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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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散去,廳中歡快的氣氛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如今劉封已回到了武陵城中,他們肩上的重任可以還回去了,在這八個月的時間裏,獨擋一面的王威、龐統都
覺到了龐大的壓力,沒有劉封的存在,他們處處受制,事事都得聽從襄陽的調派,這讓他們很不習慣,好在大公子回來了,他們也可以鬆口氣了,而對於武陵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事,他們也有必要
待清楚,免得劉封不知從何入手。
但第一個開口的沙摩柯卻説了一句讓劉封幾乎跳起來的話“恩公,三月的時候,羅依溪族眾發生叛亂。”
“叛亂?為什麼叛亂?他們不願放棄原先近乎原始的生活方式?不願像我大漢子民那般墾荒耕作?”劉封的心情有點動,將五溪蠻夷族人遷往武陵郡,可是他數番請求的結果,他得到過蠻人的幫助,他想要儘自己所能幫助他們,但叛亂這個詞極大的刺
了他。
看着劉封動的表情,一旁的龐統輕咳了一聲,緩緩説道:“伯威先不要
動,聽叔義將此事説清楚。”王威朝着滿臉疑惑的劉封點了點頭説道:“大公子,其實這件事,是我們所預先設計好的,叛亂之事,不過是一場戲。”劉封
然大怒,拍案而起,對着穩如山嶽般坐着的王威吼道:“作戲?這麼大的事你們盡然敢做戲?我離開武陵不過八個月,你們盡敢如此放肆!你們眼裏還有沒有王法,叛亂這種大事。是能當兒戲的嗎?”三年來。王威等人還是第一次看到劉封發如此大地火,不由大氣不敢
一口,紛紛低下頭來。
劉封氣呼呼地指着他們狠罵了一通,足足一柱香的時間,似乎罵累了。他才一股坐了下來,對着龐統説道:“先生向來高瞻遠矚,何以任由他們如此胡鬧。”龐統黑醜的面龐對着劉封笑了笑,他緩緩説道:“此事由我一手策劃,我怎能怪叔義等人。”劉封差點被一口氣噎死,他不敢相信的看着龐統,活像見鬼一般。好半晌他才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問道:“先生怎會設計這種事!”龐統緩緩站了起來。在屋裏踱起步來,他平靜説道:“二月之時,長江解凍,曹
迫不急待指揮水陸大軍進攻江東,孫權求援告急地快騎絡繹不絕,大公子遠行西涼吉凶未知,左將軍不敢大意,隨即下令大軍出擊,攻掠棗陽等地。二三月份。大地初開,本是墾荒的最佳時節,尤其是武陵百姓遷往南郡,五溪族人遷至此地,變動實在太大。土地雖然丈量了出來。卻還沒有分到各户,這些事情需要搶在
耕之前解決。不然就會耽擱十月的秋收,偏偏左將軍府下達了軍令,讓叔義領三千兵馬前去南郡聽調。”
“這部兵馬隨大公子南征北戰,死傷慘重,從南郡回來之後不瞳一千五百人,新補的三曲人馬,皆是原先武陵城中的青壯,本沒有戰力。大公子遠行之前,曾將武陵事務託付於我,如今你遠在異鄉,我豈會眼睜睜的看着僅剩的這點家底白白地送光,你也不要責罵叔義、仲邈了,這件事跟他們沒有關係。”劉封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目光復雜的看着龐統説道:“先生此策雖然讓武陵郡保持了穩定,但這仗總是要人打的,武陵的兵馬不去,則必然由零陵、桂陽兩郡兵馬代替,殊歸同途!”龐統搖了搖頭“武陵郡的兵馬以仲邈所領夏口守軍為
本,雖然也屬左將軍麾下,但眾將士只唯大公子馬首是瞻,乃公子親兵,如今大公子身處嫌疑之地,手中若無兵權,難有容身之地,士卒豈可輕易折損。”劉封很不願意去考慮這件事情,但每個人都在他面前提及,他有時候真覺得他們是不是太過多慮了,想到阿斗在自己懷中的親熱樣子,想到義父對自己的關懷慈愛,他們真會要自己的命?
