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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大聲今天不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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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緒帝沉默半晌道:“俺既經得知了,若不給她一點厲害,以後還當了得嗎?現在就不去告訴太后,俺只把小德懲儆一下就是了。”説着便呼小監去召小德來瀛台見駕,小內監去了。

那小德待瑾妃出去,知道已惹出禍來,便對隆裕皇后説道:“小妖此去,萬一皇上追究這事,須皇后包庇奴才則個。”皇后見説,不覺恨恨地道:“不知怎的,會給狐媚子瞧見,那都怪自己太大意了,但皇上是和我不睦的,你未嘗不曉得,得知其要同我認真,我也無奈何他的,恐怕我自己還保不定咧。”小德聽了,做聲不得,只呆呆地立在一邊。

正發這當兒,忽見小監來召小德。皇后曉得其事發作,便眼看着小德,默默不語。小德沒法,只有戰戰兢兢地隨着小監,一步懶一步地往瀛台而來。

由小監引到榻前,小德見皇上怒容滿面地坐着,嚇得跪下慌忙叩頭,俯伏着不敢起來,光緒帝大聲説道:“你乾的好事,俺也不和你講什麼。”喝令內監捆打一百,送往太后那裏發落去。

內監領了諭旨,將小德拉了出去,責打完畢,光緒帝隨手寫了小德無禮四個字,令內監押着,送到西太后面前。其時西太后已得了消息,正宣了皇后過去埋怨了一會,忽見內監押了小德來了,便回頭命皇后避開。

小德一見西太后,就仆地跪了,眼中着淚道:“求老佛爺饒恕!”西太后説道:“這可是你自己不好,我也不便專主。現皇上即令我發落,宮中自容不得你了,那麼,你趕快收拾了出去罷。”小德只得磕了一個頭,起身去料理了些衣物,出宮去了。

當下,光緒帝責打小德之後,心裏還是怒氣不息,又加病體危弱,經這一氣,病又增添了幾分了。從此那病症就天天沉重起來,到了這年的冬天,光緒帝已骨瘦如柴,神形俱失,看看已去死境不遠了。

不期革命的首領孫文、黃興在暗中運動了越民,結連守備的軍隊,又舉起事來,他們的計劃是從越南出兵,攻打鎮陽關,佔了幾座炮台,聲勢十分浩大。鎮陽關的總鎮張惠芝發電告急,李俊彥提督領了大兵會同張惠芝和革命軍血戰。

到底清兵眾多,革命黨沒有後援,遷延時,餉盡兵疲,被清兵殺得落花水,各自逃命。孫文、黃興見大事不成,又白送了許多命,便大哭一場,亡命海外而去。

然這音耗傳來,西太后很為憂慮,光緒聽得革命黨屢屢興兵鬧事,諒來如此鬧下去終非了局,因此心裏愈覺愁悶,病也越難好了。一天的晚上,光緒帝忽然氣不止,漸漸地急促起來。

瑾妃一頭替他按摩,一面叫小監飛報西太后。不到一刻,西太后已同了太醫來了。診斷即畢,太醫便奏道:“皇上的病因元氣已傷,動了肝風,所以氣不住。倘然這般的不止,還須防昏厥咧。”一時七八個太醫都一樣的説法。西太后見説,才也有點着急了。於是命瑾妃小心侍候,自己匆匆回到養心殿,立刻召軍機大臣連夜進宮議事,這時張之已卸職,只有那桐一班人了。

眾臣進宮見了西太后,禮罷,西太后就將皇上的病勢對眾人宣佈了,並説道:“如皇上有不幸,這大位是誰繼續呢?”慶親王奕匡奏道:“從前所立溥俊,現因端王遣戍,那溥俊是不能入繼的了。

但屈指算來,若承繼穆宗毅皇帝時,還是從溥字一輩上選擇。”西太后點頭説道:“我也籌思過溥字輩中,除了醇親王之子溥儀、恭親王之子溥勳外,其餘載洵既屬遠支,他的兒子更比溥儀等幼稚。

