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羣臣之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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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衞恆靜靜的躺在乾寧宮大殿的榻椅之上,雙眼緊閉,呼顯得
重無比。大殿外,往來的侍衞和太監一個個神
緊張,行動間躡手躡腳。但是當他們的目光望向緊閉的乾寧宮大殿朱門時,眼中又透出了無比的尊敬之
!
譚真,顏柔兒,飄雪和楊靈心四人坐在衞恆的身邊,一個個臉上都出了焦慮神
。由於衞恆堅決要獨鬥樂清河,所以在她們以麒麟火炮轟擊統領府之後,這才匆忙趕到了慈寧宮。但是當他們趕到了慈寧宮外的時候,整個慈寧宮幾乎成了一片廢墟。樂清河與衞恆兩人那強大的真氣碰觸而產生的潛
,硬生生的將整個慈寧宮摧毀,只是在外表看上去,一切如常,可是當他們將衞恆,樂清河與張
的身體抬出慈寧宮之後,整個慈寧宮除了丹陛尚且保存完好之外,其餘的都化成了一片煙塵,粉末…
將樂清河與張的屍體安排好,但是接下來的問題令四女開始作難了。衞恆與樂清河一戰,耗費
力甚巨,雖然最後得勝,卻已經處於昏
狀態。以四女的功力,
本無法幫助衞恆,只能靜靜的觀看。
但是眼看卯時將至,百官必然在午門外等候,若是衞恆不出現,難保又會出現怎樣的狀況。如今樂黨方除,人心正是慌亂之時,如果衞恆不能馬上出現在百官面前,穩定人心,那麼很有可能會引發出一場新的風波。
四女就這樣呆呆的坐在丹陛上,一時間亂了方寸。大殿裏靜悄悄,全無半點的聲息,一種令人窒息的寂靜無聲的籠罩在大殿之上…
“姐姐,怎麼辦?”顏柔兒終於忍不住,低聲的問道。
話一出口,飄雪和楊靈心的目光不由得同時向譚真看去。譚真沉默了,過了好久,她低聲的説道:“若是卯時皇上不能臨朝,百官必然會十分慌亂。皇上常説毓清妹妹最能體會他的心意,我們不妨好好的想想,若是毓清再次,她又會怎麼辦?”頓時,顏柔兒和飄雪,還有楊靈心三人相互對視,同時苦笑着搖了搖頭。譚真看着三人臉上的苦澀笑容,也無奈的搖了搖頭。從內心而言,譚真四女的智慧並不比莫言差多少,只是莫言出身江湖,自幼執掌密教,而密忍又多為行事詭譎,以譚真四女的心思,還真的無法想到莫言的做法…
譚真抿着嘴,眉頭緊皺。她轉過身向身後安靜的躺在榻椅上的衞恆看了一眼,不由得嘆了一口氣。窗外,天邊一溜金光已經浮現,將窗紙也照得泛白,卯時將至!
一咬牙,譚真站起身來,沉聲説道:“柔兒,飄雪,還有靈心,你們三人在這裏保護皇上,我先到午門外看看情況!”説着,她就大步走下了丹陛,向殿外走去。
朱門緩緩打開,天邊已經一片光亮,譚真眉頭一皺,剛要走出大殿,卻看到她文華殿的總管太監吳有德急匆匆的向她走來。
吳有德是一個年齡在四十上下的老太監,一直以來,由於他不善奉,所以當了二十多年的太監,卻依舊是一個秉筆司的小人物。直到譚真入主文華殿,見這吳有德頗有些才幹,這才將他提拔起來。這吳有德當了二十多年的秉筆司太監,可是卻依舊是大字不識幾個,譚真看中的,是吳有德的忠誠和憨厚。
吳有德來到了譚真的身前,連忙跪地尖聲説道:“娘娘,午門外九城兵馬司提督昆達爾燦,並軍各軍統領求見皇上!”譚真點了點頭“讓昆達爾燦和一干皇上當年從風城帶來的侍衞先行進來。”
“還有,京城首富方子夜,帶着隨從也求見皇上,説是又要事稟報!”吳有德的聲音尖鋭,但是卻由於久經宮闈之亂,顯得有些蒼勁,入耳倒也不是那樣的難受。
譚真聞聽,卻不由得一怔。她當然知道方子夜的身份,也明白他和衞恆之間的關係。但是未得衞恆允許,他突然前來求見,想來一定有重要的事情稟報。想了想,她沉聲説道:“把方子夜從側門帶來,不要讓別人看到!”
