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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義結金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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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個天下第一高手,變為老弱不堪的凡人,這種苦痛豈是常人所能想像?”他自言自語地想着。

“如果沒有恩師,那麼我一定…”他想到那一幅永志難忘的慘象,熊熊光舌中,他哭嘶着徘徊茫然,在矗立的焦黑樑架中,他顯得那麼渺小。

“為了師父,為了師父,我一定要…”顏傲的聲音,顯得有些急促:“…八…九…”陸介下了決心,於是他盼望顏傲快些數“十”因為他自己也難保不會立刻改變自己的決心!

“十!”沉默。

顏傲仰天長笑,聲音震動了周道的草木,陸介卻嚴肅無比地對他道:“顏傲…”顏傲道:“我勝了!”陸介的聲音冷得像冰,洪亮得像鍾:“你敗了——如果你以為你的觀點勝了的話,那麼,你更是敗得不可收拾,顏傲,雖然方才我沒有敢發那句誓,但是你必須要清兩點:第一,你的觀點本就是錯的,第二,我陸介絕不是為物慾而不敢發誓的!”虯髯客呆住了,但是立刻長笑一聲,猛然拔起身形向峯下去了,輕風吹着他的笑在山間迴盪,那笑聲在陸介的耳中充滿着嘲的意味。

陸介摸了摸劍柄,心中説不出是什麼滋味。

過了良久,他不自覺地迸出一句:“這——原就是很難解説的,人家的確是難以瞭解的。”何摩的手輕輕搭在他肩上,何摩的聲音微微有一些動:“二哥,我是相信你,瞭解你的…”陸介仰起臉,茫然道:“是嗎?”這時候,山峯下有一干人正飛快地往上奔着。

虯髯客是從信女峯的另一面下去的,是以和這一批人沒有碰上。

這一批人輕功都極為了得,不消多時,便已到了信女峯的頂上。

當先一人一縱落下,徵了一怔,猛然大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哈,我們又朝相啦!”陸介和何摩大驚回頭,只見那當先之人,體高膀闊,氣度威猛,正是伏波堡主姚百森!

何摩琢磨着“踏破鐵鞋無覓處”那句話,悄聲對陸介道:“二哥,他們是衝着咱們來的,只怕來意不善。”姚百森的身後有十多人,那伏彼堡的英幾乎全在其中。

陸介拱了拱手,待要開口,但是,忽然察覺周遭空氣大異,那伏波堡眾人站在那邊一聲也不響,生像是一種緊張的氣氛立刻籠罩了下來。

姚百森雙眼中出一種人的光芒,盯視過來。

陸介下意識地摸了摸劍柄。

以神秘而高深莫測的伏彼堡主姚百森向前跨了幾步,望了望陸介,也打量了何摩一下,忽然仰天打了一個大哈哈。

姚堡主止住了笑聲,盯着陸介道:“姓陸的,可真難為你,好一條借花移木的妙計。”陸介聽得一怔,暗道:“他應該以為我是何摩才對啊,難道這姚百森已完全知道了我冒充何兄弟的事?”當下為之默然,一時不知説什麼是好。

其實姚百森並不知道這其中詳情,只是當青木道長上姚家堡聲稱尋找徒弟陸介,繼是陸介(那時大家知道是何摩)飛出堡中,青木道長立刻就疾跟而去,並且他的妹子曾對青木道長説陸介確在堡中,雖然事後他屢次詢問姚畹都不肯回答,但是他從這些地方已能猜測到那所謂的何摩可能就是陸介冒充的。

他是何等明老練,裝腔作勢地一問,着陸介的神,已是大大證實自己推測不錯,他心中暗暗罵道:“好哇,俺們大夥兒全讓你這雛兒給唬了!”他身後的幾個也都是老江湖,一瞧這番情形,肚中也都瞭然,臉上卻不得不做出早就知道了的樣子。

姚百森歪着頭想了一下,對陸介道:“姓陸的,你到俺們堡裏來趕趟渾水,俺們並不責怪於你,只是,嘿嘿,你老兒冒了神龍劍客的名兒到俺們堡裏故玄虛的一番作為,未免有點太不夠朋友了吧!再説俺們可也不信那神龍劍客姓何的是個死人,讓人家捐了招牌邊撞邊搖地…”何摩大喝道:“住口!”姚百森緩緩把眼皮抬起,眼光落在何摩臉上,冷冷道:“恕在下眼拙,這位朋友貴姓?俺們説神龍劍客又幹朋友的事了?”何摩一字一字地道:“小可姓何,賤名摩!”姚百森也忍不住大吃一驚,暗道:“今天這跟斗可栽大啦,放着姓何的在眼前,還不停在説他的長短…”但是臉上卻是猛然一沉,怒聲道:“好啊,原來兩位是老相識,那姚某倒失敬了,這樣説來,兩位是串通來摘姚某的萬字啦?”姚百森涵養雖好,説到這裏也不愈想愈氣,聲俱厲起來。

