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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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夜樞原本覺得自己在時家再沒有什麼親情了,他真正的時映菡,也是不屬於時家的人。
不過在看到祖母的模樣時,他知道祖母的樣子不是作假,當即也紅了眼圈。
“祖母,對不起,我回來晚了。”時夜樞了過去,扶着老夫人的手臂。
老夫人老淚縱橫,拍了拍時夜樞的肩膀,又仔細地打量他的臉:“長高了,也俊了,比離開的時候壯實了不少。”説着,又拍了拍他的手“當年都是我糊塗,想着拖延幾,再去質問二兒媳婦,好讓她一口氣答應將你
到我手中來養,誰知三娘就將你送走了。後來我也後悔,覺得自己狠心,你不怪我吧?”
“我不怪您,我只怪我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母親,還沒有能力對抗二夫人。”不叫嫡母,而叫夫人,可見時夜樞對二夫人一點親情也沒有了,只有無盡的冷漠。
老夫人聽得明白,卻也不説什麼,只是拉着他進屋,同時派人去通知時夜樞的父親與二夫人。
時夜樞進了老夫人的屋子,就聽到她老人家絮絮叨叨地念叨着他與三娘,心疼得肝腸寸斷:“天殺的,我怎麼就生了那孽障,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了畜生,三娘多好的一個孩子,就被那孽障糟蹋了!你看看這院子裏面新添的物件,有幾樣不是三娘賺來的,沒有三娘,時家能有如今的光鮮嗎?”時夜樞聽了之後,當即安:“祖母,您莫要擔憂。孫兒會趕往長安,中斷這件婚事。”
“四郎啊。你可莫要胡鬧,那可是國公府。”
“不怕的。孫兒如今在…”時夜樞的話還沒説完,外面就走進來了兩個人。
時廣海看到自己的兒子歸來,當即樂得極為燦爛,拉扯着時夜樞的胳膊,動地問道:“四郎…你回來了?俊了,比之前俊了,像你母親!”二夫人則是冷淡許多,打量了時夜樞幾眼,當即沒好氣地道:“怎麼。在外面混不下去,回府中來了?如今府中可沒有你住的地方,你只能回去睡柴房。”聽到二夫人如此尖酸刻薄的話語,石廣海當即怒了:“你這刁婦,當年就是你趕走了四郎,如今你還這般尖酸刻薄!你還要臉不要?!”二夫人這些年內都沒能給石廣海生個兒子,又總是阻止他納妾,使得石廣海對她一直有怨言,如今聽到二夫人這樣的話語。不怒才怪。
二夫人沒想到夫君會當着其他人的面罵她,讓她沒了體面,當即忍不住刻薄起來:“當年是我罰他!是他不規矩在先!怎麼能説我的不是?這時家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哪裏有地方再住一個他?”
“大哥一家都不在府中了。住些人過去又如何?”時夜樞看着這兩個人爭吵,也不生氣,反而十分温和地開口:“父親不必如此擔憂。我如今有些積蓄,並不擔心住處。今我只是途徑徐州,想要回來看看而已。”
“你還要走?”石廣海當即就急了。
“你如今在做什麼?走商?”
“頂多是個趕腳的馬伕吧。”二夫人説着冷笑起來,笑容極為輕蔑。
時夜樞與白羽一樣,進入徐州為了掩人耳目,穿的都是布麻衣,並不起眼。
時夜樞搖了搖頭,説道:“不,如今我在簡郡王身邊做事,過兩,我要跟隨他去長安。”
“簡…簡郡王?!”石廣海大驚!
