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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死亡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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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行血字歪歪扭扭地掛落在銀幕上,觸目驚心。

我、吳晃先生、張隊長正好三個人。

寄出錄像帶的人似乎知道第一次觀看錄像帶的人正好三人。

這讓我有種如鯁在喉的不,他怎麼會知道第一次看錄像的人是三人?他到底想做什麼?風殺、墮亡、血泉又代表什麼?我聽到身邊的張隊長嘀咕了一句“這他媽的嚇唬我?”這會兒畫面有點兒模糊,畫面不停地晃動,聲音特別嘈雜,吱吱吱作響。看得我們頭都大了,還以為錄像帶壞了,甚至是惡作劇。過了兩分多鐘,畫面才慢慢地轉為清晰。我們看到銀幕中出現一張鋪着牀單的軟榻,軟榻上面躺着兩個赤身體的年輕人。

畫面開始有點遠,兩人都很瘦,同為短髮,分不清是男是女。兩人在牀上如同兩條歡的毒蛇,互相纏着,扭動着,看着怪彆扭的。不一會兒,兩人同時發出一陣嬌、咆哮,聲音尖鋭而急促,有種瀕死的撕裂

“我們會相愛一輩子。”躺在下邊的年輕人説。

“會的。”另外一個年輕説。

“你不會離開我?”

“當然。”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辦法讓你無法離開我,吃掉我,讓我成為你身體的一部分,好麼?”

“可以。”我們看得揪心,畫面中,一個年輕人從牀上滑落下來從牀底掏出一把鋒鋭的刀子。他拿起刀子回到牀上,牀上那個男孩安安靜靜地躺着,閉着眼享受着這一切,一雙發白的嘴不停地動,嘴縫離合間發出一絲微弱的呻。躺着的男孩完全不會去理會拿刀者。拿刀的人將刀面貼着躺着男孩的肚皮低聲説“親愛的,謝謝你如此愛我。”他話音剛落,表情立馬變得猙獰恐怖,手裏邊的刀子猛地一劃,唰的一道血四面飛濺,的牀單頓時一片血紅。

“殺人者,殺人者怎麼會…”張隊長唸叨着,他看上去有點不對勁了。光線雖説昏暗不清,但我依然看到他在發抖的身影。

“張隊長,你沒事吧?”我暗地問了一句。

“沒事,沒事,看錄像。”張隊長輕聲回了我一句。

我把目光轉移到銀幕。

躺着的男孩吭了一聲,身子突然坐立起來,雙手捂着自己被剖開的肚腹,面痛苦地望着持刀的人。持刀人面帶微笑,雙眼充滿濃濃的愛意,歡樂地看着眼前被自己剖腹之人。

男孩肚皮被剖開之後,血遍地,肚腹中的大腸、小腸、肝脾胃一股腦兒滑出來,油淋淋血濛濛一片,令人噁心無比。我身邊的吳晃、張隊長看到這一幕,嘴巴發出“嘖”的一聲。我整個人更是懵了,完全沒有想到錄像帶裏邊的內容如此慘烈、血腥。

被剖腹的男孩坐起來後,血過多讓他慢慢失去知覺。他可憐巴巴地望着持刀人。持刀人扔掉手裏帶血的刀子一把將男孩抱住,還在男孩臉上、雙不停地親吻,熱吻。最終,男孩撐不住了,臉變得慘白,雙眼慢慢閉上,軟綿綿地倒在血牀中間。

持刀人殺死男孩後,錄像沒有結束,他找來另外一張乾淨的牀單把男孩被剖開的身體裹起來。男孩被包裹之後,看着如同一具木乃伊。持刀人將男孩抱起來放在一張椅子上。椅子正對着攝影機,死亡的男孩坐在椅子上,過着白牀單,耷拉着腦袋。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不可能…”我身邊的張隊長不安地嘀咕着。

我在想,他堂堂一個刑偵大隊大隊長,這畫面能把他嚇到?我眯眼看了一下張隊長,他一雙手狠狠地抓着椅子的扶手,扶手和他的手摩擦着發出咯咯的聲響。

“張隊--”吳晃先生似乎也發現張隊長不對勁,他問了一下。

“看錄像,繼續看。”張隊長説。

屏幕上,持刀人拿出一粘過男孩鮮血的紅麻繩一圈一圈地將裹着白牀單的男孩捆綁在椅子上。這看上去像是某種變態到極致的儀式。持刀人把男孩捆綁好之後,我們看到他從房間的某個角落搬來一烤箱。在烤箱裏邊加了碳,點了火,他又拿出一把扇子將烤箱裏邊的炭火得猛烈起來。濃煙滾滾,畫面變得有點兒模糊。

不一會兒,我們聽到一陣磨刀聲。

嚯嚯嚯,持刀人正在一塊方形磨刀石上邊將自己剛剛用來殺死男孩的刀子磨鋒利。磨刀聲一陣一陣特別刺耳,我們聽得有點兒難受。我自個手心都冒汗了,這盒錄像帶比任何錄像廳裏邊的電影還彩,完全就是在為我們展示一個險惡殘忍的兇殺現場。

刀子磨好,那人拿着刀子走到被捆綁的死者後面,他一把抓起死者的滿頭烏髮,刀子輕輕挪動。他在剃頭,用磨好的刀子將死者滿頭的烏髮剪掉了,剪得一不剩,還把死者的腦袋颳得乾乾淨淨,和尚似的。

