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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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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肯定我就是你的丈夫?”在計劃中他得抱持懷疑的態度,畢竟他是對過往一無所知的失憶者。

望入申叔華晶亮烏黑的眼眸,平紅看出其中與過去一樣漾着嫌惡和憎恨的情緒,無論失憶與否,他真是打從心裏討厭她的存在。

“我説過了,若要問我理由,只有天知、地知與我知,你接受也好,無法接受也罷,這是既定事實,改變不了的。”兩人的眼神似乎相互抗爭。

換成五年前,一定是平紅率先投降移開視線。但是眼前的她已不再是昔的吳下阿蒙,這些年來的歷練磨硬了她的骨氣,與他來上一回意氣之爭難不倒她。

兩人暗地裏的較勁讓媽媽打斷。既然確定了少爺的身份,自然沒有拖延之理。她招呼幾名家丁照着少的吩咐行事,她則拉過申叔華的手直往主屋裏鑽。天曉得夫人等這一天不知等了多少,不知燒了多少香向老天爺禱告,這才終於有了奇蹟出現。

得知少爺回來了,或許老爺的病情也會有起

一屋子的婢僕霎時忙翻,每個人頓時搞不清楚自己該做什麼。

這其中最為鎮定的非平紅莫屬。猶如身處在暴風眼中,她不為周遭的混亂所動,冷靜地朝廳門前進,招來一個小廝附耳説了些話,距離太遠令人聽不清她説了些什麼,但想必非常人所能理解,小廝一臉的不敢置信。

不過平紅凝重的神表示了她的決心,小廝不敢再有異議,安靜地離去。

申叔華想撕破臉質問她的舉動,卻為簇擁在他身旁的男女阻撓,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大廳。

他朝姜鼎舟暗使個眼,往平紅的方向示意。姜鼎舟幾不可察地頷首響應,他方能放下心來,準備專心做個孝子。

***申叔華幾乎不敢相信,躺在卧榻上的人會是他一向神钁鑠的父親,在他身旁的母親也已白髮蒼蒼、老態畢

父親生活起居坐卧得靠一個壯家丁抱扶,雙手靠着仔細的按摩方不致扭曲變形。愧疚啃噬着他的良心,當他在外遊歷增廣見聞時,完全沒想到年邁的雙親來無多,他能膝前盡孝的時屈指可數。

再加上過去的荒唐,造成父母勞心勞力,他們兩人頭上的白髮都是他造成的,前因加後果,他的罪孽可説是罄竹難書。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成長後第一次他的眼眶紅了、濕了,為往的荒唐蕩懊悔不已,倘若在他盡孝報恩之前,雙親便撒手人寰,教他情何以堪。

雖是不孝兒,淨幹些惹人傷心的事,但總歸是自己一湯一飯喂大的兒子,如今失而復得,怎不教人喜極而泣。二老涕泗縱橫地哭着。

“婆婆別哭了,身子要緊。”平紅輕聲安撫。

她的聲音牽動了申叔華的思緒,提醒他目前仍非親子相認的時機,強自隱忍住淚意,狠下心來扮演失憶之人,與父母形同陌路。

“兒啊,過來讓娘瞧瞧。”申老夫人殷切地呼喚。

申叔華忍住抱住孃親瘦弱身子的衝動,信步走近母親面前蹲下。面襲來的金木樨香氣令他悉地有如重回孃胎,差一點就要丟臉地淚灑當場。

勉強地保持面無表情,這一趟回家目標達成與否,便看這一關是否安然度過。他狀似不自在地掙扎着,出母親温馨的懷抱。

“怎麼啦?有什麼不對勁?哪兒不舒服?”申老夫人擔憂地問。她生怕兒子身上是不是在哪兒有她看不見的傷口,教她無意間碰着了。

申叔華不自在地向平紅以眼神求助,由她説明的效果要比他來得大。

出於過去養成的習慣,平紅不自覺地低下頭,避開了他的目光。但是馬上想起她建立的自信,深一口氣後開口為他解危。

“婆婆,別駭着他。他連我們是誰都想不起來,給他一點時間,慢慢地習慣咱們的存在,或許可以令他想起您和公公。”平紅靠上前去,小手掌心貼在申老夫人的背上輕撫,試圖減輕她説出的消息所帶來的震撼。