“嗯,我現在是他身邊的謀士。”他説着,從自己的袖袋裏面取出一張萬鑫坊的憑帖來“我這次回來,想給母親好好地安葬,這裏有一千貫錢,想為母親蓋座新墳。”
“一…一千貫?”石廣海大驚,他這輩子都是八品官員,也沒能賺到這些錢。前段子時映菡突然賺了那麼多的錢財,他還嫉妒了好一陣。
二夫人居然走了過來,伸手去搶時夜樞手中的憑帖:“真的假的啊?你能賺到這些錢?”時夜樞卻沒將憑帖給她,而是看着她輕蔑地微笑:“二夫人,你真當我這一次回來,還會饒了你嗎?”二夫人看到他這副模樣,當即掐罵道:“你這個小兔崽子能把老孃怎麼招?誰知道你在簡郡王身邊是做什麼下賤活計的!還真當自己多厲害了?我是看着你長大的,你能有什麼能耐,我還不知道了嗎?”時夜樞依舊是雲淡風輕的,不願意與二夫人吵鬧,這種吵架的事情,是他不願意做的。
“你的大哥在賭場之中打架滋事本不是大事,不過殺了人,就只能坐牢了,我幫你打點了一番,聽聞可以給個痛快,直接發配邊疆。你的三姐與孔家的十六郎私通,也被郎君逮到,如今正在鬧休,怕是過兩
就落實了,聽説,是要被丟豬籠的。對了…”時夜樞説着,突然笑了起來“你家的祖業是藥館吧,聽説吃死了幾個人,如今正在被官府查呢!”二夫人聽來覺得這些都是笑話,當即大笑:“你莫要無中生有,這簡直就是荒唐。”
“也對,這都是今上午發生的事情,你不知道也不奇怪,你派人去打聽打聽吧。”他説着,扭頭看向父親“父親,這等孃家的婦人,還是休
為妙,不然時家也會被牽連。”
“你他孃的放!”二夫人罵着,竟然想要衝過去打人,卻被一個突然闖進來的男人一腳踢飛出去,身體撞到牆上,重重地落地,一口血吐了出來。
“白羽,我不是讓你在正堂等着嗎?”時夜樞當即怒道。
“我不跟進來,你就被這羣人欺負了!”白羽説着,對石廣海亮出了令牌來“我是簡郡王身邊的懷化中郎將,如今夜樞在簡郡王身邊做軍師,雖無官職,卻與軍中二品將軍都能稱兄道弟。你們還不知道他如今的能耐嗎?”老夫人看着一系列的變故,不由得有些受驚,隨後居然走到了時夜樞身邊説道:“四郎啊…你如今在做軍師?二兒媳家裏的事,是你…”
“祖母,她當年如何待我,我就如何償還回來。她家中的人皆有紕漏,並非全是無辜之人。”
“這…”老夫人還是有些遲疑。
時夜樞當即跪在了老夫人面前,給她磕了一個頭,隨後堅定地説道:“饒恕孫兒不孝,説些不中聽的,時家如此惡婦不除,家宅永不得安寧!時家如今家主心中狹隘,目光短淺,後必定難成大器!我如今還姓時,不想看到時家敗落,還請祖母成全。”白羽看到時夜樞如此模樣,當即掐着
,沒好氣地與屋中眾人説道:“簡郡王得夜樞幾句話都當成金玉良言來用,總覺得受益匪淺,他的見識是整個軍營都認可的,還能看不出你們小小時家的隱患?”老夫人怔怔地看着,隨後又看了二夫人一眼,終於狠心開口:“廣海,聽四郎的,這
子休了也罷!
後時家的事情,你多與四郎商量。”二夫人難以置信,卻難受得什麼也説不出來,最後是被侍女抬出去的。
二夫人還沒來得及打聽家中消息,石廣海的休書已經寫好了,直接去辦理休的手續了。
到了傍晚,消息便打聽來了,完全要比時夜樞説得還糟糕。
二孃想要去求時夜樞,卻發現他本就不在家中歇腳,直接離開了時家,去外面尋找合適的墓地去了。
待時夜樞離開徐州的時候,時家的事情已經成了定局。
二夫人的孃家大哥突然在賭場失手殺了人,被髮配邊疆,當天就被送走了。她的三姐與孔家郎君通姦的時候,被夫家抓到,翌就被丟了豬籠。緊接着,她孃家的祖業被查出物藥之中含有劇毒,吃死了人,當即被封了家產,還被罰了不少的銀兩,使得二夫人的孃家幾
之間破敗了下來,還無人願意伸出援助之手。
與此同時,二夫人也被休了。
二孃被留在了時家,就算是整淚,想要去接濟母親,也被家中的人看管着,聽聞母親傷勢尚未好轉,就被罰得做了乞丐,沒錢療傷,更是哭暈過去一次。
可是,時夜樞在出現在時家之前,就打點好了一切,只等着一舉滅了二夫人,以報當年的仇恨,二孃本無力對抗。
時夜樞臨走時,給老夫人留下了一張憑帖,裏面有一千貫錢,至於給時夜樞母親重新蓋墓的錢財,是時夜樞自己另外出的。
處理好了時家的恩怨,時夜樞依舊沒有開心起來。
“你莫要擔心,花少已經夜不停地趕路,去了長安,怕是如今已經救了郡主。”白羽安
時夜樞。
時夜樞還是嘆了一口氣:“如果我能週轉得順利一些,將聖人再得狠一些,他説不定就無暇折磨郡主,或許,我們還能早點回來,這樣她也不會被嫁入國公府。”
“你只是軍師,又不是神。”白羽説着,靠着車壁苦笑“簡郡王為自己的這個女兒養了三個女婿,原本想讓郡主自己挑一個的,結果…卻先嫁別人了,花少、董安堯與我二哥才是最為惱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