劉封這時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馬超,想了這個遠在西涼地大哥,臨走之時,馬超一再待自己要儘快辭去軍職,做個閒散之人,但如今士元先生的意思盡然是要自己擁兵自重,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看法,真讓他
到為難了。
以劉封自己的看法,他是比較傾向歸隱一途的,他已經厭倦了戰場之上那種以命搏命地血腥戰鬥,想想這三年來,為了活命,死在他槍劍之下地曹兵已有數百人之多,那些人也不過就是想當兵吃糧,想在亂世之中活下去,卻連這個最最簡單的願望都被自己毀滅了,劉封很不明白,為什麼同是大漢子民,偏偏還要分個你死我活,為什麼曹已經貴為大漢國地丞相了,不去想着如何讓更多的百姓活下去,反而屢屢向東南用兵,非要置同是朝廷重臣的義父於死地而後快。
一連串的為什麼讓劉封陷入了深思,大漢國的天子都被曹控制了,天下如今由他一個人説了算,可曹
為什麼還要不斷的打仗,難道權力就真的那麼誘人麼?難道為了這看不見摸不着的權力,義父和阿斗也會拿刀砍向自己?劉封不由打了一個冷顫,七月的夜晚,似乎本不該有涼意。
劉封實在不敢想象將來義父和阿斗拿刀朝自己砍來的樣子,他不由想起在西涼時向馬超説過的話,如今對着龐統、王威等人,他深了一口氣平靜説道:“先生苦心,劉封深為
,但如此擁兵自重,讓劉封將來如何抬頭做人,既然上下都認為我會與阿斗爭權,那我明
便上表請辭,不再觸及荊州軍政之事,也免得荊州上下因我一人而失和。”王威、霍峻等人大驚失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就因為這點事,大公子盡然準備不幹了。看着劉封一臉堅毅的表情,想着眾人即將分崩離析的場面,眾將無不立起身來,想要勸阻,但嘴巴張開的他們卻齊齊僵住了,只聞一陣清朗的笑聲從龐統口中發出,讓廳中的氣氛顯得更加的怪異。
龐統徑自走到劉封的面前,比劉封整整了矮了一個頭的身軀此刻卻顯得格外的高大,他微眯起眼睛看了劉封一眼,輕笑着説道:“請辭?你以為你還能的開這個旋渦嗎?大公子未免把這件事想的太過簡單了。”隨即他語聲漸厲,睜開眼睛,緊盯着劉封,一字一句説道:“自從大公子領夏口之兵攻向長沙之時起,已沒有了回頭之路,除了咬牙走到頭之外,別無他途。”説罷龐統徑自轉身離去,看也不看劉封一眼。
王威等人畢竟與劉封並肩沙場無數次,雖對劉封這種做法有所不滿,但考慮到年紀輕輕卻身負如此大的壓力,都好言寬,直到夜深才緩緩退去。
劉封看着那些悉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悵然若失,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太過自私了?
但説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想收已經收不回來了,那就順其自然吧。
或許是分別太久了,讓孫尚香的思念之情蓋過任,也或許是她
覺到了劉封身上的那種莫名的壓力,等劉封像丟了魂一樣的走進屋裏之時,沒有什麼“劍陣”、“雄關”沒有刀光劍影,孫尚香温柔的就像一隻小兔子一般,圍在他身側忙前忙後,那種家的温馨頓時將身心俱疲的劉封緊緊包圍。
聞着屋內的淡淡清香,看着嬌凹凸有致的極美身段,劉封不由自主的一把將她緊緊抱住,再也不願放手。
但劉封懷中的孫尚香此時不由發出一聲驚呼:“死鬼,你想勒死我啊,輕點啦!”話音未落,一張又臭又硬的嘴便了上去,屋中再也沒有任何的言語,只聞陣陣
息。
劉備在襄陽城中與徐庶、諸葛亮、馬良、糜竺等人商議着“鹽鐵”之事,那天晚上,劉封雖然只是略的提了一下,但
於政務的這幾個人卻對此事知道的頗為詳盡,對於荊州重開鹽鐵一事,皆持謹慎態度,顯得格外小心。
看着言又止的幾人,劉備忽然
覺這件事並不像劉封説的那麼簡單,顯然以他們幾人的才智和經驗,不會不知道武陵、零陵、桂陽等地盛產鐵礦之事,那為何奪下襄陽已有一年時間,大江南岸數郡已發展數年,他們卻隻字未提?
以劉備征戰半生的經驗,他鋭的
覺到,其中可能有什麼巨大的威脅。
而在這時,劉封請辭的信送到了劉備面前,劉封回武陵郡時本是想與龐統商討一下鐵礦之事,可出人意料的是,快馬傳來的不是三郡的鐵礦究竟有多大的規模,損壞的程度,卻是劉封不想幹這個副軍中郎將了。
“武陵到底怎麼了?伯威這又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