銀帖還他。

後來他老婆知道了,夜夜在耳邊絮聒,他去領取銀子,那賣涼粉的沒奈何,只得硬着頭皮闖進宮門去。

手裏拿着銀帖,東碰西撞地問人,好不容易,果然給他找到了廣儲司,把這張銀帖呈上去,那司官問他:“這張帖子打哪裏來的?”那賣涼粉的只得老老實實地説道:“有一位爺,欠了小的涼粉錢,拿這帖子賞小的。

小的原不敢要,那爺説不妨事的,吩咐小的來領銀子。老爺們説給領便領,説不給領時,小的也不要了。”司官聽他説得有來歷,又看他是一個老實人,便吩咐他候着,一面拿着銀帖去轉稟堂官。

堂官不敢怠慢,進宮去奏明慈禧太后,慈禧太后便吩咐把皇上請來。停了一會,那同治帝進來,慈禧太后便拿這銀帖給他看,同治帝便説:“這是朕賞給後門外賣涼粉的。”慈禧太后見皇帝認了,便吩咐堂官叫照數給那賣涼粉的,俺們不要失信於小百姓,那堂官領了旨,便退出去,拿了五百兩銀子付給賣涼粉的,那賣涼粉的捧着銀子,歡天喜地地去了。

銀帖的事已了,慈禧太后便對同治帝説道:“皇帝天天在外邊胡鬧,也失了皇家的體統,以後須格外自己檢點,若給御史家知道了,又要在咱們跟前多説話。”這時恭親王恰巧有事進宮來,慈禧太后便對恭親王説道:“六爺是皇叔了,皇上天天在外面胡鬧,六爺也得勸諫勸諫才是。”同治帝聽太后嘮叨了半天,心中十分不自在了,便退出來回到幹清官去。誰知接着又是恭親王進宮來請見。

這時皇帝十分睏倦,躺在東便殿的安樂椅上。恭親王進來,便跪下向皇帝磕頭,説道:“方才太后的懿旨,皇上總該也聽得了。皇上天天出宮去遊玩,太后總説是俺們做臣子的不好,不知道在皇上跟前勸諫。

皇上快改過了罷,一來也免得叫皇太后在深宮掛念,二採也免得臣受着太后的訓責。皇上是萬乘之軀,是當格外保重,不可輕易出宮。從前白龍餘且行刺先皇的事體,皇上也該有些知道。

皇上私行出宮,又沒人在左右保護,一旦出了什麼亂子,不但叫兩宮太后擔着驚恐,且也使臣等負罪終身。便算是太平無事,這祖訓也須遵守。歷來皇上,從沒有私自出宮的。”説起祖訓,同治帝不覺有些惱怒起來。

便從安樂椅上坐起來説:“六爺是讀祖訓的,如今朕身上還有什麼事是違背祖訓的嗎?”這時皇上身上穿着黑繡白蝴蝶的袍褂。恭親王便指着皇上的身上道:“皇上穿這身衣服,也是違背了祖宗的遺制了。”同治帝聽了,微笑着説道:“朕這件衣服,和載澄哥兒穿的是一樣格式的。

那載澄哥兒是六爺的親生兒子,如今六爺怎麼不管教兒子去,反來勸諫朕躬。六爺且起去,朕還有後命。”恭王見皇上臉上着怒容,便又磕了幾個頭起來。

退出宮去。這恭王才轉背,那同治帝便氣沖沖地走進書房去,寫了一道諭旨,用黃封套封住。又傳諭出去,喚大學士文祥進宮來,那文祥和恭王的情很好的。

他進宮門的時候,正值恭王出宮門,兩人見了面,便談起方才勸諫皇上的事體,恭王還説:“皇上聽了不十分樂意,相國進去見了皇上,也須幫助着勸諫勸諫。”文祥聽了便點點頭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