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還是不得要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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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傳宗聽嫂子只考慮朱家的利益,卻不能理解自己為民做主的志向,更是抑鬱。他陪嫂子聊了一會兒,正巧華採雲要去給老太君請安,朱傳宗藉口有事,就從觀雲院出來了,他揹着手,低頭在院子裏走着,心想:“難道是我做錯了嗎?”他覺得自己做的事無愧於心,可是連最好的朋友和自己的親人都反對自己,這不由得讓他對自己的作為也有些不確定了。
這時他走到一所院落前,是個新建的小院子,十分緻。門上寫着“可人小築”四個字,是專門為自己的夫人嶽可人建的住所。
朱傳宗想起這些子要麼就在常樂公主那裏纏綿,要麼就忙於國事,實在對嶽可人有些冷落了,心中想念起來,邁步走了進去。嶽可人正在屋裏對着窗看一封信,見朱傳宗來了。
頓時一陣驚喜,親自動手沏了杯茶給他,微笑道:“相公今天公事不忙嗎?”朱傳宗笑道:“想你了,所以來看看你。怎麼,不歡嗎?”嶽可人又羞又喜,紅着臉道。
“怎麼會呢,我也很…想相公的,只是相公現在不是忙着懲處貪官嗎?還是大事為重。”朱傳宗不奇怪當:“哦?你怎麼知道的?”嶽可人拿過剛才看的信給朱傳宗,朱傳宗一看。
原來是嶽可人的父親嶽一鳴寫給女兒的家書。説是家鄉江淮省路同府最近有好幾個貪官落馬,百姓們拍手稱慶,都稱讚當今的攝政王朱傳宗真是貪官的剋星,百姓們的救星。
嶽一鳴在信裏對朱傳宗是讚不絕口,連説能有這麼好的女婿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讓嶽可人一定要好生服侍。
朱傳宗看了信,心中不由得意,不過又想起嫂子等人先前的話,嘆氣道:“我這樣做百姓很高興,可是有很多人反對呢。”嶽可人道:“不會吧?相公懲辦貪官,為民做主,這是無可非議的事啊。”朱傳宗苦笑道:“吳先生還有嫂子都説我的不是呢。”他把他們的話説了一遍。
嶽可人想了想道:“吳先生和嫂子都是有見識的人,我自然不敢比,可是我覺得,就算做得過分些,總比什麼都不做好。有句話不是説嗎,‘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吳先生看的是大局,嫂子看的是相公的前途,我只知道,相公這麼做,百姓是真的受了好處。
相公為的不也是這個嗎?不知道我説的對不對?”朱傳宗聽了這話,心情漸漸好些,摟着她的,道:“沒想到,只有你這麼理解我。”嶽可人道:“我只是想起當初來京城告狀的時候…要是沒有相公,我都不敢想下去了。”説着又是甜
又是
地看着朱傳宗,眼圈漸漸紅了,朱傳宗知道她又想起當初告狀的艱辛,如果不是遇見自己,家破人亡是難免的了。
而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縣府一時貪念就釀成的慘劇。貪官如此可惡,就算再重的刑罰,又有什麼不應該的?朱傳宗想到這裏,心中釋然了許多。嶽可人洗手做羹湯,親自為朱傳宗備了一桌子酒菜。
朱傳宗現在心情大好,兩人説笑着吃完晚飯,當夜就在可人小築歇息了,一夜纏綿,自不必説。嶽可人的一席話使朱傳宗堅定了實行嚴厲刑法的決心。
又經過了近半年的時間,整個大梁國的官場都被梳理了一遍,風氣為之一清。起碼從表面上,官員們都是兢兢業業,腐敗的案件幾乎絕跡了,滿朝文武都是心悦誠服,稱頌不絕。
朱傳宗覺得自己的理想終於實現了,大是得意。他現在是百姓心中的青天,官員們最懼怕的利劍,同時也是天下讀書人的楷模。
尤其因為他是翰林院畢業的,翰林院的學士們對他極為推崇,簡直祟拜得五體投地。翰林院院長華文章親自出面,聘請朱傳宗為翰林院的名譽院長,請他去院裏給學士們上課,講解“反腐倡廉”的重要,修身齊家治國的為官之道。
朱傳宗一想到翰林院的學士們將來都是要做官的,現在給他們上上課也好,因此便欣然答應。朱傳宗的課大受歡,差不多每説兩句話,台下都要熱烈歡呼一次。朱傳宗説道:“為官之道,以民為本…”台下狂呼:“攝政王千歲!”朱傳宗説道:“對貪官污吏要嚴懲不殆…”台下狂呼:“朱青天,朱青天!”朱傳宗説道:“今天有點小恙,來得遲了,請大家擔待。”台下依舊歡呼如
。許多學士
動得
