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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詐財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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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窗外冒出一張蓬頭垢臉,邋里邋遢的臉孔,朝窗檻上這支“如意令”看了看,又探頭朝窗裏桌座上的宗元甲直愣愣看來…

宗元甲抬起臉,不由吃了一驚…這張邋遢臉孔接觸到宗元甲投來視線,拔腿飛奔離去。

“盟主,剛才那張一輩子沒有洗過的臉孔,可能是丐幫中的小要飯…”點點頭,宗元甲道:“就是你剛才説的,僧浩,丐幫中那些要飯的,身份也有大小之分…”孟達接口道:“那小要飯發現窗檻那支‘如意令’,可能去稟報這裏‘浣花塘’鎮上,有份量的要飯的…”三人吃喝談着,窗外又冒出一張瞼來…那張臉乾乾淨淨,頭頂上還梳了一個髮髻,一張長方臉型,年紀有四十多歲。

窗外那人一看窗檻上“如意令”又朝宗元甲投過一瞥,急急走進店堂來…肅穆、恭敬的站在宗元甲身邊。

宗元甲緩緩轉過臉看去,這人穿了一套灰的短衫棉褲,雖然打了不少補釘,卻洗得很乾淨。

這人見宗元甲回過臉來,垂下頭,躬身一禮,問道:“窗檻上這支‘如意令’,是這位爺放下的?”宗元甲含笑一點頭,道:“不錯,是在下宗元甲…”這短衫襖褲的中年人,垂手道:“見‘如意令’如見幫主…丐幫湘北分舵舵主‘蓮花手’鄒青見過宗爺…”話到此,屈膝跪倒地上。

急急把他扶起,宗元甲道:“鄒分舵主,切莫行此大禮,宗某擔受不起…”隨即吩咐店夥端來一張座椅,添上一副杯筷,替僧浩、孟達兩人引見過後,又道:“‘四海之內皆兄弟’,鄒分舵主,宗某與貴上‘七海窮神’曲,乃是忘年之!”坐下座椅“蓮花手”鄒青拘泥於禮的問道:“鄂中大洪山石旗峯,‘嘯天盟’盟主,與宗爺名諱相同,是否…”替鄒青杯裏斟下酒後,宗元甲微微一點頭,道:“不錯,正是區區‘赤麟”宗元甲…”

“蓮花手”鄒青知道宗元甲的身份後,而丐幫幫主的信符“如意令”會在此人手裏,就並不到意外了。

欠身一禮,鄒青問道:“宗盟主召見丐幫弟子,不知有何諭示?”宗元甲道:“宗某有一件事,想請教鄒分舵主…”鄒青道:“‘請教’兩字不敢,宗盟主,小的知無不言,言無不詳!”宗元甲道:“這裏‘浣花塘’鎮南近郊,有一家‘福海飯店’,鄒分舵主是否知道?”聽到“福海飯店”四字,臉微微一怔“蓮花手”鄒青道:“小的知道,這家‘福海飯店’雖然用了‘飯店’兩字,其實是個殺人不見血,噬人不吐骨的賭場…”緩緩一點頭,宗元甲又問道:“把舵當家的,是何等樣人物?”不錯,江湖風吹草動之事,瞞不過丐幫中弟子耳目…這位丐幫湘北分舵主“蓮花手”鄒青道:“‘福海飯店’把舵當家的,名義上是黑道綠林中,一個有‘黑蠍子’之稱的刁炳…”聽出弦外之音,宗元甲接口道:“幕後又有何許人,鄒分舵主?”

“蓮花手”鄒青道:“這家以‘福海飯店’名稱開設的賭場,是‘青冥會’的財路之一…”

“赤麟”宗元甲聽到這些話,到十分意外——誤打誤撞。又撞上“青冥會”目光投向宗元甲,鄒青問道:“宗盟宅召見小的,問到‘浣花塘’鎮南郊的‘福海飯店’,敢情…”宗元甲微微一點頭。就把途中救下佟倫的這段經過説了出來,又道:“照此看來。那是佟倫陷入此泥沼,才落得如此下場!”鄒青慨不已的道:“何止佟倫一人,不知有多少人跌進此一陷阱,落得傾家蕩產,家破人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試探的,鄒青問道:“宗盟宅,準備要向‘福海飯店’採取行動?”宗元甲道:“不錯,但用兵之術必須‘知己知彼’,是以宗某才邀丐幫中弟子詳細一問…找去那家‘福海飯店’是否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沉思了下,這位“蓮花手”鄒青道:“據小的知道,去那處賭場不少都是路‘老客人’,若是陌生人貿然而去會使裏面的人暗中注意…”微微一頓,鄒青又道:“您三位衣衫鮮明,不妨先去‘福海飯店’對面的那家‘祥福茶樓’一坐…”聽了百思不解,孟達從嘴裏冒出一句話來:“衣衫鮮明,跟那家‘祥福茶樓’又扯得上什麼關係?”鄒青含笑道:“這位大爺,那家‘祥福茶樓’就是‘福海飯店’放出的眼線,除了注意近圍動靜外,有衣衫鮮明的客人去那家茶樓,裏面掌櫃的或是夥計,就會上前來搭訕,邀你們去對面賭場…”點點頭,宗元甲道:“鄒分舵主説得不錯,若是茶樓掌櫃的邀我等去‘福海飯店’,那就順理成章,不會令人有所懷疑了!”鄒青十分周到的又道:“宗盟主,是否要小的陪伴您三位前去?”宗元甲道:“那個佟倫已告訴我等‘福海飯店’的所在,在‘浣花塘’鎮南郊,這就不必有勞鄒分舵主了。”

