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衞恆親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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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嚴森然的金鑾大殿,靜悄悄,沒有半點的聲音。大殿兩邊,文武分列兩旁,一個個噤若寒蟬。由於在廣場之上曬了幾盡兩個時辰,所以一個個顯得異常的萎靡。再加上心中有事,所以也一個個心中小鹿跳動更加的厲害。
片刻,從金鑾寶殿後走出了兩個年過四十的中年太監,兩人臉上帶着興奮之,走上了丹陛。緊跟着,一聲高亢
昂的宣召聲從兩個太監的口中發出,文武百官同跪殿上,山呼海嘯般的齊聲高喊。
在這朝拜的喊聲之中,衞恆臉蒼白,神
有些憔悴的緩步走上了丹陛。在他的身後,昆達爾燦等八人驟然出現,站在丹陛之下,一個個
神抖擻。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當衞恆出現的剎那,整個大殿之上回蕩着羣臣的呼喊聲。衞恆緩緩的在榻椅上坐下,雙眼微閉,深深的了一口氣!
剎那間,一種從未有的自豪從內心升起,衞恆那蒼白的面孔上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從他出世以後,被人瞧不起的
子遠遠多過被人尊敬的時候。揹負着一個白痴皇子的名號,整整十九年。在這十九年中,除了那雲霧山的六年之外,其餘的十三年中,他無時無刻的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般的行事。可是現在,他真正的坐在這龍椅之上,真正的成為了一代帝王!
但是隨即這樣的自豪有消失了,雖然眼前這些官員都跪在他的腳下,可是又有多少人是真心的跟隨着他?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遠在江南,楊陀正在揮數十萬人馬對蘭婆江狂攻,而漠西長廊以西,八位皇兄猶自揮眈眈。還有,那遠在風城的母親,還在等待着他,當年他離開風城的時候曾向趙倩兒許下諾言,要將她接來京城團聚,這個理想也還沒有實現…
總之,很多的事情還沒有作,衞恆明白自己如今身下的帝位,還十分的不穩。想到這裏,那一腔的自豪之情頓時煙消雲散,臉上雖然依舊保持着笑容,但是卻已經和剛才的笑容大不相同。
“眾卿家平身吧!”衞恆的目光掃視大殿之上,聲音柔和的説道。
“謝皇上!”文武百官同時再次高呼。而後,他們一個個戰戰兢兢的站起身來,分列大殿兩旁,一個個靜默無聲。
衞恆看了一眼大殿上的文武百官,好半天沉聲説道:“昨夜樂黨作亂,攻入皇城,企圖謀害朕的命!”説到這裏,衞恆停頓了下來,目光再次掃過了大殿的文武百官。那刀鋒一般的目光從大臣們的身上掠過,令人渾身驚顫不止。衞恆深深的
了一口氣,接着説道:“不過好在先皇聖靈護佑我帝國基業,樂黨餘孽盡數被擊殺,而首領忠勇王樂清河,也在慈寧宮被朕擊殺!”衞恆話一出口,大殿上頓時一陣騷動。倒不是他們不相信樂清河已死,而是無法相信樂清河竟死在衞恆的手中!特別是一干武將,更是一臉的懷疑之
,靜靜的看着衞恆,也不開口。
衞恆咳嗽了兩聲,沉聲接着説道:“當然朕並不是樂王的對手,幸賴母后相助,才成功的將樂清河擊殺!”聽到衞恆如此一説,滿朝文武頓時又出了釋然之
。衞恆身手本就高絕,當
在觀天神殿與樂清河一戰,已經傳遍了天下。如果再加上太后張
的幫助,那麼擊殺樂清河倒也是在合情合理之中。想到這裏,滿朝文武同時高聲説道:“吾皇洪福齊天,佑我帝國千秋萬世!”沒有想到衞恆臉上的笑容卻在這時突然間消失了,他深