或許是她的法子奏效,申叔華髮現父母在她輕柔的話語中,沒有任何困難地接受他的謊言,他不敢斷言這到底是福是禍,看樣子他的父母十分倚重她。

“這麼説他還不知道…”申老夫人慾言又止地止住話,以眼神向媳婦求證。

紅不多贅言,微微地輕頷螓首回答。

申老夫人失望的情緒清楚地寫在臉上,她多麼希望兒子回家後可以解決積累的疑惑。和病榻上的老伴對望一眼,兩人心裏是又急又氣,急的是家族傳承的正統懸而未決,氣的是兒子的不成留下個爛攤子讓他們承受,連帶的拖累了媳婦。

背上的手不停地撫,心口的怒氣一點一滴地讓媳婦給開。她何嘗不知道媳婦面對丈夫的心情,與他們有天壤之別。畢竟兒子再壞還是自己的兒子,無法割捨掉那份親情。

但是他們夫之間沒有那種親情聯繫,兒子的消失對媳婦而言是天賜之福;可是她從未就此發過牢騷,不論何時她總是克盡做媳婦的本分,侍奉他們,晨昏定省,噓寒問暖,無微不至。

以一個兒子換一個賢德淑媛,申家是祖上有德才有這等福氣。她與老爺實在無從抱怨。

而且兒子走得倒利瀟灑,如今他四肢俱在,更顯健壯,不似吃過苦,卻留下了個大麻煩,差點沒讓老伴氣得內傷。

“你…”申老夫人正想探探兒子的口風,旁的事不打緊,或許幸運地,他依然仍有些記憶也説不定。

但是平紅似乎有她的打算,她不想在這個當口上,給老人家不切實際的幻想,連忙發言中斷:“婆婆,這事不急。”申老夫人聞言不瞠大了雙目。這事要不急,還有比這更急的事嗎?她忍不住在心底犯嘀咕。

不趁眼下只有自家人在場時問個明白,稍後犯到她忌諱的人登場,她就只有在一旁氣的份,絕對不上話。

不過才想到這兒,花廳外的小庭院便傳來一陣喧譁聲,好似怕人不知道她的到來。

申老夫人心頭一陣火起。怎地今老天爺專應許她的希望成真、心想事成,否則怎會她的心念剛起,煞星便立刻出現。

見一名丫環攙扶着個穿着豔麗花俏、珠光寶氣活像在院裏的女子——她的出身便是如此。

“巧芸向公公、婆婆問安。”女子象徵的揖福,看不出是真有心。

但是未等禮行完,巧芸便以興師問罪的態度質問平紅。

“唷,我説姐姐,聽説又有個男人上門假認親,你非但沒將人趕出去,還説他是正牌的相公。你是依據什麼證據來斷定的?小妹願聞其詳。尤其是你和相公見面的時間,我用單手就可數盡。到底是什麼給了你這等自信呢?”巧芸言詞中極盡譏諷挖苦之能事,即使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也絕對不可能會錯意。

這兩個女人有着深厚的仇恨,雖然目前只在那個叫巧芸的女人身上單方面印證。

申叔華想看看平紅如何應付這個女子,到現在似乎仍未出現可以擊潰她的鎮靜的人、事、物。

一抹異樣的微笑綻放在她的角,似有若無地耐人尋味,震動了申叔華以為已經不動如山的心。

“讓我來為你們介紹,這位是經過婆婆驗明正身,確定身份的申叔華。”她的目光注視着他。

“而這一位美麗的女子便是你的侍妾,為你生下一名繼承人,出自煙花界名館‘萬花樓’的名花——巧芸。”她的話像在“東松閣”裏落下雷,轟得申叔華腦海中一片混亂,不住地迴響着她的用詞——侍妾。

真是該死!他是何時有了妾室?他怎麼摸不着頭緒,更遑論讓妾室生下繼承人。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誰來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