陸介正待解説,何摩大笑扯着陸介衣袖道:“哈,陸二哥,我説這場樑子是結定了,咱們説也無益,我看還是走着瞧吧。”陸介焦急中只聽説:“…咱們説也無益…”幾字,當下微微點了點頭。

但是,這看在姚百森等人眼中,卻是然大怒,他們倒以為這兩人是故意做給他們看的。

姚百森身後一個陰沉的聲音道:“長江後推前,一代新人換舊人,這些後生小子真是愈來愈不成話啦!”陸介循聲望去,只見那人正是伏波堡中的高手神筆王天。

姚百森道:“姓陸的,今俺們人多勢眾,絕不會為難你,只要你待俺們一句,四十年前的魔教五雄究竟和你是什麼關係?”敢情他們認定了陸介、何摩和五個怪老兒是串通一夥的。

陸介對伏波堡失寶的事情其實是毫不知情,聞得此言不徵了一下,漫聲道:“不知姚堡主問這做甚?”心中正暗暗思索:“怎麼?又和摩教五雄扯上關係啦,到底是怎麼一事?唉,想不到為了我一時好奇,冒充了何摩名,竟惹下這許多麻煩!”姚百森瞪着陸介,大聲道:“陸介你既是全真門下,以玄門正宗之身份怎麼又和那外家門的魔教五雄有着關係,這倒叫俺們費解了。”要知魔教五雄雖然絕跡武林四十年,但是至今武林中人心目中,仍是那幅窮兇極惡的相。

陸介奇道:“我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姚堡主身後總管程松怒叫道:“姓陸的,你想狡賴嗎?”陸介高聲道:“不錯,陸某確是知道魔教五雄其人,但是,陸某正要尋他們一決死戰!”程松和神筆王天同時大笑起來,程松道:“姓陸的,在俺們面前還要説這種話嗎?”陸介這表面看來文靜得有點近於柔和,其實內心剛烈之至,他説出自己和五魔並無關係,別人若是非議怒責那也罷了,他並不放在心上,若是別人不信任的樣子,那可是大大地得罪了他,只見他雙眉一掀,沉聲道:“姓程的,待會兒陸某第一個向你領教!”程松這等老江湖,什麼場面沒有撞過,哪知被陸介這兩道目光一,竟然不敢仰視。

陸介身旁何摩嘴道:“二哥,我瞧這等小角還是給我收拾算了。”程鬆氣得牙齒打戰,一個字也説不出來,姚百森身後一個身材高大的英俊大漢道:“何小兄弟,年紀小小怎的口齒這等尖利?”何摩年紀甚小,面孔又長得帶有幾分稚氣,但是他最是很人不把他看作成人,是以聞言怒道:“你是什麼東西?”那大漢年約二十八九,長得英俊已極,聞言並不憤怒,微笑道:“不敢,在下姓查,草字汝安。”何摩愕了一愕,大聲道:“好啊,瞧你一支劍再加上一雙能不能勝過我的單劍?”那查汝安毫不動怒,笑道:“罷了。”原來查汝安生豁達大度,又復高傲無比,一生誓言不與婦人孺子動手,他見何年少,竟是不屑一怒。

伏彼堡主再次沉聲道:“陸介,你是一定不肯説了?”陸介心中對姚百森極有好,雖然很想解説清楚,但是,在這等情況下他豈能示弱,是以儘管心中十分不願,但仍重重點了兩下頭。

程松叫道:“好,姓陸的,咱們先鬥鬥看。”姚百森臉凝重,一揮手止住程松,道:“人家全真派的武功端的奇絕天下,我姚百森倒想領教一下。”他這話説得極是含蓄,暗暗點明程松怕不是人家對手。

説着轉身對神筆王天一揖道:“王兄,小弟心儀全真絕學已久,今便是死在人家掌下也是心甘情願,只是——只是,畹兒和一切大事…只好偏勞王兄和張兄了…”説到最後,姚百森的聲音竟自啞然,天王仰首長笑道:“堡主神功蓋世,豈會失手於孺子?”他的聲音充滿了信心和魄力。

姚百森再轉過身來,臉上憤慨悽悲之一掃而空,只見他面平和之極,口帶微笑地道:“陸兄動手吧。”陸介見他氣定神穆,心中大為欽佩,口中卻只得應道:“姚堡主請。”姚百森微笑不答,猛然前跨半步,單掌一伸,直劈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