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天龍眾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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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龍眾僧若合力進攻,一來投鼠忌器,二來也無取勝把握。但本因等兀自猶豫,保定帝是大理國一國之主,如何能讓敵人挾持而去?鳩摩智大聲道:“素聞天龍寺諸高僧的大名,不料便這一件小事,也是婆婆媽媽,效那兒女之態。請讓路吧!”段譽自見伯父被他挾持,心下便甚焦急,初時還想伯父武功何等高強,怕他何來,只不過暫且忍耐而已,時機一到,自會身。
不料越看越不對,鳩摩智的語氣與臉傲意大盛,而本因、本觀等人的神
卻均焦慮憤怒,而又無可奈何。待見鳩摩智抓着保定帝的手腕,一步步走向門口,段譽惶急之下,不及多想,大聲道:“喂,你放開我伯父!”跟着從枯榮大師身前走了出來。鳩摩智早見到枯榮大師身前藏有一人,一直猜想不透是何等樣人,更不知坐在枯榮大師身前有何用意,這時見他長身走出,
知就裏,回頭問道:“尊駕是誰?”段譽道:“你莫問我是誰,先放開我伯父再説。”伸出右手,抓住了保定帝的左手。保定帝道:“譽兒,你別理我,急速請你爹爹登基,接承大寶。我是閒雲野鶴一老僧,更何足道?”段譽使勁拉扯保定帝手腕,叫道:“快放開我伯父!”他大拇指少商
與保定帝手腕上
道相觸,這麼一使力,保定帝全身一震,登時便
到內力外
。便在同時,鳩摩智也覺察到自身真力急瀉而出,登時臉
大變,心道:“大理段氏怎樣地學會了‘化功大法’?”當即凝氣運力,
和這陰毒
功相抗。保定帝驀地裏覺到雙手各有一股猛烈的力道向外拉扯,當即使出‘借力打力’心法,將這兩股力道的來勢方向對在一起。
雙力相拒之際,他處身其間,雙手便毫不受力,一揮手便已卻鳩摩智的束縛,帶着段譽飄身後退,暗叫:“慚愧!今
多虧譽兒相救。”鳩摩智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心想:“中土武林中,居然又出了一位大高手,我怎地全然不知?這人年紀輕輕,只不過二十來歲所紀,怎能有如此修為?這人叫保定帝為伯父,那麼是大理段氏小一輩中的人物了。”當下緩緩點了點頭,説道:“小僧一直以為大理段氏藝專祖學,不暇旁鶩,殊不知後輩英賢,卻去結
星宿老人,研習‘化功大法’的奇門武學,奇怪啊,奇怪!”他雖淵博多智,卻也誤以為段譽的‘北冥神功’乃是‘化功大法’,只是他自重身份,不肯出口傷人,因此稱星宿將‘老怪’為‘老人’。
武林人士都稱這‘化功大法’為妖功術,他卻稱之為‘奇門武學’。適才這麼一
手,他料想段譽的內力修為當不在星突老怪丁
秋之下,不會是那老怪的弟子傳動人,是以用了‘結
’兩字。
保定帝冷笑道:“久仰大輪明王睿智圓通,識見非凡,卻也口出這等謬論。星宿老怪擅於暗算偷襲,卑鄙無恥,我段氏子弟豈能跟他有何關連?”鳩摩智一怔,臉上微微一紅,保定帝言中‘暗算偷襲,卑鄙無恥’這八個字,自是指斥他適才的舉動。段譽道:“大輪明王遠來是客,天龍寺以禮相待到,你卻膽敢犯我伯父。
