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魔晶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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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曾經有七名最強大，也最睿智的魔法師。為了探究魔法的秘密，他們企圖讓自己永遠地活下去。於是，這些拒絕安息的靈魂們，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將自己變成不死巫妖，並因此得到了近乎永恆時間。它們共同聚集在一起，組成惡同盟，為了追求至高無上的力量，集結其惡的智慧，共同切磋，不斷反覆研究。最終，它們創造出了一樣威力足堪與神祗相媲美的強大魔法物品。巫妖們懷抱着欣與狂喜，將它命名為克林辛尼的碎魔晶。

然而，碎魔晶威力之強大，仍然遠遠越了巫妖們所能想象的最大極限。甚至還沒有完全成型，克林辛尼朋已經產生了自我意識。它混亂、惡、極端自私自利，以及喜好玩權術，汲汲於追求支配與統治。更重要的，是它極端地狡猾。而在它那無盡生命（假設肯定碎魔晶同樣擁有生命的話）之中，先被摧毀的，正是它的七位創造者。在碎魔晶真正完全誕生的那個瞬間，七名不死巫妖，七位最強大的魔法師，它們軀體內所藴藏的所有能量，全部都被克林辛尼朋偷走，噬了。魔力對抗立即引出了一場極猛烈的爆炸。碎魔晶藉助那爆炸的力量，來到了凡間，開始尋覓可以被它控制和支配的人，挑起混亂與戰爭。

很多個世紀過去，這魔法神器已經非常成功地，在不同的年代，不同的歷史中，成功製造出許多位暴君，使生靈塗炭，屍骨如山。終於，連天界那些善良而強大的存在，也注意到了克林辛尼朋。一位曦天使艾爾·戴門尼拉，成功地在來自深淵魔域的巴洛炎魔厄圖，試圖達成與碎魔晶之間的惡結合之前，搶先得到了克林辛尼朋。

巴洛炎魔厄圖在不甘心的哀嚎聲中，被曦天使直接打回了深淵魔域。只遺留下無盡遺恨。而對其威脅毫不在意的艾爾·戴門尼拉，則試圖摧毀碎魔晶。可以是這件惡神器，卻竭盡全力地反抗，用盡它所有能量進行反抗。最終，曦天使非但沒能將克林辛尼朋摧毀，反而被碎魔晶爆威力灼傷。艾爾·戴門尼拉痛苦地呼喊着，抓起碎魔晶，用心全力將它擲出。希望它會從此消失，並且永遠不再被人現。

可惜事與願違。在最後關頭，碎魔晶依舊用殘存力量。稍微改變了自己被投擲的軌跡。於是，非凡的克林辛尼朋，沒有如同曦天使所希望那樣永遠失在無盡星界，而是穿越位面之間的屏障。降落到了主物質界，降落到了被遺忘國度的費倫大6之上，降落到了世界極北盡頭的一片荒蕪大地冰風谷。

然後，又過去了許多，許多個世紀。碎魔晶始終深埋於冰風谷地荒野中，並沒有任何可以供利用的智慧生物現它，直到今天。直到因為傳送法術意外失敗，而落至此的半靈豎琴手西蒙，還有他的戀人金靈少女玫拉瑟出現。

徘徊於生死邊緣，為了生存而拼命掙扎的那股信念。是如此地強烈，以至於竟連沉睡了無數個世代的克林辛尼朋，也被他們所驚醒了。老實説。其實他們並非碎魔晶的理想擁有者。因為他們意志都太強烈，而古老神器則喜歡格軟弱的人。而且，無論靈的預言與幻象女神莎罕妮·月弓，還是愛與美之女神淑娜，她們都是屬於善良陣營的神祗，與克林辛尼朋地本格格不入。假如她們注意到了碎魔晶出現在自己信徒手中的話，或許莎罕妮和淑娜有可能會指示自己的信徒，將碎魔晶摧毀。