一口氣,語帶悲痛之情,低聲説道:“不過在誅殺樂清河的過程中,母后被樂清河最後的絕命一刀刀氣擊斷心脈,已經歸天面見父皇!”霎時間,大殿上一片鴉雀無聲。文武百官一個個噤若寒蟬一般的看着衞恆,竟不知道該説些什麼。張
經營帝國多年,輔佐衞奪,衞宏,穩定了朝綱。其一生三大傑作:一是巾幗領兵,青楊城頭大戰亂軍;而是建國之後,與百官新年之宴誅殺當時與樂清河齊名的一代兵法大家,卓立;第三,在孝文帝衞宏歸天之後,先以血腥手段威懾朝堂,更一力將衞恆扶上了帝位。若是再加上當年衞奪歸天之後,穩定朝綱,治理天下,張
當不愧一代女傑。這滿朝的文武,大都見識過這個心狠手辣,也
懷乾坤的太后,突聞張
歸天,一個個不由得臉上
出了黯然之
。
不知為何,當衞恆將張的死訊説出之後,心中卻沒有半點的悲傷之意,相反,倒有些如釋重負的
覺。他目光在大殿上掃視一圈,接着説道:“對於太后一生功績,朕就不用再多説了,只是太后身後的懿號,是個重要的事情,司徒大人,此事就
給你,如何?”説着,衞恆的目光向站在文官之首的陳星沉聲問道。
陳星想了想,站出臣班。他的臉上帶着一臉的悲傷之,眼中更閃爍着晶瑩淚水,沉聲説道:“啓稟萬歲,老臣自青楊跟隨太祖皇帝至今已經四十年了。四十年來,老臣深得太后信任,對太后的事情,更是
知。老臣以為,太后一生英明果決,剛烈不弱鬚眉,所以這懿號,嗯,老臣以為英烈二字太后當之無愧!”衞恆沉
了半晌,緩緩的點頭,沉聲説道:“嗯,英、烈兩字,確是妥當。就依老司徒之意,所奏照準,傳朕旨意,加封太后為英烈太后,寢陵就列入太平嶺太祖陵之旁,永享天下拜祭!”
“老臣多謝皇上!”陳星顫巍巍的在丹陛上叩首。
衞恆看了一眼陳星,突然間開口道:“吳有德!”
“奴才在!”站在衞恆身邊的吳有德聞聽招呼,連忙上前,躬身應道。
“為老司徒在丹陛下設錦凳一個,以後老司徒臨朝,免去叩拜之禮,並賜紫城騎馬,見朕不需報奏!”衞恆沉聲説道。
“皇上!”聞聽衞恆的話,陳星頓時老淚縱橫,他顫聲的説道:“皇上,您如此對老臣,讓老臣如何擔的起?”衞恆站起身來,大步走下了丹陛,來到了陳星的身前,伸手將他扶起。此時,吳有德已經搬來了一個錦凳,放在了丹陛之下。衞恆扶着陳星,目光掃視有些騷動的羣臣,沉聲説道:“老司徒,朕説你擔的起!先不説你輔佐兩代君王,勞苦功高。但是自朕登基之後,朝中若無老司徒的照應,恐怕…所以,老司徒,你當一句朕的老師也絲毫不為過。當年陳基先生教導朕,與朕也是有師生的情意。可是陳基先生如今已經不在,老司徒,朕一直以來想要説的一句,還請老司徒代陳基先生代領!”説着,他扶着陳星坐下,退後兩步,恭敬的跪地高聲説道:“學生衞恆,叩見老師!”衞恆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頓時震驚了滿朝的文武。陳星更是撲通一聲跪在了衞恆的身前,神動的大聲説道:“皇上,使不得,使不得呀,這要折殺死老夫了!”但是衞恆猶自恭敬的叩首三下,站起來將陳星一把扶起,深情的説道:“老司徒,您當知道朕當年有許多的苦衷,所以…這對朕來説,一直都是一件遺憾的事情,今
,老司徒代陳基先生受朕一禮,也算是完了朕這多年來的心願!”
“皇上呀!”陳星渾身顫抖不停,老淚縱橫,再也説不下去。滿朝的文武此刻也是無不動容,呆呆的看着衞恆,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説些什麼。
衞恆將陳星扶着坐在錦凳上,大步走上丹陛,回座龍椅“自古以來,天地君親師,乃是人倫無常。朕登基三年,一無建樹,實在愧對天下。朕如此,只是希望能讓天下人知道,一為師,終身為師,這師生之誼,任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情。陳基先生不在,所以這御書房少保一職,就由老司徒代領吧!”