“是!”吳有德恭敬的應命,然後站起身就向外走去。
譚真皺着眉頭,思索了一下,轉身又走進了乾寧宮的大殿之中,…
此刻,紫城午門外的朝房之中,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一夜裏升龍城的大街小巷中不斷的迴響着
軍軍士的腳步聲,馬蹄奔走聲。還有從皇城裏隱約傳來的火炮聲,打鬥聲,以及那回蕩夜空的響鏑悽鳴!
幾乎不用考慮,所有人都知道京師發生了大事情。清晨一早走出家門,就看到九門城門緊閉,盔甲鮮明的軍軍士一個個手執兵器,神情緊張的守衞在城門前,不用説這些久經官場的人也都明白了,一場奪宮之戰已經結束了,但是,究竟是誰勝利了?
這個問題才是文武百官們最為關心的問題。但是當他們來到午門前的時候,卻絲毫看不出半點的徵兆。因為午門前升龍帝國的九龍大旗依舊高高的在晨風中風飄揚,守衞在午門外的軍士臉
平常,任是你如何的詢問,也沒有一個人開口説話。
這一下,這些平裏都是趾高氣揚的大臣們心中開始打起了鼓,至於為何打鼓,也只有他們自己心裏明白。不過,雖然沒有人説話,但是還是有有心之人發現,把守在午門之外的軍士,依舊是皇城御林軍的打扮…
於是,平裏供大臣們休息的朝房熱鬧了起來。大家議論紛紛,探測着這場奪宮之變的結局。每個人都顯得有些神情慌亂,説話也沒有了往
的分寸。
終於,有人發現今的朝房,居然沒有一個太監伺候,從五更起牀,到接近卯時,竟沒有看到一個大內中的人。平
裏這朝房之中必然備有茶點供大臣們享用,但是今天,桌子上卻空空如野…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時,陳星緩緩的走進了朝房之中。
他的出現,頓時令朝房中的議論頓時消止了,所有大臣都呆呆的看着他,顯得有些意外。這也難怪,自從孝文帝元年開始,十餘年來,陳星參加早朝的次數不足十次,而在衞恆登基之後,更是從來沒有如此早的出現在眾人的眼前。但是他的出現,預示着必然要有大事發生!
“司徒大人,學生給您老請安了!”一個身材胖乎乎,圓圓的臉上總是帶着憨笑,身穿二品錦雞補服的官員湊到了陳星的面前,躬身一拜,只是那肚子上的肥卡在哪裏,讓他這一拜顯出一種極為可笑的樣子。
陳星笑眯眯的看了一眼那大臣“敢問你是…”
“司徒大人您忘記了?學生是太祖八年科舉,您親手點的三甲頭名,賈仕道。”那胖子一看陳星將他已經忘記,連忙提醒道。
陳星皺着眉頭,手指輕點賈仕道“你,你,你…”他一邊説,一邊臉上出了一抹笑容。賈仕道那圓圓的胖臉笑容更加燦爛,他連連的點頭,但是到了最後,終於等到了陳星一句令他哭笑不得的話:“老夫實在是想不起來了!”説着,他緩緩的向朝房正中的大椅走了過去。
賈仕道臉上的笑容有些尷尬,眼看着陳星從他的身旁走過,卻又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説才好…突然間,陳星停下了腳步,扭頭向賈仕道看去,臉上出恍然之
,大聲的説道:“對,對,對,老夫想起來了,太祖八年的確是有個賈仕道拜在了老夫的門下!”聞聽陳星的話,賈仕道立刻又來了
神,臉上的笑容頓時燦爛起來,巔巔的來到了陳星的身前,獻媚的笑道:“老師想起來了,呵呵,正是學生!”沒料到陳星卻眉頭一皺,仔細的打量了兩眼賈仕道,輕輕的搖頭道:“不對,你不是賈仕道!”
