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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章很萌很傻很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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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幽靜,兩個人相對而坐,蘇落留心的聽外面是否還有野鮮不花的動靜,那才俊卻好整似暇的繼續自斟自飲,偶爾看看緊張兮兮的蘇落淡然一笑,紅燭閃爍映着他完美無瑕的一張臉。

“放心,外面的人已經走了。”他解下帶敞開大紅的喜服,蘇落立即摟過灰狼道:“你幹嘛?”他一愣,低頭看看自己忽然明白過來:“好悶,你有些草木皆兵了。”蘇落的臉微微暈紅,燈光曖曖斗室狹小,這樣的氛圍她實在怕對方做出什麼不當的事來,慢慢掀起一點點眼皮偷瞄下對方,剛好與他的目光碰撞上,彼此一驚,他眼裏有笑,她心裏突突的跳。

好像是為了緩解蘇落的緊張,他輕輕品茶淡淡道:“不過那個人好像很喜歡你。”蘇落回一句:“與你無關。”他自嘲的晃晃腦袋:“那個看過你身子和你同牀共枕並且要成親的人又是誰?”蘇落仍舊是:“與你無關。”兩個人對話完全不像是一個被人施恩的人對恩人的態度,蘇落如此反應是對面前這個人心存戒備,就像她怎麼解釋灰狼是匹好狼而所有人都認為禽獸就是禽獸,以此推理他看上去像是好人但男人就是男人,男人和禽獸只隔着一念,手抄本上説的,她牢牢記住,所以緊緊摟着灰狼一副隨時準備反擊的架勢,不自覺的左一番右一番偷窺人家,暗想他可真是好看,眉清目秀被紅裝襯托得更加俊逸,可他為何不是穀梁鴻呢。

她突然想起什麼,苦笑道:“我遇到一個神仙,他説我最近有大喜之事。還以為是可以見到那個人,沒料想這所謂的大喜之事,竟然是和你的這一場假婚禮。”他搖着摺扇姿態隨意:“這場婚禮你真的毫無覺嗎?”蘇落不屑的哼了聲:“當然,稀裏糊塗的拜堂稀裏糊塗的進了房,假的能有什麼覺。”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蘇落,目光頗有些耐人尋味,道:“而我,很有覺。”他隨即將上半身伏在桌子上朝蘇落面前靠近,補充道:“假如,我喜歡你呢?”蘇落沒有生氣沒有歡喜沒有害羞。咬着嘴鼓足勇氣伸出手,用指尖輕輕觸碰了下他濃濃的眉,乍然間淚水在眼眶裏打轉。道:“你真好看,可惜你不是他。”才俊問:“假如我是他呢?”蘇落懵然不懂,頓了頓道:“假如你是他,哪怕比這再簡單的婚禮我都無所謂,哪怕沒有婚禮都無所謂。哪怕他衰老、疾病、貧窮、暴躁、酗酒好多好多缺點,哪怕他曾經娶過無數個女人,只希望他在我之後只愛我一個,你説我是不是有點貪心,像他那樣有錢的男人三四妾三十四十妾都是正常的,可是為何他可以獨霸我的心。我就不能獨霸他的人。”説着説着説到傷心處,想想反正面前這個人早晚成為陌路,當一個從此再也不會見面的人發下也無所謂丟人。於是淚水終於潸然而下,急忙用雙手捂住眼睛。

少頃,她的雙手被他慢慢挪開,大片的水澤淌在她蒼白的臉上,他攥住她的手攥的很緊:“你愛不上我麼。我和他究竟差在哪裏?”蘇落艱難的停住哭泣:“你和他差就差在,我一年前愛上他時。眼中心裏再也放不下任何一個男人。”燈影悠盪,四壁空寂,他開始長久的沉默,內心深處捲起了驚濤駭,蘇落看不見,他自己聽得見。

這婚禮當真簡單的很,新房裏連一對喜燭都沒有點,這屋子也當真破舊的很,本來就是權宜之計,倉促間也租不到太好的房子,一隻老鼠從角落裏溜出來爬到燈台上偷油吃,不小心打翻了燈台唬的蘇落身子一抖。

他手裏還抓着蘇落的手,急忙起身繞過桌子走到蘇落面前,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懷裏,啞聲道:“想哭就哭吧,哭是女孩子的權力。”蘇落真的開始大哭,直到淚水把他的衣服濕透,心情好了很多,也覺自己這樣確實有些失態,擦乾眼淚努力擠出一個笑:“來,我們吃酒,謝你對我的幫助。”他回到自己的位子,不再説話,蘇落説好陪人家喝酒,她自己卻一杯接一杯的灌下,一個時辰的功夫,爛醉如泥,還不忘自己身處何地,緊緊抓着灰狼不肯放手,指着那才俊開始胡言亂語:“説,你是誰,從哪來到哪去,年方几何可有婚配父母高壽兄嫂可好經商還是種田讀書還是習武…”那才俊託着東倒西歪的她,把她送到牀上躺下,俯身看着她看了好久,食指伸出撥走她額前的亂髮,輕聲道:“在下,涼州,穀梁鴻。”蘇落腦袋裏如同灌注了泥漿,混混沌沌中聽了個囫圇,嘟囔道:“紅,哪個紅?”他從懷裏掏出一柄玉扇,唰啦抖開,那上面寫着: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計東西。他指着那個大大的鴻字道:“鴻雁的鴻。”再看蘇落,已經沉沉的睡去。