“老臣代臣弟謝皇上!”陳星再次站起身來,躬身就要拜倒。
“老司徒,朕已經賜你上面免去叩拜之禮,難道你要違抗朕的旨意嗎?”衞恆突然間一聲厲喝,陳星叩拜的動作嘎然而止。他直起身來,老淚縱橫,顫聲説道:“老臣不敢!”衞恆那冷厲的面孔上,突然間又堆起了笑容“既然如此,請老司徒坐下説話!”這一次,陳星沒有再退讓,在滿朝文武尊敬的目光下,他緩緩的坐在了錦凳之上。衞恆咳嗽了一聲,將眾人的心神喚回。他眉頭緊皺,接着説道:“當朕登基之時,曾有為父皇守陵三年,如今三年孝制未到,樂王造反,朕不得已誅殺。當
的輔政大臣只剩下了陳老司徒,所以朕想在後面的半年中,仍有老司徒攝政,不知司徒以為如何?”如同又扔了一塊石頭進平靜的水面,滿朝文武頓時騷亂了。沒有等陳星開口,周青大步走出朝班“皇上,臣以為此事萬萬不可!樂黨攝政三年,天下已然大亂。皇上秉天命而斷亂源,正應藉此機會,重整朝綱,興我帝國。老司徒雖然德高望重,且忠心皇上,但是年事已大,實不宜擔此重任!”
“周青所言所言,正是老臣所想,懇請皇上三思,收回成名!”陳星也連忙大聲的説道。滿朝文武不由得向周青看去,心中都想到:如此得體的話,怎麼讓他説了去?
衞恆眉頭緊皺沉不語,久久也不開口。
周青上前一步,再次開口説道:“皇上,如今江南尚有兵禍,正需要皇上鋭氣鎮壓,如此艱鉅之事若是由老司徒處理,恐怕他身體不堪煩巨。民間有語: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此話於國相同。老司徒年歲已高,若是有個不測,皇上又如何忍心?”衞恆聞聽緩緩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朕就收回成名好了!”
“皇上聖明!”周青和陳星同聲高呼。衞恆笑着看着周青,待陳星坐下之後,突然開口問道:“你叫周青?太祖八年進士出身,做權論一文。太祖九年,外放青楊道龍亭縣任縣令,三年間外抗閃族十二次侵擾,內治龍亭路不拾遺。孝文二年,你調任青楊道知府,政績同樣不俗。對嗎?”周青一愣,頓時動萬分,連連點頭,半天説不出話來。
“呵呵,如此才德,朕若是不用,豈不寒了天下士子的心?明起,你隨老司徒軍機處歷練,嗯,就當個二品的幹員,準你密摺呈報!”衞恆笑眯眯的看着周青,沉聲説道。
“臣,謝皇上龍恩!”從一個三品的閒官,到二品軍機處幹員,看似僅升了一級,但是其中的奧妙卻有很多。滿朝的大臣看着周青,眼中出羨慕的眼神。要知道能入軍機處,就可以朝夕與皇上相處,他
一品的大員,指
可待。更何況那密摺呈報,單此一項,就不知道讓多少人紅了眼睛。
衞恆擺手示意周青退下,想了想,接着説道:“樂王謀逆,嗯,此事大家以為要如何處理?”
“皇上,樂清河身受皇上聖恩,卻不思報國,禍亂朝綱,理應懸屍午門,滿門抄斬!”這一次,賈仕道一步衝出了朝班,那一身的肥,絲毫沒有影響他的行動,更顯得異常
捷。
衞恆笑了,他指着賈仕道,笑着説道:“賈仕道,太祖八年狀元,做帝説一文。沒有外放,直接升入户部,六年而任户部侍郎,孝文三年,任户部尚書。任職以來,户部年年虧空,爻水治理無錢,濟州抗敵無錢。得帝國十幾萬將士放下兵器,去當農夫。賈仕道,你真的是很有本事呀!”衞恆説着説着,臉上的笑容越發的陰冷,語氣也漸趨嚴厲。
賈仕道剛開始的時候聽得連連點頭,到了最後竟然一句話也不敢説,跪在金殿之上,渾身顫抖不停。
衞恆臉鐵青,咬着牙緩緩的説道:“賈仕道,你先拜在老司徒門下,而後又拜樂王為座主。十年來你擔任户部尚書,最大的改變,就是養出了你這一身的肥膘!”説着,衞恆噌的一下站起來,怒聲説道:“樂王龍翔起兵,一助太祖皇帝創立基業,二助先皇穩定江山,若不是你這等小人在一旁挑唆,他又怎麼會起兵謀逆!”
“皇上…”賈仕道渾身顫抖,開口説道。
衞恆一聲怒喝:“住嘴,朕説話的時候那有你這奴才開口的份?你拜在樂王門下,就是樂王的弟子,不思幫助樂王輔佐朝廷,一味中飽私囊。還在樂王遭難之後落井下石?向樂王也是一代人雄,收你為弟子,真的是瞎了眼。如你這等不忠,不孝的無恥之徒,朕看了就覺得噁心,陽江!”