但是克林辛尼朋不能再等待了。它已經沉睡得太久，也寂寞了太久。碎魔晶渴望戰爭和鮮血，更渴望毀滅與支配。只要能夠有人將它從這鬼地方里帶走，它不會再挑剔什麼。

克林辛尼朋暗自竊笑，立刻迫不及待地，向西蒙出子帶有強烈暗示與催眠效果的心靈衝擊波。很快，它便如願以償地，重見天。碎魔晶靜靜脈動着，閃爍出美麗地奇妙光輝，向兩名走投無路的豎琴手們，展示着自己。那光芒倒映在西蒙與玫拉瑟瞳孔內，每閃爍一次，就將他們潛意識裏的抵抗意志更削弱一分。

然而，無論西蒙還是玫拉瑟，都對這塊美麗水晶背後所隱藏的恐怖毫無所知。又或者，即使他們知道，也同樣會置諸不理吧？選擇成為碎魔晶的傀儡而得到生存，還是放棄這惡神器而得到死亡？這個問題…對於此際的西蒙與玫拉瑟兩人而言，難道真的會成為一個問題嗎？

半靈豎琴手，先從醉中甦醒。他顫抖着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抓住碎魔晶，刨松四周凍土，將這段柱狀水晶拔出來，捧在自己掌心。立刻，一陣難以言喻地舒適的温暖，經由脈動水晶而傳送至西蒙全身上下，將寒冷驅趕，讓他彷彿得到重生。他簡直欣喜若狂，不由分説便一把將玫拉瑟拉過來，將她的手也按到了碎魔晶上。這惡神器對於半靈動作中出來的“愛情”和“分享”這兩種情都十分厭惡。然而它也知道現在不是立即翻臉地時候，所以儘管萬分不情願，它依舊同樣地釋放出能量。温暖了金靈少女。

這不是夢，而是真實。有了這水晶的幫助，他們再也不會死了。終於瞭解現實的金靈少女，猛地大叫一聲，緊緊擁住了自己戀人，將臉龐埋在他懷內，放聲大哭起來。滾燙淚水肆意橫，直接淌在西蒙**膛上。死裏逃生的狂喜充斥身心，緊繃神驟然放鬆，除了哭泣以外，她簡直什麼力氣都沒有了。

西蒙一手緊攥着碎魔晶，一面摟住戀人，輕聲安着她。他逐漸冷靜下來了。在得悉活下去已經不成問題以後。之前被忘卻地仇恨，便隨即再度從心底昌上。剎那間，他咬牙切齒，誓有朝一，一定要將自己曾經承受的恥辱百百倍奉還。

神不知鬼不覺，克林辛尼朋已將無形觸覺探入到西蒙腦海裏。像閲讀書籍般將他的記憶迅翻閲一遍。它馬上就瞭解了所有前因後果。或許，耶魯·比爾德，會是更加合適掌握碎魔晶的人？碎魔晶曾經在諸國度裏接觸過無數種族，而黑暗靈地惡與狡詐，還有他們對權勢近乎本能的渴望與追求，都曾經讓惡神器印象深刻。耶魯·比爾德會是例外嗎？碎魔晶不相信。狡猾的克林辛尼朋自信滿滿，堅信無人能夠抵抗自己腐蝕。它馬上就改變了主意，決定先不急着離開冰風谷，而是利用暗示去縱西蒙，先觀察一下哪位黑暗靈的統治者再説。假如可以令它滿意的話。惡神器並不介意更換主人。畢竟，無論誰持有它，都只是暫時而已。它們只是一羣隨時可以被更換的傀儡，玩膩了就扔掉。再找個新地。非常容易，不是嗎？

西蒙和玫拉瑟都不知道，手上那件給自己帶來生存希望的水晶，竟然正打着如此惡毒的主意。他們依舊沉浸在喜悦中。不久之後，已經筋疲力倦的他們，就此相互依偎着，背靠石頭，安心沉沉睡去。寒冷冰風呼嘯依舊，但已經不能對他們的生命安全造成任何威脅。

