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看出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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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樹上,隨着她腳丫亂踢的動作,鈴鐺聲也鐺鐺的從枝梢間傳出來,西廂房周圍本來就沒有人,就在方才東辰將她帶過來之後,就立刻身走了,剩下她一個人在這裏百無聊賴,半個丫鬟也沒有…沒有人與她説話,她除了自己找點樂子,別無他法。
這會兒四周靜悄悄的,安靜得很,只有她嬌軟的身子掛在樹梢上,腳丫子在半空中搖晃,引起鈴鐺叮叮噹噹響的清脆聲漂浮在空中。
伴隨着着清脆鈴鐺響起的聲音,是她優美的歌喉,依依呀呀不知道是在唱些什麼:“天上的雪女唷,你小心那高山之處的雪蓮花,嘀嗒嘀嗒,哪來的阿哥,你可有看見我心間的雪嗎…”本就是怪異的唱詞,不同於江南地區的委婉唱腔,男女子的愛情與初遇也就這般被她直白的唱了出來。
她説她會唱歌,此刻也確實是唱了…還是坐在這麼高的地方唱,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在樹上唱歌似的,這歌聲和鈴聲也遠遠傳到別的地方去了。
赫連玦從偏廳一直朝這西廂房走,自東辰説她在西廂房,在樹上唱歌后,便一直朝着這兒走。初時只是笑笑,像是不可置否,靜待其變似的朝着這兒來,卻是沒想到真的一踏進西廂房,身子還沒有走入這西廂房所在的迴廊,便霎時聽到了這清脆的歌聲。
遙遙從高處傳來,一下子便讓赫連玦微皺了眉頭。
果真是不羈的爬到樹上唱歌去了。
頎長的身子有一瞬間的稍頓,此時此刻,聽到這充滿異域風情的歌聲,心中也早已有了一番莫名的覺。
好像是有什麼一直在遙遙指引着,像是一種莫名的皈依,不過是方發覺,知道了柳氏的異樣,這一瞬間心裏頭卻就有這陌生而
悉的
覺了,不由得心中多了幾分想要冷笑的衝動。
赫連玦微魅的眸眼稍稍上挑着,勾勒出幾分凌人的神
來,靜站聽了一瞬之後,而後便是再次提了步伐,徑直果斷的踏入這西廂房中了。
他不是白來的,亦不是心血來…
柳氏有異,既然已經知道這裏頭藏着故事,自然是要過來看看一番。
此刻拔的身影只在這回廊中走了片刻,迴廊長而他走起來卻覺得短,沒一會兒便從這回廊中踏出去了,出了迴廊的這一刻,只見頭頂綠
葱鬱,在這西廂房中種了一棵常綠松,高几許,是秋
裏頭難得一見的景
。
綠不遮掩,唯一奪人眼球的是此刻正高居樹上,似是在眺望蓮莊的雪蓮。
雪蓮坐在樹上,只顧着唱歌,張嘴便是咿咿呀呀的唱着:“來自高山的雪女唷,你驀地踏入這人間仙境唷…”原本是好聽的歌曲,在她這隨意哼之下,多了幾番怪異的風情,還有這一直不斷摻雜其中,響得有些雜亂無章的鈴鐺聲…一齊響徹周圍。
東辰隨着赫連玦一齊走入這西廂房中,忽地就也皺起了眉頭。
抬眼看了一眼在高樹上的雪蓮,從他走之時到現在,她就一直在樹上頭唱歌。
此刻雪蓮在樹上,只唱着歌,看着遠處,倒是沒發現地下有人來了,只是小腳丫依舊撲騰撲騰的晃着,纖細的腳踝在半空中晃成了一條雪線。
“讓她先下來。”赫連玦在底下,只稍抬眸,便看見了這樣的風景。
聽着雪蓮的歌聲,像是遙遙從遠方傳來的鄉音,這會兒心裏頭還依舊是冷然得很,只是依舊勾了魅眸。
東辰聽着,本就覺得不倫不類,接了赫連玦的令,下一刻,直接毫不遲疑的點地翩躚飛身上前,身影猶如鬼魅一般飛過,而下一瞬已經躍到了樹上,來到了雪蓮的身邊,大手將雪蓮忽地一撈。
“天上的雪…啊!”雪蓮一句話還沒有唱完呢,一下子便就被一股力道一抓,莫名的就從樹上下來了。
一個不穩,差點從上頭跌了下來…而下一瞬,已經落入一個寬厚冷冰冰的懷抱,再而後一刻,被丟到地上了,沒摔,只是雙腳沾地,鈴聲鐺鐺襠|的響了幾聲。
嬌俏的話語聲,似乎帶了怒氣:“你!”再看到了自己身前的人…只見東辰一把她方才就站到了一邊去,唯有赫連玦仍舊站在她的身前,她一抬眸便是映入了一張似帶着魅的俊顏,緊抿着的
似還攜了幾分冰冷,有些冷然的樣子。