咱們不過瞧着大家都是佛門弟子,這才處處容讓,你卻反而更加橫蠻起來。出家人中,那有如明王這般守清規的?”眾人聽段譽以大義相責,心下都暗暗稱快,同時嚴神戒備,只恐鳩摩智老羞成怒,突然發難,向段譽加害。
不料鳩摩智神自若,説道:“今
結識高賢,幸何如之,尚請不吝賜教數招,俾小僧有所進益。”段譽道:“我不會武功,從來沒學過。”鳩摩智笑道:“高明,高明。小僧告辭了!”身形微側,袍袖揮處,手掌從袖底穿出,四招‘火焰刀’的招數同時向段譽砍來。敵人最厲害的招數猝然攻至,段譽兀自懵然不覺。保定帝和本參雙指齊出,將他這四招‘火焰刀’接下了,只是在鳩摩智極強內勁的斗然衝擊之下,身形都是是一幌。本相更“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段譽見到本相吐血,這才省悟,原來適才鳩摩智又暗施偷襲,心下大怒,指着他的鼻子罵道:“你這蠻不講理的番僧!”他右手食指這麼用力一指,心與氣通,自然而然的使出一招‘商陽劍’的劍法來。他內力之強,當世已極少有人能及,適才在枯榮大師身前觀看了六脈神劍的圖譜,以及七僧以無形刀劍相鬥,一指之出,竟心不自知的與劍譜暗合。
但聽得嗤的一聲響,一股渾厚無比的內勁疾向鳩摩智刺去。鳩摩智一驚,忙出掌以‘火焰刀’擋架。段譽這一出手,不便鳩摩智大為驚奇,而枯榮、本因等亦是大出意料之外,其中最奇怪的,更是保定帝與段譽自己。
段譽心想:“這可古怪之極了。我隨手這麼一指,這和尚為什麼要這般凝神擋拒?是了,是了,想是我出指的姿式很對,這和尚以為我會使六脈神劍。哈哈,既是如此,我且來嚇他一嚇。”大聲道:“這商陽劍功夫,何足道哉!我使幾招中衝劍的劍法給你瞧瞧。”説着中指點出。但他手法雖然對了,這一次卻無內勁相隨,只不過凌空空虛點,毫無實效。
鳩摩智見他中指點出,立即蓄勢相,不料對方這一指竟然無半點勁力,還道他虛虛實實,另有後着,待見他又點一指,仍是空空
,不
心中一樂:“我原説世上豈能有人既會合商陽劍,又會使中衝劍?果然這小子虛張聲勢的唬人,倒給他嚇了一跳。”他這次在天龍寺中連栽了幾個筋斗,心想若不顯一顯顏
,大輪明王威名受損不小,當下左掌分向左右連劈,以內勁封住保定帝等人的赴援之路,跟着右掌斬出,直趨於段譽右肩。
這一招‘白虹貫’,是他‘火焰刀’刀法的
妙之作,一刀便要將段譽的右肩卸了來。
“火焰刀”雖然名中帶有火焰兩字,但是卻完全沒有那種火熱的温度,相反,它只是一種無形的勁氣,如果不是內力深厚,六識靈的人,哪裏能夠察覺出來。
保定帝、本因、本參等齊聲叫道:“小心!”各自伸指向鳩摩智點去。他三人出招,自是上乘武功中攻敵之不得不救,那知鳩摩智先以內勁封住周身要害,這一刀毫不退縮,仍是筆直的砍將下來。
段譽聽得保定帝等人的驚呼之聲,知道不妙,雙手同時出力揮出,他心下驚慌,真氣自然湧出,右手少衝劍,左手少澤劍,雙劍同時架開了火焰刀這一招,餘勢未盡,嗤嗤聲響,向鳩摩智反擊過去。
鳩摩智不暇多想,左手發勁擋擊。段譽刺了這幾劍後,心中已隱隱想到,須得先行存念,然後鼓氣出指,內勁真氣方能發,但何以如此,自是莫名其妙。