着眼淚道:“王爺説得太好了!”課後學士們都覺得受益匪淺。一個學士這樣寫道:“這是一節團結的課,勝利的課。三個時辰裏響起六次熱烈的歡呼,每次都持續半個時辰以上。”還有學士寫道:“王爺的話真是振聾發聵,我
動得聽不清他在説什麼,只知道歡呼,歡呼!”朱傳宗在翰林院讀書時,批他批得最狠,總是斷言他在仕途上不會有什麼作為的夏老師更是寫了一本書,叫做《我以他為榮》書一出版就受到廣大學士們的吹捧。
翰林院學士們熱烈要求,請攝政王大人經常出時間來給他們上課。朱傳宗以前讀書時,最討厭聽老師沒完沒了講話,可站在台上威風凜凜,一呼百應,卻也喜歡上這種
覺了,心想:“難怪許多當官的都愛長篇大論呢…”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這天從翰林院講課回來,朱傳宗跟薛金線聊起此事,笑道:“看來人當官久了,都是會變的,我也不能例外啊。”薜金線正做着活計,聽了這話,若有所思,道:“可是有些事情,你是一點也沒變聰明呢。”朱傳宗一楞,道:“什麼事情?”薛金線放下活計,白了他一眼道:“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我問你,你心裏到底有公主沒有?”朱望不愕然道:“當然有。娘子為什麼這麼説?”薜金線嘆道:“你沒發現公主有心事嗎?還有,你難道一輩子不想娶她進門了?我和可人雖然是你
子,但畢竟只算外室,我們的地位配不上你。你還是明媒正娶公主的好。”朱傳宗笑道:“原來你説的是這事,我怎麼會不上心呢。
只是最近因為整理吏治的事有些忙,不過我常常去看她,也沒有聽她提起過,她似乎也還沒有這個打算啊。”薛金線道:“你呀,就是大事明白,小事糊塗!
公主情那麼高傲,怎麼可能開口呢。我看她最近心事重重的,你若是不抓緊,將來會後悔莫及,到時候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朱傳宗怔道:“女人怎麼都喜歡把話藏在心裏啊!”薛金線嘆道:“什麼話告訴你,你才去辦,怎麼顯得出男人的誠心?要是愛一個人,就該懂得她的心思。”朱傳宗得了薛金線的提醒,第二天就急忙進宮來看望常樂公主。
才剛進門,便遠遠聽見一陣柔媚的琴聲,常樂公主正在彈琴唱歌,只聽她唱道:“涉江採芙蓉,蘭澤多芳草。採之慾遺誰,所思在遠道。還顧望舊鄉,長路漫浩浩。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朱傳宗心想:“這是悲嘆相思的曲子。怎麼我們都能見面,她卻哀嘆兩人分隔遙遠呢?”這時常樂公主又唱道:“庭中有奇樹,綠葉發華滋。
攀條折其榮,將以遺所思。馨香盈懷袖,路遠莫致之。此物何足貴,但別經時。”朱傳宗覺得更奇怪了。
因為這第二首,明明是離別時的嘆,這時朱傳宗已經走了進去,只見常樂公主坐在竹蓆上,纖指輕撥,微啓朱
,姿容絕美,只是面
悲慼,俏臉上柔柔的,掛滿了淚珠。朱傳宗看了又是憐惜,又是心疼,走過去道:“喜兒,你為什麼難過?可以跟我説説嗎?”常樂公主看見朱傳宗來了,想要擦淚掩飾也來不及了,身子一顫,臉上掛的淚珠就簌簌地掉了下來。
她側過臉去,微笑道:“我沒難過,只是唱着唱着,觸景生情罷了,我是這樣的子,你也知道的。”朱傳宗想起薜金線的話,見了現在的情形,越發肯定了薛金線説的對,道:“喜兒,都怪我不好,最近忙於國事,冷落你了。
要是我有什麼不好,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只是別生悶氣,累壞了身子。”常樂公主聽着他情意綿綿的話,淚水得更多了,心裏想着:“傻瓜,我就快要飛昇回到天上去了。
你還不知道嗎?你這樣被俗事煩擾着,心智都被矇蔽,什麼時候才能功德圓滿,跟我在天上相聚呢?我們兩世的情義,我卻連你一天的子都還沒做過呢!我的遺憾難過,你都不知道。”可是這些話只是想想,卻沒辦法開口跟朱傳宗説。
朱傳宗見她淚不止,只是不説話,急得心如火燒,卻也是無可奈何,後來常樂公主哭得累了。
就伏在他的臂彎裏漸漸睡着了,朱傳宗痴痴地看着她的蹙眉,只在夢裏才舒展開了,心裏更加心疼,心想:“紫紗,不管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為你辦到。”朱傳宗從宮裏出來,思來想去,還是不得要領,最後還是去找薛金線商量。薛金線思忖半晌,道:“我們雖然談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