她的心忽地就跳了一下,而後便霎時回過了身來,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啊,是你啊…你又捨不得我,過來找我了麼?”她如果沒記錯的話,兩個人剛剛才在凌波亭見過面的嘛…不過是一兩個時辰前的樣子。
這會兒腦袋上略有光,哪怕天氣陰沉,是入秋常見乾燥的天氣,可是午時時分,還是稍稍明亮的,光線透過常綠松,落了幾分在赫連玦身上,順道還落了幾分在她的肩頭上。赫連玦看着眼前的人,一下子便又是幽凝了眸光。
沉斂着的視線一下子又落到雪蓮的眼角上去了,似在這般光線下,她眼角的風情更甚了…。
雪蓮這會兒還在笑着,彷彿是好奇赫連玦為什麼會忽然出現,歌兒也不唱了,只見在原地站了一陣,對他笑了一會,見他似沒有反應,再仔細看,才發現他的視線似乎正落在自己的臉上,還凝在眼角邊,“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清脆的笑聲,彷彿帶了幾分天生的媚意。
本是無的樣子,可卻偏偏多出了幾分讓人覺得像是妖女的
覺。
看得一旁的東辰不悦起來,似就要上前,喊她別這般放肆。
誰知東辰還沒有走上前來,赫連玦就發現了東辰的意圖,而後便是微抬了手制止了他。
任由雪蓮依舊這般放肆着,彷彿是有什麼要對她説的樣子。
但是此刻只是稍稍看着她,似若有所思,沉斂的模樣説不出的沉。他不説話,雪蓮倒是一時拿不準主意了,本來還在笑的準備與他笑鬧,這會兒也把嘴巴閉上了,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奇怪起來。
半晌,“你先下去。”赫連玦終於出了聲。
不過依舊不是對雪蓮説的,而是看向了一側正冰寒着臉,冷冷的站着看向雪蓮的東辰。
“主子。”東辰似是不,不過最後看了赫連玦一眼,還是退了下去,猶如鬼魅般的身影只一掠,霎時就不見了。
這天地中驀地就只剩下了雪蓮。
雪蓮這會兒心裏頭的覺更奇怪了,本還是帶着笑意的看他,似沒心沒肺的樣子,而後才發現好像情況不太一樣,好像赫連玦這會兒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已經和早上不太相同了。
不由得勾起了嘴角,笑着問:“你怎麼了?”肯定有什麼事,要不然為什麼這般看着她…
雪蓮似乎絲毫不懼生,更別説眼前的是赫連玦了,在集市上她就敢那般大大咧咧的看他,更別説是此刻,在這種時候,還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這會兒看得似是更是肆無忌憚。
赫連玦受着雪蓮看她的目光,只稍稍勾斂着嘴角,緊抿着的
似微微往上扯,似有沉意。
就這樣不説話,任由她看了半晌,而後才驀地出了聲:“看出什麼來了嗎?”這聲音似有些沉。
他好久沒説話,這會兒一説,倒是好像有些微微嚇到她了,只見雪蓮稍稍朝後退了兩步,一臉“嚇到我了”的樣子,不過而後一瞬倒是又笑了出來:“看出什麼來?你是刻意過來給我看的嗎?”赫連玦聽到她這麼問,只是幽深的眸光似變得更深沉了,好像沒有要與她開玩笑的意思。
就是站在這天地之間,常綠松之下,迴廊之側,也沒有半分要挪動步伐換個位置的樣子。
也不回答雪蓮的話,就是這樣冷冷的站着。
他是要過來問她一些事情的,若不是因為今柳氏過於反常的反應,他倒是還不敢肯定,如今已經篤定了幾分,便是更想知道確切的答案了,若是赫連建天果真與夷族女人有過一段曠世的
情,這蓮莊之中不會連半點風聲都沒有,而若柳氏果真不是他的孃親,也不會如此平靜。
在蓮莊之中,能讓他二十多年都沒有質疑,盛世太平,那便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本不曾有過這回事,而另一種便是有人刻意隱瞞。
鬟傳來裏。面對這種情況,去調查,倒還不如從夷族人這邊入手,説不定還能事半功倍。
赫連玦挑了挑眉,此時就像是一切開始漸漸浮出水面來一般,好像自他察覺的那一刻,一切就不再是雲裏霧裏了。
只有待揭的真相,讓人微微心寒。
這會兒赫連玦只是依舊站在原地,任雪蓮在他面前笑着,臉上沒有零星笑意。
聽着雪蓮的話,驀地頓了一下,而後再下一瞬,已經忽地輕扯了瓣回應:“嗯,給你看,你能看出什麼來?”冰冷的話語聲出,似低沉,卻又讓人琢磨不透。
雪蓮不明白他的意思,忽地就打了個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