他中指輕彈,中衝劍法又使了出來。霎息之間,適才在圖譜上見到的那六路劍法一一湧向心頭,十指紛彈,此去彼來,連綿無盡。鳩摩智大驚,盡力催動內勁相抗,斗室中劍氣縱橫,刀勁飛舞,便似有無數迅雷疾風相互衝撞盪。
鬥得一會,鳩摩智只覺得對方內勁越來越強,劍法也是變化莫測,隨時自創新意,與適才本因、本相等人的拘泥劍招大不相同,令人實難捉摸。
他自不知段譽記不明白六路劍法中這許多繁複的招式,不過危急中隨指亂刺,那裏是什麼自創新招了?心下既驚且悔:“天龍寺中居然伏得有這樣一個青年高手,今當真是自取其辱。”突然間嗤嗤嗤連砍三刀,叫道:“且住!””但段譽的真氣卻是不能隨意收發,聽得鳩摩智喝叫“且住”不知如何收回內勁,只得手指一抬,向屋頂指去,心想:“我不該再發勁了,且聽他有何話説!”鳩摩智見段譽臉有
惘之
,收斂真氣時手忙腳亂,全然不知所云,心念微動,便即縱身而上,揮拳向他臉上擊去。
段譽以諸般機緣巧合,才學會了六脈神劍這門最高深的武學,尋常的拳腳兵刃功夫卻是全然不會。鳩摩智這一拳隱伏七八招後着,原也是極高明的拳術,然而比這“火焰刀”以內勁傷人,其間深淺難易,相去自不可以道里計。本來世上任何技藝學問,決無會深不會淺、會難不會易之理,但段譽的武功卻是例外。
他見鳩摩智揮拳打到,便即手
腳的伸臂去格。鳩摩智右掌翻過,已抓住了他
口“神封
”段譽立時全身痠軟,動彈不得。神封
屬“足少陰腎經”北冥神功中他只練過一脈“手太陰肺經”這一路他卻是沒練過的,因此也不能靠“神封
”來
取鳩摩智的內力,
他縮手。鳩摩智雖已瞧出段譽武學之中隱伏有大大的破綻,一時敵不過他的六脈神劍,便想以別項高深武功勝他,卻也決計料想不到,竟能如此輕而易舉的手到擒來。
他還生怕段譽故意裝模作樣,另有詭計,一拿住他“神封”立即伸指又點他“極泉”、“大椎”、“京門”數處大
。這些
道所屬的經脈,段譽也全都沒練過。
鳩摩智拉着段譽倒退三步,環視了堂中眾人一眼,武龍這時候也趁機打量了鳩摩智一眼,見他五十歲年紀不到,布衣芒鞋,臉上神采飛揚,隱隱似有寶光動,便如是明珠寶玉,自然生輝。
果然是一派得道高僧大德的模樣,絕計想不到他竟是如此卑鄙無恥之徒。鳩摩智道:“這位小施主心中記得六脈神劍的圖譜。原來的圖譜已被枯榮大師焚去,小施主便是活圖譜,在慕容先生墓前將他活活的燒了,也是一樣。”左掌揚處,向前急連砍出五刀。環眼一掃,看見了自己帶來的那隻黃金小箱與那三本慕容博手書的《少林七十二絕技》心想自己此時急退走是沒機會帶走了,但也不可便宜了天龍寺眾僧,又是一揚手向着那隻黃金小箱上的三本書連砍三刀,然後便抓住段譽退出了牟尼堂門外。
鳩摩智那火焰刀的速度何等快捷,刀氣掠空產生的空氣急速波動不斷迅速接近,武龍心中一動,擒鶴功施展,頓時一股力產聲,將其中一本秘籍迅速的隔空
引而去。但聽“卟叮,卟叮,卟叮”三響,剩下的那兩本書被鳩摩智三道刀氣擊中,化作了片片碎紙凌空飄落。便是底下的那隻黃金小箱也被這三刀,給打得支離破碎分成了三截。保定帝與本因五人已搶到了牟尼堂口去追鳩摩智,但被鳩摩智火焰刀所阻,正在各自施展一陽指力向外急衝,但一時之間卻攻不破他的無形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