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知嬉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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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心裏在狂嘯。不就是有個大爺和大娘嗎,老子他媽的咒你們不得好死,爛雞巴爛
眼爛
。咒罵的同時,才剛歡喜沒邊的一顆心因為這點小事兒又計較起來。
剛轉過拐角,面恰巧撞上一人,許加剛這心裏本來就有氣,又見對方黑不溜秋,想都沒想上前就是一腳:“媽
的不長眼是嗎?!”一腳就給對方蹬翻了。
也合該這六子倒黴,好不容易才從楊書香身邊逃出來,緊走慢走還沒容他口氣就給莫名其妙來這一腳,嘴裏哎呦着,嘰裏咕嚕地打了好幾個滾,齜牙咧嘴好不容易站起來。
卻又撞見面走來的楊書香,這一幕落在書香眼裏,他先是撇着嘴歪了下腦袋,而後在和許加剛照面時也只是“嗯”了聲。就沒事人似的從拐角處閃身走了出來,這次倒省事了…也沒用他幹啥,見姐倆在那
頭接耳,嬉笑着湊了過去。
“該吃飯了吧。”他雙手下意識地伸展出去,想着是一左一右來個左擁右抱,然而事實卻在似挨非挨間卡殼了,昨兒是紮在媽懷裏睡了會兒,但想起內晚上發生的一幕,憑地又把手懸在了半空,不知放哪,最後又不得不耷拉下來。
“齁熱的,進屋吧。”哼唧着説了這麼一句,覺
沒勁,而就在這晌午即將來臨之時,內心又莫名躁動起來,或許是因為假期即將結束,又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反正心裏倍兒不痛快…
“不就還剩最後一塊地嗎,等歇完晌再去。”除了書香,在座的都或多或少喝了點酒。
“一天也都割完了。”楊廷松拍了板兒,眾人也都沒有異議…李萍符合道:“都聽你爸的。”
…
夫唱婦隨之下,楊廷松把酒杯端了起來:“顏顏也沒抱回來,”這一開口,而後楊廷松又道:“新姑爺頭一年哪能跟往常一樣?”目光在兩個孫子身上掠過“吃完飯歇歇就準備準備,別讓人家挑了理。”哥倆看向楊廷松,齊聲説道:“明兒不您生…”李萍笑着接過了話茬兒:“明兒再回來呀,這不也算是過去罩了面打了招呼,看不出這是你爺疼你們倆?”酒已三巡,楊廷松滿面
風又道:“香兒下午也甭跟着下地了,在家做作業。”書香鼓起腮幫子正悶頭吃着,他掃了一眼楊廷松,跟着也“嗯”了一聲。
下意識又看了看楊剛,忽地發覺大爺也理了發,這口飯嚥到肚子裏,猛地就嗝了一聲,起身抄起一旁的冰鎮汽水,對着嘴咕咚咚就是一憋子。
飯後午睡,他和靈秀躺在東屋大哥內間兒,在翻來覆去始終也沒有睏意。靈秀説你瞎鼓秋啥呢,不説睡會兒覺。書香搭起鼻子:“媽,我娘娘
冒了?”在內張同樣淺含紅暈的臉上尋唆,想靠過去膩乎膩乎,卻又嘀嘀咕咕,怕被她吼。
“沒準兒也是熱的,”靈秀眯着眼,輕聲唸叨“睡不着就回去寫字。”
“媽下午幾點走?”見她似眯非眯,鼓起膽子往前湊了湊“我跟你一塊去行不行?”抓住了靈秀的手,書香只覺自己手心都是汗,心也撲通通亂跳成一團。
“三點再去,也用不上那麼多人。”恍惚間,聽媽説了這麼一句,還拍了拍自己腦袋,於是書香把頭往前一探,像自己養的內兩條狗似的,蜷縮起身子扎進媽的懷裏。
“那,那我就睡會兒。”老老實實地貼在她口上。
“去不去都行,也五口人呢。”靈秀眨了下眼。
看着懷裏的兒子“樂意幫忙就去你豔娘那搭把手。”見他只是窩在那,既不睡覺也沒了往的皮勁兒,竟還有些不太適應“怎覺着你不對勁呢?”推了推,兒子眼神錯亂一臉困惑,靈秀心裏一酸,於是內個華燈初上的夜晚便又從她腦海中閃現出來。
她記得當時兒子的臉上就是這幅透着委屈的表情。
“媽又怎麼你了?”牽絆着心繫着,甚至摸了摸兒子的腦門。
“心就不能踏實?”