他把手慢慢摸去耳邊,撕去人皮面具,出真容,不是蘇落思夜想的穀梁鴻還是哪個。

不僅僅這才俊是他易容,之前去歡的駐地以穀梁鴻朋友身份找蘇落的也是他自己,那個神仙當然也是他假扮,不是和蘇落玩捉藏的遊戲,而是他有難言之隱,無奈娶了竇瓔之後把蘇落托付給墨飛白,她卻突然失蹤,自己才親自出來找蘇落,並且下定決心,找到蘇落後必須讓這件事有個了結,否則會繼續傷害她,那枚所謂的魔鐲其實是穀梁世家掌門夫人的寶印,當年他從母親手中接過這貴重之物後,沒有傳給鄭氏,其他的諸如筱蘭薇、董竹音和張初五更不用提,在他心裏這些女人都不配做穀梁世家的掌門夫人,只等他遇到蘇落,他把鐲子送給蘇落就意味着她是自己的,是穀梁世家的掌門夫人,只差一個婚禮而已。

算是他自卑吧,不能確定蘇落對他情究竟到了何種程度,更因為婚姻是一輩子的大事,他才一次次試探蘇落,在歡的駐地,他了解到蘇落還在掛念他,在賀蘭山中他了解到蘇落對他情深意重,他籌謀着給蘇落一個婚禮,所以才用神仙的身份説什麼數後蘇落會有一場天大的喜事,想一錘定音後帶着她回去涼州,回去穀梁世家,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一力承當,沒料到半路殺出野鮮不花,為了蘇落半推半就的出這麼個稀裏糊塗的婚禮。

他靠着蘇落也躺在牀上,合計此事該如何進行下去,聽蘇落響起輕微的鼾聲,他將她拉進自己懷裏,在她額頭上狠狠的吻了下,柔聲道:“寶貝!”——﹡——﹡——﹡——﹡——﹡——﹡——次一早蘇落醒來時發現桌子上放着一份早點,而穀梁鴻又易容成那個才俊端坐一旁,他不是有意耍蘇落,是忽然想起有必要用這個身份解決掉野鮮不花那個麻煩。

蘇落第一反應是看看自己的身子,衣服穿的完好,剛想鬆口氣,穀梁鴻道:“真是個沒未經世事的小丫頭,用衣服來檢驗自己究竟有無失去童貞好不幼稚。”蘇落呼哧坐起,“你!你不會?”穀梁鴻覺得她生氣的樣子真是可愛,繼續推波助瀾:“我們成親了,我是你丈夫,告到官府那裏我都無罪。”蘇落赤足跳下牀,蹭蹭躥到他面前:“你不會假戲真做了吧?”穀梁鴻意猶未盡,微笑着看她,偏不回答。

蘇落帶着哭腔道:“你怎麼可以這樣,你這叫乘人之危。”她説着突然拔下頭上的髮簪猛然刺了過去。

穀梁鴻完全沒有料到她會如此動,腦袋一歪抓住她的手臂,急忙道:“説笑的,真是個笨丫頭,假如我真那樣做了,你自己沒覺嗎?”蘇落立即鬆懈下來,孃的這個男人更加可惡,這種事豈能説笑,不過忽然有件事不明白,歪着腦袋問:“假如你真那樣做了,我哪裏有覺?”穀梁鴻才端起一杯茶飲進口中,噗嗤!一半從鼻子裏噴出一半從口中噴出,他尷尬的抹去臉上的茶水羞赧的躲着蘇落的目光,沒等穩住心神,蘇落再道:“假如你真那樣做了,我是不是此時已經懷孕?”穀梁鴻本來想逗人家的,現在被蘇落逗得無地自容,為了把這個問題轉移,他將早餐推到蘇落面前道:“先吃飯吧,昨晚只顧着吃酒,一個姑娘家醉醺醺的成何體統。”蘇落哦了聲,被動的由着他用濕手巾給自己擦乾淨雙手,忽然又想起什麼,問:“我昨晚半夢半醒中覺有人親了我,你説這是不是傳説中的夢遺?”穀梁鴻差點趴在桌子上,起身往門口奔去,邊道:“屋裏悶,我出去走走。”蘇落在他後邊追着問:“我也是偷聽師兄師弟們説的,那麼我不是夢遺為何覺有人親我呢?”是啊,怎麼覺有人親了我呢?她邊吃粥邊琢磨,突然眼睛瞪起,大徹大悟一般,接着瘋了一般追出去,是忽然明白這才俊為何突然羞紅了臉,昨晚必定是他偷偷親吻的我,還表現得一副正人君子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