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已腦漿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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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為見這個形狀,又讀了寇連材掌中的字,曉得大事不妙,連行李也不及收拾,便隻身逃走出京,連夜乘輪出天津到上海去了。這裏寇連材自去復旨不提。再説那梁啓超,這時晚上恰巧有事來和康有為商量,一到他的館中。
只見書籍雜亂,物事狼藉。一問館童,説康大人在三更天來一個人,也不説什麼,康大人便手忙腳亂地走了。梁啓超是何等機靈,一聽這話,就連跌帶爬地,躲到本領事館去了。
後來聽到消息果然不好,便同了本副領事,扮做洋裝,逃到
本去避禍去了。且説榮祿奉了西太后的命去召剛毅、懷塔布、許應騤、曾廣漢、徐會澧等一班大臣,同進頤和園裏。
叩見西太后畢,太后便怒氣衝衝地將密札給請臣看了,籌議對待的法子。剛毅首先跪奏:“以奴才看,今不誅康梁這一班人,
後奴才要被他們誅戮的,倒不如先下手為強了。”太后大聲説道:“俺不但將這幾個逆賊除去,連那昏君也要廢掉他哩。”榮祿忙奏道:“這卻使不得的,皇上臨政,中外皆知。現在無故廢去,外人一定有所藉口。
依奴才的愚見,請老佛爺重臨朝政,將權柄不給皇上掌握,也已經夠了。”西太后聽了,微微地點了點頭。
即命剛毅率領侍衞,一等天明便去搜捕康有為等,莫被他們漏網。這裏太后和榮祿諸臣坐待天曉,去處置皇上。計議已畢,但待天明。光緒帝變法行新政,至此告終。
後人有詩嘆這新政道:南海書生平地起,居然萬言上天子。公卿章薦奇才,下詔求言自此始。聖恩召入光明殿,名臣同
登樞府。
大開朝堂受章奏,小臣維新大臣舊。時
涕報聖明,憂勞惟覺龍顏瘦。一紙綸音下九州,四海歡呼帝萬壽。帝萬壽,可憐中原土,空有遺恨留。留得後人興嗟嘆,當時怎不邀天佑!
當下,到了次清晨,光緒帝卻一夜不曾安眠,盥漱既畢,也不上朝,靜坐着待變。不多一刻。
果見內監來宣召了,光緒帝便很安閒地隨着內監到頤樂殿來見太后,只見太后怒顏滿面地坐在那裏,光緒帝照常行禮畢,太后便厲聲問道:“你曾叫外臣領兵謀我麼?”皇上徐徐説道:“並沒這回事。”太后益發大怒,從袖裏取出那道密札,往地上一摔,道:“這是誰寫的?”光緒帝見證據已實現,諒來也隱瞞不過,便隨口答道:“子臣給袁世凱的,意掃清舊黨罷了,並不敢驚動聖母。”西太后冷笑道:“不敢驚動麼?若不是榮祿報信的早,此刻俺也做了階下囚了。”説着,把嘴一努,早有李蓮英等及一班人,不由皇上分説,便簇擁着往瀛台去了,要知後事如何,再聽下回分解。
***卻説光緒帝被李蓮英等一班內監蜂擁着到了瀛台,李蓮英説道:“請陛下在這裏稍待片刻,奴才還要侍候太后去哩。”説着,便和內監等一鬨地去了。
當下,光緒帝獨自坐在瀛台,聽候太后的旨意。且説這天清晨,太后傳旨臨朝。殿上鐘鼓齊鳴,滿漢大臣紛紛入朝,猛見上面坐的不是德宗皇上,卻換了西太后了,不覺齊齊地吃了一驚。
正在摸不着頭腦,只見西太后滿臉怒氣,厲聲問道:“皇上寵用康有為等,私下詔書叫袁世凱秘密謀俺,你們眾臣可曾知道沒有?”這一問,嚇得滿漢大臣各低着頭,一句也不敢回奏。
西太后便冷笑了一聲道:“虧你們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卻都是這般尸位其職,連如此的大事也沒有得知,真是枉受爵祿之榮。將來怕咱們的江山給人佔去了,你們也不曾覺察呢。”眾臣聽了西太后的責詰,都默默不語的,十分慚愧。
正在這當兒,恰巧剛毅入奏搜捕康黨事已了:主腦康有為、梁啓超二人已聞風逃,只有譚嗣同、楊深秀、林旭、楊鋭、劉光第、康廣仁等六人就獲。西太后見奏,傳旨將六人綁赴西市斬首。
剛毅領旨,即傳侍衞等擁着六人望西市去了。可憐這六人便是世傳的“六君子”這真是:功名未遂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後人有詞嘆那六君子道:滿清至斯國運剝,牝雞司晨家之索。曩昔武后是前車,婦人當國亡此祚。窮奢極世所稀。一朝平地風波起。車馬連夜馳入宮,警騎傳呼出
中。
昨夜猶草討賊檄,今朝成就冤臣獄。可憐刑曹頒懿旨,血染朝衣戳西市。忠魂夜夜泣黃沙,但願稚兒蒙恩赦。誰知君王尚不免,終身留得瀛台恨。嗟嗟!