“媽。”環住靈秀的,書香把臉又扎進她懷裏。
“我就跟着你。”把眼一閉,隔着衣服摩挲着媽的脯“跟着你。”
“多大了還離不開媽…”難得一見的是,兒子竟真的安靜下來,如同回到過去。
“咋辦呀傻兒子。”喃喃中,靈秀把眼合上了。
手也攬在了兒子的腦袋上。還沒進伏,但這夕照卻烤得人駟馬汗,臉上都蒸騰起一層幹火。田間人頭攢動,揮舞着鐮刀,希望早點能把糧食收了,爭搶着時間。
書香騎着自己的二八鐵驢馱着一箱冰鎮汽水往自家地頭裏趕,一路上咣噹當的,老遠就看到靈秀和雲麗這姐倆的身影。
他腦袋上帶着個削了頂子的草帽,上面穿這個倆甲背心,下了車才覺察到狗雞都給這一路顛簸磨麻了,那覺如同過電一般出溜溜的,在褲襠裏嘟嚕着。
“涼的來了。”到地頭就喊了一嗓子,隨後把汽水從車架上搬下來,抹了抹腦門上的汗,又喊了一嗓子:“歇會兒再幹,喝口水來。”抄起汽水瓶子,嘴一張,米粒碎牙叼住瓶蓋這麼一咬,就起開一瓶汽水,如法炮製,隨後又起了四瓶。也缺德了。
最後這片地也沒個樹陰涼,連歇腳背涼風的地方都沒有,媽了個的不熱死人嗎。忙碌中的五個人沒有抬頭,仍舊在揮舞着鐮頭往前趕着,踩在咯吱吱能扎破腳丫子的麥茬上,在眾人收割到頭直
這功夫,書香夾着汽水把涼氣給他們送了過來。
“怎沒穿條長褲子內?”靈秀呵斥着先是瞪了兒子一眼,見他幾乎光着上身,就又瞪了一眼:“再把你肩膀曬爆皮。”話剛落,書香就撇起了嘴:“這還惦着河裏待着呢。”
“你敢!看我不把你股量腫了!”靈秀嘟起嘴時,雲麗笑道:“也甭量,摽褲
帶上不就省得
心了嗎。”她這一打趣,靈秀也笑了:“就你話多,緩過來了,身子不酸了?”雲麗“籲”了聲“熱死了。”摘下頭頂上的布料大沿兒帽,拿在手裏扇了扇,很快又戴在頭上。
“真是呆慣了越待越懶,乾點活吧都快盯不住了。”邊笑邊上下打量靈秀,一臉羨慕道:“不行,再不鍛鍊呀,這的可真就瘦不下來了。”手卡在
上,給光線一照,通黑的下半身如同抹了層油,渾圓的腿雙好似光溜着,再看看她小腹處的三角區,微微隆起着,似乎真成了她嘴裏説的那樣。
看着這娘仨在那逗趣,楊剛指着書香手裏夾着的汽水:“別盡顧説話,喝點涼的解解火。”走過去接到手裏,先是遞給了父母,而後才是自己。書香嘿嘿着,趕忙又伸出手來,把水遞給靈秀和雲麗。暴曬的頭下,姐倆襯衫後身兒都溻濕了。
看着靈秀脊背上若隱若現的凸起痕跡,書香心裏踏實不少,可目光所至移到雲麗身上時,心又咯噔一下堵得滿滿騰騰。
那牙白襯衣裏的紅
貼在
皮上黏在衣服上,上午還不明顯,此時竟極為刺目,像把燒紅的烙鐵,戳進他心口窩裏。
“三兒,再拿一瓶介。”侄兒手裏空着,楊剛就揚了揚手。
“啊?哦。”恍然間,書香咧了咧嘴,可還沒等他往回跑,就被楊剛喊住了“我看還是我去拿吧。”把手裏的汽水到侄兒手裏,楊剛踱起步子往北走去。書香看着這個把女人讓給自己玩的親人,看着他那
悉的背影,想都沒想便揚起手來:“大,大。”猛地跨出步子追上前,又把汽水
給了他。
“過幾天我就搬你那睡介,”回頭看了一眼,尋覓着。
在靈秀和雲麗眼前掃了掃,轉回頭,抹了把腦門上的汗“去跟我娘娘作伴兒。”聞聽此言,楊剛“哦”了一聲,這起來的嗓音一如往昔渾厚透亮,像內雙炯炯有神的大眼。
“臭小子,大不在家你就不過介,啊?”捶了書香一撇子,繼而就把他摟進自己懷裏“這陣子都忙糊度了,也沒陪你,”邊説邊書香的腦瓜頂“嫌膩得慌就過來,不也給你媽騰輕嗎。對了,一半天跟大吃飯介。”書香呲牙一笑:“下禮拜就開課了。”
“不耽誤不耽誤,晌午不倆多小時吃飯休息時間嗎,”楊剛擺起手來“忘告你了,夢莊車廠不十年慶嗎,你娘娘這甩手掌櫃的都出面,你幹嘛不跟着練練,見見場面?再説就算白吃白喝,誰又敢説你的不是!”不知不覺幾十米就走過來了,撂下汽水,踅摸着沒看見起子,楊剛便支問起侄子。書香呵呵一聲:“牙咬的。”欺着鼻子把嘴張開,向他示意,隨即還敲了敲自己的小白牙。隨後拾起一瓶汽水正要故技重施,楊剛伸手搶了過來,左手攥住汽水瓶時用大拇指一擔火機,右手猛地一壓,嘭地一聲就把瓶蓋起開了:“牙再崩壞了,給。”這才抄起地上擺着的內瓶。
“我娘娘是冒了嗎,”一口氣灌完汽水,嗝了一聲,書香抹抹嘴頭“受風引起來的?”楊剛掏出煙來,扔給書香一
:“沒事兒都好了。”點着火,笑麼滋兒説:“內狗
跟煥章從哪踅摸來的?”書香嘬了口煙。麥梗上燃燒的空氣
眼可見,晃晃悠悠地,像煙一樣朦朧。
“你咋知是我跟煥章的?我娘娘説的吧。”目光所至,看向南邊那兩個窈窕身影。
“大啥不知道?”在楊剛這笑聲裏,東側百八十米開外的煥章一家便落進書香眼裏,他朝那邊指了指,從箱子裏拾出幾瓶汽水,隨後衝楊剛做了個鬼臉:“冒還不是你搞出來的,這我也知道。”嬉笑中,順着土道朝着琴孃家的地裏跑去。聽到喊動,又見楊哥手裏提溜的汽水,煥章“嗷”地一嗓子就把鐮頭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