而且載洵的為人實不足付與大政。我以為就溥儀或溥勳二人中選擇一人罷,不過,眾親王的主見不知怎樣?”奕匡頓首道:“那是國家大政,自然是老佛爺宸衷獨斷的,何必諮詢親王們的同意。因一是宗族關係,和政事完全兩樣的,求老佛爺明鑑。”那桐也奏道:“慶王之言極是,奴才也是這個意思”西太后説道:“話雖有理,但大權究屬皇上,我不過代主而已。

今決然由我下命,將來不怕他們另起波折嗎?”奕匡忙道:“那可不必過慮,到了臨時,再行解決不遲。”西太后正和眾臣計議。忽聽內監報説:“皇上昏過去了。”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卻説西太后正和眾臣在那裏議善後的辦法。忽見內監來報:光緒皇上昏厥過去了。慌忙同了奕匡等一班大臣到瀛台來看視時,只見光緒皇上面已和白紙一般。

牙關緊咬,兩眼直視,瑾妃含着一泡眼淚,嗚咽咽地喚着,這時隆裕皇后也得報過來侍候,瞧見光緒帝這副模樣,也不免下幾滴淚來。

西太后坐在一邊,只吩咐她們不要心慌,説皇上是氣厥,等一刻自然會醒過來的。一面打發了小監速召太醫前來診治。奕匡等一班人只在涵元殿外屏息靜候着。

一會太醫來了,內監們一齊叫道:“皇上醒了!”光緒帝在朦朧之間睜眼,見四面坐的坐,立的立,圍滿了人,不覺詫異道:“你們都來做什麼?”瑾妃低低説道:“他們來侍候陛下啊。”光緒帝説道:“我很好的,要侍候做甚?”説着,長嘆一聲,回身望裏去睡了。西太后在旁説道:“他是昏瞀初醒,神經錯亂。你們且不要去和他多説話,現在只叫太醫院診一診再説。”於是由太醫院診過了,無非叮囑小心服侍的話。

太醫院出去,立時配了藥來,瑾妃親自動手煎好了藥,慢慢給光緒帝服下。西太后等皇上神復了原狀,才起身回宮。

皇后及奕匡等一班王大臣也進內問了安,各自散去。光緒帝見眾人走了,才回過身來,瞧着瑾妃問道:“他們已去了麼?”只問得這一句,早已得説不出話來。瑾妃忙伏在枕邊輕輕地説道:“陛下還請保重龍體,有什麼話,待痊癒了再説。”光緒帝微微搖搖頭,表示不贊成的意思,這樣又捱了一刻,氣才覺平了些,便伸出他估瘠的手來,握住瑾妃的玉臂,着説道:“俺的病症已是不起的了。今天卻要和你説幾句最後的話。”瑾妃聽了,那淚已同珠子般直望着腮邊滾下來。光緒帝揮着手,似乎叫她不要哭,又繼續説道:“以俺目下的境地,已沒有可以留戀,倒是閉了兩眼,一瞑不視的乾淨,但是,俺沒子嗣,政權握在母后手裏,俺若一死,這大統是誰繼承,卻不曾知道。

也不與我相干,不過,我如一言不發,就這般默默地去了,於我的心裏未免過意不去。想俺自入繼到如今,屈指已三十多年了,其中雖沒甚勳績,總算平平穩穩地過去。至於政權得而復失,怪俺太懦弱的緣故。然俺是自幼進宮,內無心腹之人,外乏忠良輔助。

就是要想振刷神,也無從下手啊,但戊戌政變,俺原想把舊制大大改革一番,重整旗鼓,再張鋭氣,狠狠地幹他一下。

誰知母后不諒,中途下手,將俺得如囚徒似的,這一次的打擊,令俺着實灰心。所以,從此於一切政事,不論對內對外,不再開口了。假使當初能依了俺的計劃,國家或不至於到目今地步哩。

後來,庚子拳亂,從西安回來,母后果然知道改過,可已遲了。總而言之,俺們清代江山,不久便是別人的咧。”光緒帝説到這裏,又復起氣來,瑾妃忍着眼淚説道:“陛下少説些罷。”光緒帝止住了氣,大聲道:“今天不説,還等到幾時去呢?”當下叮囑瑾妃道:“俺有句要緊的話,聽不聽由着他們。俺若不説出來,卻很對不住祖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