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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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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街沒事幹,無聊的。”祝滿枝解開頭上包裹的黑巾,挽好頭髮,從懷裡取了荊釵在頭上,跑到接滿雨水的水缸前當鏡子照了照,輕聲詢問:“最近衙門裡有沒有大案子?”劉猴兒想了想:“大案子多的是,歸緝捕房管,咱們巡城房管不了……嗯……前些子東城那邊出了點事兒,有人潛入咱們指揮使張大人的私宅,被暗哨發現打了起來,天威營去了十二個只回來八個,賊人遁走,大人讓我們注意著點,有消息立刻發傳訊煙火。”祝滿枝聽到這個,心中微驚。天威營在天字營中排第八,三十狼衛隨便拿出去一個都能在江湖上橫著走,出去四隊十二個都能滅尋常江湖勢力了,只回來八個還沒抓到人,這得是多猛的賊人?

祝滿枝眨了眨眼睛:“要是我抓到了,能不能進天字營?”王大壯磕著瓜子:“進是能進,不過現在天字營都如臨大敵,你小心把命搭進去,老老實實找些安穩差事,別瞎想。”祝滿枝輕輕點頭,轉而詢問:“城外白馬莊的東家是誰,你們知道不?”劉猴兒想了下:“白馬莊好像是富家子游玩的地方,普通人不許進,恐怕和某位大人有關係,你打聽這做甚?”祝滿枝想起那句“把你賣青樓去..”,眉頭漸漸皺了起來,苦嘆一聲:“就是問問……”重新包上頭巾,沒打采的走了出去.....

------------第十一章我的天吶~翌清晨,小雪灑在千街百坊之間,巍峨長安如雌伏在雪域之上的巨獸,通往五湖四海的道路便是巨獸身上的髮,連接著萬里疆域的角角落落。

離年關還有個把月,松玉芙走出文曲苑,手中抱著一摞書籍,抬頭看了看天空落下的雪花。

馬上就要年關了,過幾天的龍詩會,她爹松柏青免不得走過場。只是她爹覺得‘文人詩詞如武夫花拳繡腿,觀之可養,卻難以安邦’,向來看不上詩會上爭破頭的才子,這些瑣事小事都給她打理。

松玉芙一介女後又無法做官,自然不在乎什麼‘詩詞小才、治世大才’的說法,能瞧見幾首賞心悅目的詩詞便知足了。

只是這幾天,她卻提不起興致,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許世子的原因。

許世子來長安城一年了,在國子監呆的時間很少,來了也獨自呆在鐘鼓樓,往她最多擦肩而過,並沒有多少涉。

可前幾天,許世子給狼衛出頭、教訓目光無禮的蕭庭,讓她對這個高高在上的番外世子有點好奇。

明明是個很沉穩明事理的君子,為什麼總是以飛揚跋扈的面貌示人……著她抄書,把她扔來扔去嚇唬她,可能是自己話太多把許世子煩到了,接觸幾天,許世子其實也不是很兇……

松玉芙胡思亂想著,伸出小手接住了幾片雪花,襖裙領子的容貌掃過脖頸,似乎心也跟著癢癢。

松玉芙轉眼看向立在國子監正中的鐘鼓樓,猶豫片刻,便步履盈盈的走了過去,雖然明知道過去了許世子肯定讓她抄書,可她還是好奇許世子是個什麼樣的人,抄書就抄書吧……

鐘鼓樓是很莊嚴肅穆的地方,上面的‘不忘鍾’代表著大玥在彈丸之地忍辱百年的艱辛,平時沒有人過來,很安靜。

松玉芙有些猶豫,所以腳步很輕,走到鐘鼓樓下的房間附近,正遲疑要不要打招呼,該怎麼打招呼,便聽見一陣談聲傳來:“……你這買的是什麼爛詩?過幾天龍詩會……”

“……小王爺,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松玉芙一愣,連忙站在原地,眼中出幾分錯愕。

王公貴子買詩去文會上附庸風雅是常事,文曲苑中不學無術的千金之子大半都幹過。這種行為說不上罪大惡極,但正統文人向來瞧不起這種人。

她沒想到位高權重一向不染煙塵的許世子,也會幹這種事。許世子是肅王嫡長子,本就是天之驕子,本不需要這點文人的名聲,幹嘛要做這種附庸風雅的荒唐事?

松玉芙眼中出不易察覺的失望,想了想,也不好去勸阻,準備轉身默默離開,只是屋裡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愣在了當場......

