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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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沒能瞞過男人的眼睛，當晚，他接過顏歌端來的藥碗，一抬頭，就目光如炬地盯上了她。

“你的簪子呢？”他問。

“我…我忘了戴。”她垂着頭，吱吱唔唔地掩飾。

“去贖回來。”男人蹙了眉頭。

“不用了，真的，我不喜歡那個。”她急得直襬手，生怕男人開口命令她去贖，想那婁麻子是個鑽進錢眼裏的人，若想把當掉的物件按原價贖回，恐怕比登天還難。

男人沒有説話，沉默地看了她一會，便示意她將自己的外袍取餅，大掌從袍子內側的暗袋裏摸出一樣東西，遞給她，“拿着。”顏歌好奇地接過，竟然是塊翠染冰輕的玉，筍型，大小恰與小指一般，上面紋路簡潔，只鏤着幾片祥雲圖案，看上去小巧玲瓏、晶瑩剔透，握在手中沁涼潤滑。

這個…要戴在哪兒啊？頭上、脖子、還是手腕？

看着小臉上掩飾不住的為難，男人心中不莞爾，隨意説了句:“貼身放着便好。”她喜悦而羞澀地應了，自己晚上在燈下用紅線捻了繩子，最後將那塊玉掛在脖子上，怎麼説這都是相公頭一回送自己東西，不管是什麼，顏歌都滿心歡喜。

第二，在男人的指示下，顏歌又將他原本掛在間的一副“紫玉蹀躞帶”拿去，繼續當給婁麻子換銀子。

婁麻子舉着那一串共計十三塊的紫玉碟躞，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快地給了銀子，最後還兩眼發光地追問她，是不是跟這關外哪個財大氣的人家有瓜葛？如何會得這般貴重之物到手？

沒料到那東西竟然這般值錢，不就是掛在間的嘛。

顏歌拿着當得的一百兩銀子張口結舌，窘愣着，轉身趕緊走。

説出去都沒人信，她跟自己的相公太不了，她不知道他的名字、籍貫、來歷，她不敢多問，他亦從不多説，彷佛在隱瞞什麼。

他們真是夫嗎？

不確定，似乎有一些非常關鍵的東西被她忘得一乾二淨了，但這般離譜、匪夷所思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真的太過丟臉了，她哪裏還敢跟旁人説三道四？

不過，儘管心中充滿了疑問，儘管誰都説“久病牀前無情人”但這話在顏歌身上從來不曾驗證。

子一天一天地過去，她一心期盼着相公能快些好起來，自己也能快點恢復記憶，至於他們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夫，似乎在時光逝中變得沒那麼重要了。

她只知道，在巴丘這地方，相公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他們相依為命。

◎◎◎盛好冒着熱氣的粥，顏歌小心翼翼地捧着碗，輕聲喚着炕上的男人。

“相公，粥熬好了，快趁熱喝點吧。”聽到那道輕柔好聽的嗓音，男人很快睜開眼，凝望着眼前綻放恬靜笑容的嬌顏，“嗯”了一聲，算是應了。

顏歌笑得更甜，隨着男人起身的動作，被子滑下，出男人高大的身軀，敞開的衣襟下是寬闊的膛和結實的腹肌，上面佈滿長出新的傷口，雖然已經逐漸痊癒，可一道一道的傷痕看上去猶如蜈蚣，有點觸目驚心。

顏歌細心地幫男人披好外袍，再乖巧地挪過自己的被褥和枕頭以便他倚靠，才了口氣坐上炕沿。

端起碗正要給他，就聽男人沉聲問了句:“你吃了沒有？”她稍稍滯了下，趕緊説:“我一會兒就去吃。”男人皺了皺眉頭，泛着紫藍的深眸沉默地盯着她巴掌大的小臉看，原先還算紅潤豐腴的粉頰正逐漸消瘦下去，越發顯得稚可憐。

“相公，你快吃一點吧，都要涼了。”顏歌被他看得一張臉燙紅得快要燒起來了，小聲央求着，啓齒間，隱約可見貝齒潔白如玉。

男人伸手接過碗，用湯匙舀了一杓粥，卻是送到她邊，並且命令道:“張嘴。”顏歌驚訝地睜大眼睛，囁嚅道:“不…不用了，相公，你先吃。”

“你這幾天吃的都是什麼，當我不知道嗎？”他低嗤，動作生硬，彷佛從未曾這樣做過，卻依然説一不二地往她因太過驚訝而微張的小口餵了滿滿一杓，口中還不忘警告:“你聽着，若再不好好吃飯，我便天天這樣餵你。”這下顏歌連耳子都紅了，其實相公並不像他外表看起來那般威嚴冷酷呢。

近來因他身體大有起，夜裏那雙習慣環於纖上的雙手越來越灼熱，肌膚似在叫囂着，猶如燃着一把烈火。

隔着薄薄的褻衣，她的背部密密貼於他赤luo健的膛，身後傳來的熱度和夜間的寒，總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將她整個兒進他的懷抱中。

半夢半醒間，她恍然到男人修長的指尖正緩緩沿着她的輪廓滑動，最終停在柔軟的上，愛憐地摩挲，然後起身，輕輕地、輕輕地吻上她的瓣…

他的動作充滿了憐惜和温柔，猶如她是尋寶人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稀世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