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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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畫舫停放的碼頭邊,平紅極度的不自在,這是她首度不是因為工作需要來此,而是為了遊樂。
同行的其它人一副天經地義的模樣,自在地説説笑笑,連兒子申元祿都能湊上一腳,神態輕鬆,可她就是做不到。
在碼頭上進出多時,許多工人一眼就能認出她來,靠的是她樸素無華的穿着,現在混在申叔華這羣人之中,她就顯得突兀。和他們在一起,她看來像個僕人而不是主人。
她從未有任何時刻像現在一樣想念過去的錦衣華服。她不是喜好華麗裝扮的女子,但是孃家對她極大方,在妝奩首飾給予上並不吝嗇,給她的都是家中的珍品。
當然在與對手競爭時,珠光寶氣會讓她顯得無能,所以便將珠寶華服早早束之高閣。
她不知道孃家的父兄若是知曉了此事,會作何反應,可以預見的是,一定不會太平和。
現在留在手邊的值錢首飾都是孃親的,較具紀念價值,她捨不得佩帶它們,卻也希望身邊留有屬於親情的物品,以便在夜深人靜時聊表安。
“你在想什麼?花一文錢向你買。”呂慕星猛然蹦出來跳至她面前。
即便是男裝扮,她身上的衣飾亦皆是出自名家之手,所費不貲,兩相比較之下優劣勝負即已分曉,平
紅心中
到自慚形穢。
“不,沒什麼大不了的。今天的天氣真是熱。”她紅着臉扯開話題。
要是真教人知道了她也不過是凡夫俗子,也會在意自己的外表,那會讓人看笑話的。
“是很熱,不過就是秋老虎的威力,過了秋分就沒有這麼熱了。幸好現在住在南方,要在北邊那種冰天雪地,大雪沒沒夜地下,連門都出不了,那比什麼都要難熬。”只是回想呂慕星便快要叫救命。
“他也和你們一起?”平紅臆測問道。
平紅口中的他不做第二人想,但是呂慕星就是想逗逗她,故意和她裝傻。
“誰?”她睜着大大的雙眼,無辜的表情可以騙倒自詡聰明絕頂的人。
申叔華的名字令平紅難以開口。依他們的關係直呼其名並不妥當,但是要她稱呼他為“相公”那兩個字就是如鯁在喉吐不出來。
她的表情看在旁人眼中直為她到可憐,卻又幫不上忙,這事得她自己走出來,否則誰也沒辦法指引她一條明路。
“來吧,上船了,我幫你一把。”在姜鼎舟犀利的眼神下,呂慕星放棄作怪的想法。平時他是有耐心容忍她的調皮搗蛋,卻也不是任她予取予求,總有個限度;要是越界了,他將不吝於告訴她,不論是用言語抑或眼神。此時她最好是見好即收,否則等他採取行動時,下場可就非常悽慘。
“我來就好,不必你代勞。”申叔華硬生生地介入兩個女人之間。
即使明白呂慕星是個女子,但是她現在的男子裝扮太過成功,與平紅站在一起,就像是瀟灑飄逸的神仙眷侶般登對,令他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陣酸澀,直想將她一掌掃入江中。
所有人皆登上了畫舫,只剩下他們兩人,但是單獨面對他,平紅的笑容便如麪粉入了水一般消失無蹤。
她遲遲未將手伸出搭在他等待着的手上。她明白,連這麼輕微的肢體接觸都該讓她三思而後行,因為他對她的影響力不在兩人的接觸範圍,他的存在就是一種威脅。
她無法瞭解他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魅力,攪得她原本該是無波的心湖波瀾頻起。
平紅直想打退堂鼓,不與他們出遊,她沒有自信可以在畫舫這種狹小的地方和他相處,即便在場的尚有其它人。
“快上船,大家在等着。”見她像是被點了似的定在原地,申叔華低聲催促道。
將一雙小手緊握成拳藏在裙裾間,平紅往後退了一小步。
“我還是不…”她以蚊鳴般的聲量吐吐地説。
但是她的意圖非常明顯地落入申叔華的眼中。不願錯過這難得的機會,他絕對不允許她以不在場來打亂他的計劃。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他一腳踩在船舷,一腳踏在碼頭邊,雙掌握住她的纖,強將她帶上畫舫;不讓她有逃離的機會,他大叫一聲開船,船伕立刻撐篙離岸往江心去。
現下除非她打算泅水上岸,否則勢必得與他們一行人遊江,沒有選擇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