“學生真的就是賈仕道,學生…”賈仕道一聽,頓時急了,連忙大聲的喊道。
這一嗓子把朝房中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引了過去,但是陳星依舊連連搖頭“不對,不對,你不是賈仕道,當年賈仕道拜在老夫門下的時候,老夫記得那是一個頗有風采的英俊青年,你看你,全身上下那有半點英俊的字樣?”陳星的話一出口,朝房中的大臣們頓時臉上
出了笑意,他們一個個強忍着笑容,看着滿面通紅的賈仕道,面頰痛苦的
搐着…
賈仕道尷尬的看着陳星,吐吐的説道:“司徒大人,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陳星皺了皺眉頭,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賈仕道,突然間臉上
出笑容,呵呵的笑道:“沒錯,沒錯,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老夫記得你最後一次來找我的時候,也已經是十幾年前了!”説完,他轉過身子,向朝房的大椅走去。
身後,賈仕道神更顯窘迫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陳星坐了下來,看了一眼朝房中的大臣,呵呵的笑道:“怎麼各位大人都看着老夫做什麼?大家都坐呀?呵呵,今天的早朝可能會遲一些,大家都耐心的等一等吧!”
“司徒大人,敢問朝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終於,一名大臣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陳星看了一眼那説話之人,眼中頓時出了柔和的笑意,他指着那人,笑着説道:“周青,你還是那個
躁脾氣,半年的大牢生涯,看來沒有讓你改變多少嘛!”周青的臉一紅,躬身一禮,沉聲説道:“學生見過老師,一直以來,學生還沒有謝過司徒大人的救命之恩!”陳星呵呵的笑了“周青,你不用謝老夫,你的命在天手中,天要你死,老夫就算有再大的本領,也救不了你,若是天不要你死,你又何必向老夫言謝?”周青聞聽陳星的話,眼珠一轉,彷彿明白了什麼,輕輕的點了點頭,笑了。
陳星會意的看着周青,笑了笑,扭頭對朝房中一羣呆愣愣的大臣們沉聲説道:“各位大人,其實大家也不用這樣猜測。説發生了事情,倒也發生了一些事情,説沒有發生事情,也確實沒有發生事情,大家還是靜靜的呆在這裏,等候消息吧!”
“司徒大人,究竟是什麼消息呀!”一名身穿武將補服的大臣再也忍受不了陳星那雲天霧地的話語,站出來大聲的説道:“大人,您是軍機處的次輔大臣,這朝房之中為您的資格最老。麻煩您給個實在話,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您也知道,咱是個人,比不得文人們的細發心思。”陳星看了一眼那武將,呵呵的笑了“我記得你,你是兵部車衞都户德麻,你是閃族人,對嗎?”那武將一愣,呆呆的看着陳星,緩緩的點了點頭。
陳星笑着繼續説道:“德麻,閃族人,十五歲從軍青楊,跟隨太祖征戰,任太祖親兵統領。孝文二年出任兵部殿前司車衞都户。因為格
魯,耿直,不善
奉,所以十幾年來始終沒有半點的升遷,老夫記得可對?”德麻點了點頭,不太明白陳星這話中的意思。不過心中頗為驚奇,要知道陳星從來不理兵部事情,更很少看得起武將,沒有想到竟然將他的事情記得如此清楚,一時間德麻不知道應該説些什麼才好。
陳星站起身來,來到了德麻的身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呵呵的説道:“德麻,十幾年了,你這職務也該動一動了!”一句話頓時起了千層
,德麻是滿朝文武中最沒有背景的武將,也是最不和樂清河一路的將領,陳星這一句話,顯然已經把結果告訴了眾人。如他所説,發生了一些事情,但是也沒有發生事情。樂清河敗了,帝位依舊在衞氏手中!