“蓮花手”鄒青不厭其詳的把“福海飯店”的位置、地點詳細説了下,又道:“由‘浣花塘’鎮南街走去,走沒有多遠拐進一條橫街,有座矗立的大廈巨宅,那就是‘福海飯店’。”宗元甲連連道謝“蓮花手”鄒青見對方所要知道的事,自己都已説清楚,站起身躬身離去。

“啊哈”一笑,孟達道:“這支‘如意令’還真管用呢,盟主!”收起“如意令”放進囊袋,宗元甲道:“這是丐幫幫主信符,丐幫弟子見到‘如意令’,如同見到幫主。”僧浩想到另外一個話題上,道:“盟主,據剛才那位丐幫分舵主説來,那家以‘福海飯店’作名稱的賭場,實際上就是‘青冥會’中的財路之一?”宗元甲慨然道:“這些江湖敗類,專作那些傷天害理,失去人的榨財勾當…先是鑄制‘鉛銀’,這裏又是以‘詐賭’來牟獲暴利…”孟達接口道:“盟主,我等午膳過後,就找去‘浣花塘’南郊的‘福海飯店’!”出“浣花塘”鎮南端近郊,拐進一條橫岔,寬闊的街路,可以看到一座巍峨、高大的建築…這裏就是“福海飯店”

“福海飯店”附近一帶,星羅棋佈,衞星似的散立着一棟棟的房子,有形形式式的各項買賣,這裏也成了一個“市集”熱鬧不下於“浣花塘”鎮上的大街。

三人三騎,來到這條街上…他們就是“赤麟”宗元甲,和僧浩、孟達兩人。

坐騎來到“福海飯店”對面的’祥福茶樓”前,孟達大得出奇的“嗨”了聲,道:“這裏有家茶館,盟主,我們下馬歇息再説…”孟達説得不錯,這裏不是“樓”那是一座圍上籬笆,上面搭起篷帳,佔幅寬敞的茶館,只是籬笆大門上,掛着一塊“祥福茶樓”的招牌。

三人下了坐騎,裏面夥計一陣風似的衝了出來,堆下笑臉,哈道:“三位爺請裏面坐,牲口由小的來張羅!”三人進入茶館,就有一個跟“大幻仙”姜沖模樣相似的瘦老頭兒走近前來,彎彎,含笑道:“您三位喝什麼茶?”僧浩轉過臉道:“老掌櫃,替我們來壺‘香片’!”老掌櫃把話吩咐下去,請三人坐下後,身子還是站在那裏,那張瘦瘦黃黃的臉上,堆下笑容道:“您三位看來不像是前面‘浣花塘’鎮上的鄉親?”笑了笑,孟達接口道:“你一雙眼睛倒是真會看人,老掌櫃…”指了指僧浩,又指了指宗元甲:“我二人陪同我們公子,往湘中一帶收帳銀,途中經過這裏才下馬歇息的…”聽到“帳銀”兩字,老掌櫃兩顆黃豆大的眼珠連連眨動,那張又瘦又黃的臉上,擠出一縷笑容,順着對方的口氣,道:“是啊,年輕人出來外面,可以添加一些閲歷、見聞,開開眼界…”坐茶館就是打發時間,談的話也是隨口而出…孟達問道:“掌櫃的,你老貴姓哪?”掌櫃的一哈,道:“不敢,小老兒叫‘廖七’…”一副親信隨從的口氣,僧浩接口道:“我們公子樣樣都是上選之材,就是愛好吃喝玩樂…玩起來,就把正經事丟得老遠了…”宗元甲看着這兩個“金戈雙衞”貼身護衞一吹一搭,他臉上帶着一縷笑意,並不開腔。