-------鐘鼓樓下的小房間門窗緊閉。

許不令在書案前正襟危坐,手中拿著一疊詩稿。

老蕭杵著柺杖站在跟前當參謀,不停的搖頭:“小王爺,文人都傲氣,賣詩詞掙銀子也為人不恥,敢賣詩的才子總共就那麼幾個,而且不是人不賣,老蕭我也是打聽好半天才問到門路,花了不少銀子。”許不令皺著眉頭,看著厚厚一沓詩稿,有些發愁。

富家子弟買詩是為了裝,不是為了出醜。而賣詩的才子很瞭解消費者的心裡,寫的詩句都是中規中矩,說不上糟粕也稱不得佳作,反正甩出去能看,而真正的文人也沒心思計較這種轉眼就忘的詩詞是不是買的。

許不令想要自黑背上‘竊詩’的名聲,首先這詩詞就不能太差,不然就沒熱度,人家本就不在乎是不是他寫的,就算知道是他買的,也不會因為這種‘雞肋詩’較真。

想起陸夫人代的任務,許不令有些頭疼,將詩稿扔到了一邊:“買不到好的了?一詞蓋長安那種?”老蕭摩挲著柺杖,翻了個白眼:“小王爺,別說一詞蓋長安,有本事把國子監蓋住,人家就不會賣詩掙銀子,要不您自己寫兩首?”許不令稍微琢磨了下,也只有這個辦法了。老蕭去年把他從屍山血海裡背出來,沒有什麼好提防的,便提筆研磨,在宣紙上寫了幾句。

老蕭知道許不令大病之後腦子好使了,不過寫詩詞還沒見過,此時伸長脖子,跟著筆跡慢慢唸叨:“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不行不行……”許不令一愣,偏過頭:“為什麼不行?我今年十八,明顯寫不出這首詩。”詩詞可不是堆砌辭藻那麼簡單,沒有看盡人生百態的閱歷,本寫不出這種滄桑大氣之

許不令要讓別人看出他在‘竊詩’,自然是寫這種和年齡段不相符的。在他看來,這首詞完全沒問題。

可老蕭卻是搖頭,認真道:“小王爺,許老將軍戎馬一生,你寫這幾句,可以是緬懷先祖,那幫子文人若是想到這一點,就會認為此詩確實是你寫的。”許不令皺了皺眉,倒是忘記了這一茬,他想了想,又提筆寫了起來:“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許不令寫完,挑了挑眉:“這沒問題了吧?我堂堂藩王世子,不可能有這般悽慘的境遇。”老蕭蹙眉打量幾眼,出幾分慨:“去年渭河中伏,我揹著世子殿下躲躲藏藏逃到長安,路上的場景,和這詩還像……”許不令眉頭緊蹙,第一次發現抄詩詞也這麼難。

詩詞他也不記得多少,尋思了一圈兒,只能提筆重寫寫下:“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老蕭認真看著宣紙上工整的字跡,眼中顯出幾分蕭索,抬手輕輕拍了拍許不令的肩膀:“王妃十年前因‘鐵鷹獵鹿’一事鬱鬱而終,王爺一直放不下,沒想到小王爺您都看在眼裡……”啪——許不令將筆拍在桌上,攤開手十分無奈:“這不是我寫的,我抄的,連你都騙不過去,怎麼騙那幫子文人?”老蕭長聲一嘆,望著許不令的目光,帶著幾分欣,便如同看著一個小孩,終於成長為了獨當一面的男人。

許不令無話可說,坐在書案前苦思良久,才重新提筆,寫下了:“風住塵香花已盡,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語淚先……”老蕭眼前一亮,湊在跟前仔細打量幾眼:“嗯……這詞不像是男人寫的,一聽就是個飽經風霜無依無靠的可憐女子……尋常人寫不出來……”

“那就這首,我就不信他們這都看不出來是我抄的……”

————房間外。

松玉芙杏眼瞪得圓圓的,死死捂住嘴巴,如同發現了一塊寶藏,滿眼都是震撼。

我的天吶~信手成詞、風格詭辯。

沙場老將、落魄遊子、傷文人、深閨怨婦……

種種角轉換的天衣無縫,就像真的親自經歷過一般,挑不出半點病。

這詩詞功底,非人哉!

松玉芙睫不停的顫抖,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去看看那些詩詞。

可念頭剛起,她又打住了。

從許世子方才的話來看,他不想出名,而且還想背上‘竊詩’的壞名聲。

雖然不明白這麼做的意圖,但許世子是不是竊詩,她能不知道嗎?

松玉芙出生書香門第,父兄皆是大儒,豈能坐視有真才學的人名譽掃地。

現在進去,許世子知道她偷聽,肯定就不去詩會了。

那……

松玉芙微微眯眼,亮晶晶的眸子裡,顯出了幾分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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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龍詩會翌傍晚,華燈初上,龍閣外車馬如龍,文人騷客在管事的殷勤招待下進入囊括半條街的高樓,‘公子、兄臺’之聲不絕於耳。

閣佔地極大,東西南北中五樓相望,雖然也有清倌兒在其中賣藝卻算不上青樓,書畫琴棋、酒茶戲曲等等種類繁多,裡裡外外只求一個‘雅’字。

馬上年關佳節,古代沒啥娛樂活動,武館比武、文人鬥詩,便成了長安城中最大的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