通常，克林辛尼朋會在這種時候。將自己的希望通過暗示或者託夢方式，灌輸到掌握碎魔晶的人腦海裏。潛移默化，將它改造成自己所希望的樣子。然後在第二天早上再進一步展示自己的力量。從而將每個人心裏都有的野心和**引導出來，使持有魔法神器者。更徹底地成為克林辛尼朋地傀儡。

不過這一次，它並沒有這樣做，除了適當地釋放最低限度的能量，以保持西蒙和玫拉瑟的體温外，它並沒有再做更多。惡寶物已經下定決心要大幹一場了。而理所當然地，統治上萬名黑暗靈的暴君，比起兩個赤手空拳地善良傻瓜，不是可以更加快地滿足它的**嗎？因此，它才懶得再在這兩個傻瓜身上，再多費自己的寶貴能量呢。

懷抱着美妙而惡的理想，碎魔晶一面脈動着，持續釋放出醉人光輝，一面如同過去的無數個世紀那樣，開始了新的幻想。數目龐大得恐怖軍隊、遍地淌的腥臭污血、數以萬計的屍體，還有以白骨堆砌而成的威嚴王座，還有無數俯膜拜的奴隸們。這些全是組成它理想必不可少的元素。但是這一次，它地夢想看起來已經不再僅止於夢想。

會變成事實的。所有這一切，全會在不久將來成為事實。克林辛尼朋碎魔晶如此地堅信。…曹子文並不知道，連蜘蛛神後羅絲也覬覦着的惡神器碎魔晶，此時竟正在打着自己地主意。而即使知道，相信他也不會太在意。現在，曹子文全部神都放在布倫希蒂身上，沒那個空閒功夫來理會克林辛尼朋的狂妄念頭。

兩滴鮮血同時滴落火雲戒上。這由如來世尊所傳承地佛門至寶，立刻煥神采。如同之前在摩登迦和羅麗塔身上都生過的那樣，〖八葉曼荼羅陣〗再度出現。阿修羅王形相凝聚金光，入牀塌上暈的野蠻人女戰士額頭，隨即形成清晰金梵文，一現即隱。四周迅恢復平靜，曹子文順手將小刀放在桌面，信步走到牀頭之前，微笑道:“你應該已經恢復清醒意識了。睜開眼睛吧，布倫希蒂。我們之間，應該有許多話題可以慢慢談談的。”她輕聲呻着，徐徐睜開眼睛。五官上所表現出來的，是極度惘和恐懼。她喃喃問道:“我清醒了嗎？現在這一切，真的是現實？”曹子文捻着手指上的火雲戒，斬釘截鐵地道:“是現實。不用懷疑。布倫希蒂，接受自己的新身份吧。我將會非常需要你。”

“可是那不是真正的我。我不是那樣殘忍的人，絕對不是！”野蠻人少女突然高聲抗議着，猛然從牀上坐起。她反駁的對象看起來不象是曹子文，而像是自己。她呆了半晌，突然放聲痛哭，無助地摟緊了自己屈曲起來的大腿。

“我、我…不喜歡殺人，也不喜歡無謂的戰鬥。什麼冰風谷的女王啊？什麼阿修羅啊？為什麼你總是要把這些身份硬給我？從開始到現在，我都只想和自己的族人們安靜地生活，不去打擾別人，也不被別人打擾。難道這樣有錯嗎？難道這樣也是不被允許的嗎？比爾德，我恨你，我恨你！”

“你不應該到怨恨，因為只有懦弱者，才會因為命運賜予了自己強大力量而到害怕。而且一切現在都已經成為現實了。你除了面對它和接受它以外，別無選擇。雖然，這確實需要時間…”曹子文住了口。他看得出來，現在野蠻人少女情緒十分動，任何話都聽不下去的。他搖搖頭，無奈道:“好吧，或許你需要點時間來好好冷靜一下。我會給你足夠時間慢慢想清楚。

在布倫希蒂的啜泣中，曹子文嘆了口氣，轉身向外走。卻又在即將走出帳篷前，他停下腳步，鄭重凝聲道:“但是最好快一點。別妄想可以永遠地逃避下去。因為這是你的命運。你知道，命運，是不能被逃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