這時店夥提了一壺茶,左手手指上夾着三隻茶杯過來…老掌櫃廖七急忙一手接過…

練的把空杯放到三人面前,壺嘴對準杯子,倒下三杯茶,把茶壺放到桌上…

指了指對面那座巍峨巨宅,老掌櫃廖七向僧浩、孟達兩人道:“你們公子愛吃喝玩樂,那裏倒是個很好去處…”隨着老掌櫃廖七手指方向看去,孟達臉上一副惑不解之,問道,“那裏是什麼地方?”詭秘的一笑,老掌櫃廖七道:“‘福海飯店’…”宗元甲接口道:“我們沿途上來,每天是茶館酒樓座上客,這‘福海飯店’做出的菜,不見得會比城裏的好到哪裏…再説,現在也不是吃喝的辰光…”嘻嘻一笑,老掌櫃廖七道:“公子,這家‘福海飯店’可不像縣城、鎮集那些菜館酒樓,裏面名堂多呢…”話到這裏,用手做了個手勢,又道:“要玩這玩意兒,‘福海飯店’就有!”現在這位“嘯天盟”盟主“赤瞵”宗元甲,看起來不像是睥睨江湖,稱雄武林的風雲人物——反而像是富家公子哥兒,紈絝弟子。

看到老掌櫃廖七做出的手勢,宗元甲馬上會意過來,笑了笑,道:“那家飯店裏可以賭錢?”廖七點點頭,道:“不錯,公子,那家飯店裏吃喝不必付錢…除了碰碰運氣的‘賭’外,還有很多好玩的名堂…”這一聽,這位“赤麟”宗元甲活像一個吃喝玩樂的“敗家子”笑了起來——卻又帶幾分懷疑的道:“掌櫃的,那家‘福海飯店’吃喝不用付錢,真有這回事?!”眯眯眼一笑,老掌櫃廖七道:“假的不能真,真的假不了,公子,小老兒陪同您三位進‘福海飯店’一看,不就知道啦!”宗元甲站起身,朝桌上扔下一塊碎銀,含笑道:“老掌櫃,你就陪我等三人,去那家飯店見識見識!”哈一禮,掌櫃的廖七道:“是的,公子,小老兒這就陪您三位前去!”宗元甲走出茶館,朝對面這座巍峨巨宅看去,不期然中兩條劍眉微微一皺…

這座巍峨巨宅看來有點古怪,説它是飯館酒店,怎麼看也不像——飯館酒店,哪有閉上大門做買賣的?

廖七走在前面,轉過臉一笑,道:“公子,小老兒跟大門上幾個哥兒招呼一聲,不能怠慢了您三位客人,進大門後,就煩您三位自己去找好玩的去處了!”聽到這話,宗元甲想到“浣花塘”鎮街“順來酒店”

“蓮花手”鄒青所説的話來——這家茶館掌櫃看來像是一番好意,其實是替這家賭場“拉客”笑了笑,孟達道:“麻煩你了,掌櫃的!”廖七來到緊閉的巨宅大門前,輕輕釦了幾下門環,大門上開了一口尺來見方的“門”出一張濃眉巨目的面孔。

廖七指了指銜尾進來的宗元甲等三人,向“門”裏漢子微微一點頭。

這扇緊閉的巨宅大門,一陣“軋軋軋”聲中,張了開來…廖七向三人哈一禮,道:“您三位去裏面玩個痛快,小老兒不陪了!”宗元甲含笑微微一點頭…三人進來裏面,後面那扇大門又“軋軋軋”聲中關上了。

敢情這家取名“福海飯店”的賭場,對這方圓數百里地面上,愛好“碰碰運氣”的人來説,並不算陌生的。

雖然大門戒備森嚴,那只是防患意外的變故,如果是老馬識途的“老客人”或是由廖七這類的“皮條客”陪同來的,依然通行無阻。

來這賭場的“老客人”要直到枯血竭,就像到了佟倫投環自盡的境地,才會消失了這“老客人”的資格。

三人走過一條有三四丈長的走廊,盡頭又有一扇閉上的門,這扇門沒有人把守,輕輕一推,就推了開來。

進入這扇門後,雖然外面是大白天,裏面卻還是亮着輝煌的燈火…

人聲喧嚷,汗臭,脂粉香,鶯聲燕語,雜着呼盧喝雉吆喝聲,這裏分列擺着各式各樣的賭具,牌九、單雙、骰子、押寶…只要是賭的玩意兒,都應有盡有,完全具備。

每一項賭枱形式不一,設備亦有異,但都有個主事,三名下手,另外加上幾個把台腳的漢子。

這些“碰碰運氣”的客人中,有腦滿腸肥的大商賈,有油頭粉面的紈絝弟子,公子哥兒,有衣履鮮光卻舉止魯的暴發户,也有三山五嶽,橫眉豎眼的江湖朋友…

在這些人身邊,有的依偎着一個花枝招展,形態輕佻妖冶的女子,更有些是雌雄莫辨,扭捏作態,令人噁心的“人妖”穿梭其間…不錯,這家“福海飯店”除了“賭”外,更有“窯子”的調調兒。

樓上還有特闢的房間,這裏幽雅清靜。有指定的人手招待——那是專供一般豪賭又不善喧囂的特殊客人所用的,當然,樓上也有更奢侈,更舒服的“消魂”享受…但到“福海飯店”樓上的客人,身份又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