“臣在!”
“把這無恥之徒拉出大殿,於廣場杖一百!”衞恆咬牙啓齒的説道。
“臣遵旨!”陽江一聽要打人,立刻咧嘴笑了。他大步來到賈仕道的身前,一把將他的烏紗拿下,拉住他的髮髻,如同拖死狗一般就向殿外走去,本不用侍衞幫忙。
“皇上,臣冤枉,皇上臣是忠臣,皇上饒命呀!”賈仕道淒厲的哭喊聲迴盪大殿,滿殿文武都噤若寒蟬一般,一個個誰也沒有開口。
緊跟着,大殿外傳來殺豬一般的慘叫…
衞恆臉鐵青,端坐龍案之後,一言不發。陰冷的目光掃視大殿上的羣臣,目光所觸,大臣們一個個低下了頭顱。
殿外的慘叫聲越來越微弱,漸漸的沒有了聲息。沒一會兒的功夫,陽江臉上帶着血珠,大步走上金殿,來到丹陛下面“皇上,那廝太不經打,三兩下就死了!”衞恆聽了,卻笑了起來,他呵呵的一笑“既然如此,張絕!”
“臣在!”
“着你帶領軍將賈仕道的府邸抄了,朕要看看户部究竟把他養的有多肥!”
“遵旨!”張絕領命大步向殿外走去。
衞恆看了一眼陽江“陽江,辛苦了,把他的屍體高懸午門之外,以警示那些不忠,不孝的無恥之徒!”
“遵旨!”看着陽江走出大殿,衞恆又掃了一眼滿朝噤若寒蟬的文武,目光落在了陳星身上。陳星一見,連忙站起身來,躬身説道:“皇上,老臣以為樂王雖然謀逆,但是畢竟也是三朝的老臣,輔佐我帝國功不可沒。既然他人已不在,此時老臣以為還是就此結束的好!”衞恆皺了一下眉頭,緩緩的點了點頭“老司徒言之有理。樂王對我帝國的確勞苦功高,而且還是太祖皇帝的同門師兄弟。處置此事,手段不宜過於烈。恩,老司徒,此事就
給你來處理,記住,不要過度騷擾王府的家眷,俸祿依舊發放,不過從兩殿羣英圖中將他抹去,你寫個條程,朕看看再説!”
“老臣遵旨!”陳星聞聽,連忙恭聲應命,緩緩的退了下來。
衞恆一擺手,吳有德手捧一個錦盤來到他的身邊,將錦盤放在案上,轉身退下。那錦盤明黃錦綢籠罩,外人看不出什麼奧妙。衞恆看了一眼滿朝的文武,突然間一笑,探手將錦綢扯下。
那錦盤上,放着一個黑的匣子,匣子上的火漆依舊,看
度已經有了時
。滿朝的文武一看,頓時臉
大變,那匣子對他們來説毫不陌生,霎時間一個個臉
變得更加蒼白。
“周青,你過來”衞恆擺手説道。
周青走出朝班,先恭敬的躬身一禮,而後走上的丹陛。
“念一下這火漆封印。”衞恆笑着説道。
周青有些奇怪的看了衞恆一眼,上前一步,看着那火漆上的字樣大聲念道:“百官效忠樂王府與炎黃曆二一五三年正月十五,樂清河手封!”念罷,他臉
突然大變,呆呆的看着衞恆一時間説不出話來。
“這是朕從王府中得來的東西,不過朕還沒有打開看!”衞恆笑呵呵的看着大殿上一個個臉蒼白如紙的大臣們,沉聲説道“其實朕也知道,你們很多人都明白這裏面是什麼東西。不過朕不想看。朕今
想要告訴你們的是:以前的事情過去了也就算了,今後只希望大家好好的做事,和朕一起建立一個世間無可比擬的鼎盛王朝!”説罷,他一擺手,示意吳有德上前“吳有德,把這盒子當着大人們的面,燒了!”吳有德沒有猶豫,一擺手,從後殿中走出了幾個小太監,手中端着火盆,放在了大殿中央。吳有德手捧黑
的匣子,走下丹陛,舉起來在百官面前一晃,而後扔進了熊熊燃燒的火盆之中。霎時間,黑匣子燃燒起來起來,隨着一縷輕煙升起,滿殿文武同時跪在大殿之上,齊聲高喊:“皇上聖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衞恆笑了,因為從那山呼海嘯的聲音中,他聽出了那喊聲是發自眾人的內心!
…
(第三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