陳星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收了起來,目光陰冷的環視朝房之中的大臣,沉聲説道:“各位大人,陳某自從太祖登基以來,雖説少手朝中事物,但是也並非是老眼昏花。你們在這些年做了什麼,你們自己心中清楚。如今,九城盡數被
軍掌控,任何人不得任意行走,而原九城兵馬司提督已經在半個時辰之前進入皇城
命,你們應該明白了吧!”陳星話音未落,滿屋朝臣撲通通的跪了一地,除了少數幾人依舊站在那裏,一個個都臉
蒼白。
“老師,老師,救救學生!”賈仕道聲音顫抖,跪行兩步,説話間淚水從眼中淌。
陳星看着眼前這個已經肥胖如豬的昔門生,不由得長嘆一聲“賈仕道,當年你金殿之上侃侃而談的風采都去了哪裏?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你還有半點當年狀元的模樣?户部十年,你從一個小小的筆吏榮升今
户部尚書,可是你想想,你究竟做了什麼?周青與你同年,當年並沒有拜在老夫的門下,可是在青楊六年,政績卓著。唉,百無一用是書生,可是他用他的風骨,他的忠誠為天下讀書人掙了臉,可是你呢?”説到這裏,陳星目光如刀鋒一般的子着賈仕道,不
是賈仕道,這朝房中的滿屋大臣,都不由得羞愧的低下了腦袋…
眼看着昔的同僚,陳星心中突然升起一種莫明的悲哀,他長嘆一聲,接着説道:“老夫並非是只説賈仕道,這滿屋的臣子捫心自問,這些年你們都做了什麼?你們也不用求老夫,老夫剛才和周青説的,其實也是對你們説的。你們的命掌握在天的手裏,天要你們死,誰也救不了你們。不過皇上是個仁德的君子,該怎麼做,你們自己看着辦吧!”説完,他轉身坐回了大椅,一言不發。
跪在地面的大臣們你看我,我看你,突然間同時站起身來,轉身向朝房之外蜂擁而去。他們一個個衝出了朝房,來到金鑾寶殿的廣場之前,筆直的跪在那裏!
“老師,皇上能饒了他們嗎?聽説不少大臣可是給樂黨寫了效忠書的!”周青看着昔的同僚,一個個筆直跪地,突然間低聲問道。
陳星笑了笑,招呼幾個還在屋中的大臣坐下,看了一眼周青,沉聲説道:“周青,老夫先給你透個信,一個月前皇上向老夫要走了你當年應試的卷子!”
“什麼!”周青失聲的喊道。
他本是一個三品的諫官,在這京師之中也是默默無聞的小人物。當因為無法忍受樂清河的跋扈,所以朝堂進諫,要樂清河還政。之後天牢半載,又突然被釋放,閒賦家中。原以為自己仕途已經無望,沒有想到突然聽到陳星如此一説,不由得驚呆了。
陳星笑着點點頭,又看了一眼屋中的眾人,沉聲説道:“今上是個世間少有的明主,心裏什麼事情都清楚的很,誰忠,誰,這三年裏他看得清楚。如今樂黨已到,各位必將一展高才,但是老夫在這裏把這輔政多年的一個心要告訴你們:多做實事,少有私心,凡事緊守一個默字!”説着,他臉上
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滿屋的人沉默了,他們靜靜的體會着陳星的話,一個個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七月天,太陽顯得酷熱無比,辰時一過,整個金鑾大殿的廣場上都沐浴上了炎熱的火海之中。陳星笑呵呵的坐在屋中,神情輕鬆,此時,已經有太監將茶點端上,眾人喝着茶,吃着點心,而陳星和周青更是擺上了棋下了起來。德麻一干武將,實在無事,又看不懂棋道,乾脆拿着陳星和周青的棋局,賭了起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廣場上,不少的大臣已經被炙熱的陽光曬得滿頭汗水,可是一個個依舊筆直的跪在那裏,他們知道,眼前雖然受了些苦楚,但是比起命,這點苦倒是小事…
午時時分,驕陽正中,陳星手執白子輕落棋盤,就在那清脆的啪的一聲響動之後,一陣高亢昂的喊聲傳進了朝房:“皇上有旨,百官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