受戮六卿皆丈夫,甘為孤君擲頭顱。西太后既斬了六君子,又命警騎追捕康梁,並頒詔通緝內外。將滿朝諸臣大大地偵查了一番,凡平素和康黨往來,或曾上折贊襄新政的,一概懲辦。
當時被累及的大臣,革職的有陳寶箴、李嶽瑞、宋伯魯、吳懋鼎、張百熙、端方、徐建寅、徐仁鑄、徐仁鏡等,遣戍的有李端棻、張陰桓等,監的有徐致靜、陳立三、江標、熊希齡等,逮捕抄家的有文廷式、王照、黃遵憲等。
一時滿漢大臣紛紛降調有差。又把懷塔布、剛毅、許應騤、曾廣漢、徐會澧等重新起復原職,各加三級。趙舒翹擢入軍機處。授榮祿為軍機大臣。袁世凱擢山東巡撫。裕祿調署直隸總督。翁同和削去官爵。
種種佈置既畢,西太后餘怒未息,便到瀛台來處治皇上,這時光緒帝已和木偶一般,呆呆地坐在那裏,見西太后進來,忙起立行禮,低着頭站立在一邊。
西太后坐下,含怒問道:“你所為的事,咱都已知道了,現在你自己願怎樣?”光緒帝只是不則聲。西太后又道:“咱的意思,煩你在這裏住幾時罷。”一言未了。
只見太監寇連材俯伏着叩頭奏道:“老佛爺在上,不是奴才大膽亂陳,老佛爺的聖意,是否把皇上永遠在這裏?”西太后還不曾開口,李蓮英早在旁喝道:“滿朝大臣沒一人敢説,你是何人。在老佛爺前面放肆!”寇連材忙叩頭道:“老佛爺的恩典,恕奴才這個。因皇上親政,中外皆知。倘一旦變更,怕外人或有煩言,這是要求老佛爺聖明詳察。”西太后聽了。
看着光緒皇上,冷笑道:“一個親信的太監也這樣胡説大政,怪不得一班逆臣的橫行了。”説着,喝叫李蓮英將寇連材拖下去“到慈安殿中侍候,等俺親來拷問他。”李蓮英領旨,帶着寇連材去了。
當時西太后便吩咐內監,把瀛台的石橋拆去,非有懿命,不準放船隻過去。瀛台的通因此斷絕,皇上除瑾珍兩妃在側,其他宮女內監都是太后的親信人了。
西太后這時離了瀛台,到慈安殿來,及至殿門,李蓮英已出來跪接,西太后呼帶寇連材上來,喝問道:“俺久知你攛掇皇上妄行新政,還私通外臣,做些不正的勾當。
俺那時沒有空閒,聽你這班人去胡為,今天卻饒不了。快把皇上和康梁的事從實招來,或者能赦宥你的罪名。否則,同譚嗣同等一樣處決。”寇連材這時面不改,朗朗地奏道:“奴才侍候皇上只知盡職,餘下的一概不知道。如老佛爺必要強
供詞,奴才就請一死。”西太后怒道:“你本來難免一死,倒還強嘴麼?”喝令李蓮英用刑。寇連材知是不免的了,便大叫道:“且慢着,待奴才直説罷。”於是指天畫地地拿太后的過去如數家珍般滔滔不絕地説了一大遍,什麼寵納戲子私產小孩等等都講出來了。
只氣得西太后麪皮紫脹,連連拍案命推出去。寇連材不等他們動手,奮身往殿柱上一撞,已腦漿迸裂,一命嗚呼了。西太后見了這種情形,恨恨地指着寇連材屍體説道:“真是反了,在咱們面前竟敢如此無禮。那是誰縱容到這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