兇手一邊颳着死者腦袋上的髮一邊笑着説,“冰兒,你將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那種略帶魅的笑容讓我們發悚。畫面有點兒模糊,我們不大看得清他的五官,但從臉型輪廓看上去,這人長得還清秀俊俏。一張美麗的人皮藏着一顆惡的心,令人啼笑皆非。

兇手把死者的髮剃光,然後用刀尖環着死者的腦袋劃開了一圈,血滲漏出來。

劃開頭皮一圈後,他從左往右,從前往後再劃開兩刀。跟着他用刀子刺入死者的頭皮,再用一隻手扯開頭皮。聽着死者頭皮剝離的聲音,黑血不停地滲出來,淌了死者一臉,把裹在死者身上的白牀單也髒了,皮分離,絲絲作響,聽得讓人頭皮發麻。

我身邊的吳晃先生儘管已經謝頂了,但他還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

“吳先生,你還好?”我客氣地問了吳晃先生一句。

他點點頭,表示沒有什麼。

説真的,我也是第一次這麼看到一個兇殺現場,這跟直播一樣,血腥惡劣。我回頭看着表現很奇怪的張隊長,他低着頭,一隻手摁在心口,他看上去好像很難受。

兇手一共從死者頭上扒下來四塊形狀大小差不多的頭皮,他用刀子將這四塊頭皮割出一塊一塊三角形狀的皮塊,然後把這些三角形皮塊擺在燒得正旺的烤箱上面。

烤箱烤着人皮,油脂燃燒,嗶啵響着,冒出一道道白煙。隨着炭火的燒烤,三角形皮塊開始捲起來,油漬被烤乾,皮泛黃,如果這是普通的烤豬皮、烤魚皮,味道一定嘎嘣脆。這是死人的頭皮,就算不在現場,看着畫面都能受到那股噁心的味道。

這時候,兇手拿出一大堆瓶瓶罐罐,食鹽、胡椒粉、孜然粉、咖喱粉、調味醬等等,他把這些調味品慢慢地撒在燒得正透的頭皮上。

“冰兒,我們將會永遠在一起。”再燒烤一會兒,兇手拿出一雙銀筷子將烤好的三角形頭皮夾起來遞入自己的嘴巴,咔吱,咔吱,他咀嚼起來,嘴巴油淋淋的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我心一顫,身邊的吳晃先生低頭乾嘔起來。張隊長大概看不下去了,罵了一句“狗孃養的,吃人都吃得這麼開心,我去你大爺的。”火氣起來的張隊長罵完一腳將錄像機踢飛。

錄像機被張隊長踢壞了,銀幕瞬間黑暗下來,只留下兇手一邊嚼着烤人皮一邊説的一句話“有本事來抓我呀!”正是這句帶着羞辱的話起張隊長的怒火。我看到張隊長揪着拳頭,氣,嘴巴低聲連連謾罵,“你大爺----”吳晃先生大概吐完了,他嘆了一口氣,接着安張隊長几句。

張隊長冷哼一聲,沒有再説什麼。

“這是挑釁,兇手在挑釁我們。”我輕聲説。這個世界上有一類變態殺人者,他們通過殺人來滿足自己內的慾望,他們通過殺人來獲得別人的關注。我看過很多世界範圍內關於這種情況的犯罪案例,兇手通過挑戰權威,挑釁警察來獲得極大的滿足,諸如殺人之後報警怒警方,發出殺人預告,公開自己的真實信息,暗地裏偷偷給警方提供線索、情報等等。

錄像帶裏面這位殺人者,變態、扭曲、高傲、自大、同戀、異食癖?我無法形容他,但他已經把我怒了,我暗暗發誓,一定要將他抓捕歸案。

“張隊長,你有何想法?”吳晃先生問張隊長。

張隊長説“變態,噁心,我想得有人再去一趟沐城。”

“白教授和祝淇失聯,和這份錄像帶有關?”吳晃先生説。

張隊長沉聲説“一切都很可疑。”我打開房間的燈,走到地上那台錄像機前把機器裏邊還在播放着的錄像帶取出來。張隊長被怒後踢飛了錄像機,導致錄像沒有播完,我想錄像帶後面大概還有其他東西。

這時,張隊長不知道怎麼了,他盯着我手裏的錄像帶看了兩眼,錄像帶好像跟他有仇似的,他一把將我手中的錄像帶搶過去進嘴巴里將錄像帶咬開嚼壞。張隊長突如其來,徹底瘋掉,中一般,瘋狂地撕咬錄像帶,咬得滿嘴的血,他扭曲地喊着“我不會讓你得逞,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我和吳晃先生壓來不及阻止,張隊長把錄像帶咬壞之後摔在地上,一腳一腳重重地將錄像帶碾碎。張隊長過於反常,吳晃先生怒斥道“張伯翰,你他媽的瘋了?這是物證。”

“他不是人,他不是人--”張隊長苦笑一聲,‮腿雙‬一軟,癱坐在地,捂着自己的口不停地在搐。張隊長的行為着了魔一般,我和吳晃先生走過去,試圖幫助他,結果他慘叫一聲,口吐鮮血,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