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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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雲初的臉猛得漲紅,道:“你胡說什麼?是因為他們想得到我白雪派中一門武功,故此抓了我
問。”餘飛點頭道:“原來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也覺得雲弟雖也相貌清雅,可也非絕
,依蕭堯二人眼光,想必不會看上你。”不理夏雲初越漲越紅的窘迫臉
,他又沉思道:“他們要的…是那《素雪心經》?”夏雲初一怔:“你怎知道?”餘飛淡淡一笑:“你們白雪派的武功,我哪知曉?是你這些
子在夢中不斷叫喊,說了出來。”夏雲初心中一跳:“我…我還說過些什麼?”
“那可多了。”餘飛深沉若海的眸子盯住了他:“比如…那個蕭紅嶼的名字。你便在夢中一再叫喊。”夏雲初的脊樑猛然一僵,陡然握住了拳,指甲深陷入了自己掌中。
心裡…似乎有針不期然採人,冷冷直
深處。
“這般對一個人思夜夢,不是極愛,就是極恨…你對蕭紅嶼,又是哪種?”餘飛的聲音似諷似笑,直直刺入他耳膜。夏雲初深
了一口氣,鬆開了拳:“若有可能,我此生唯一想殺之人——便是蕭紅嶼。這答案,你聽清楚了?”轉身離開,他的身子已經有些發抖。
再說下去,他甚至無法預料下一刻自己平靜外表下,是否有憤噴發而出。
他身後,餘飛盯住他孤獨背影,眼中光芒映著幽冷月光,看不真切。
忽然縱身追上,攔在夏雲初面前:“你想殺蕭紅嶼,我可助你。”夏雲初停下,靜靜望他。
“蕭堯二人身手我都見過,我餘飛雖不敢自誇傲視天下,可與那兩人單獨動手,應立不敗。”他傲然道:“若當真恨那人人骨,我可教你幾招。下次再見時趁其不備時使出來,他決計想不到你會用這招。”夏雲初苦笑:“大哥心意我領了,可雲初雖被逐出師門,卻仍還是白雪派棄徒,怎能另外拜師學藝?”
“你倒糊塗得緊。”餘飛神不耐:“我說過要你拜師嗎?不過是朋友間切磋武藝,有何不妥?
更何況大丈夫為達目的理應不拘小節,但求於心無愧就行,管那麼多世俗禮法作甚?”夏雲初心中一熱,展眉一笑:“好!只要大哥不嫌棄我只有左手能用,教起來必然費力,我學就是!”餘飛微微一笑,眼中讚許:“不須多,我正有一招“漫天花雨”你若學成,一隻左手也能勝尋常人千招萬式。”縱身躍到近處一棵樹下,身項急縱猿臂一伸,已從樹上折了樹枝下來,笑道:“以樹枝代劍,也是一樣。”手掌一揮,已重重擊在樹幹之上。這一掌內力斂而不發,只震得使上無數樹葉翩翩而落,卻沒刻意打斷樹幹。沉吒一聲,餘飛手中樹枝疾刺而出,在這漫天落葉中左挑右刺,迅捷無比,只見一道人影在那綠
落葉陣中翻騰跳躍,竟分不清哪是樹葉,哪是他手中樹枝。
片刻葉落漸漸停,餘飛身形一轉,輕飄飄拔在半空,手中樹枝向空中最後一片樹葉橫橫一挑,隨即翩然下落,宛然憑空大鳥,飛旋盤轉無不自如。
再看他手中那樹枝,竟已密密串滿了碧綠樹葉,層層疊疊,總有百十之數。夏雲初直看的舌橋難下,眼看著這“漫天花雨”雖名為一招,卻招勢變幻緊復,每一變化所伏後勢又隱約不同,真實匪夷所思,出神入化。
更奇妙的是,餘飛竟也用的是左手,卻無絲毫凝滯不暢。既然他可以左手練成,我又為何不可?
拔劍在手,不再多言,依照方才所見凝神比畫。
餘飛微微一笑,背了手在邊上看著,一遍下來,再上前重新演示指點。這一招其實變化極多,可依對方攻擊防守之勢改變去向勁道,否則也不能隨心所,將空中完全沒有定勢的落葉二刺中了。
兩人在月光下一教一學,渾然忘記了時間。不知不覺,東方晨光乍現,一夜已悄然而逝。
此後數裡,反正山中時光無以打發,夏雲初更是極想學好此招,
悉了變化後,便一個人默默練習左手用劍。
原來自雪派在江湖是名門正派,武功也自有淵源,可夏雲初原先所學此時二換了左手改練,卻違逆自幼習慣,反倒是這招“漫天花雨”練起來沒有什麼束縛,更易融會貫通些。
復一
苦練,夏雲初左手長劍能刺中的樹葉,已由初時的數片數十片,漸漸增至更多,最後,終於能和餘飛所刺的相差無幾。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山坡風向陽處,一株桃花樹,正開得芳菲似錦,含蕊吐香。
風動時,花齊落…
兩道人影赫然而立,在紛飛花瓣雨中齊齊而動。一個身形稍顯消瘦,左手長劍卻翩若游龍驚鴻,靈動迅;另一人
拔傲岸,右手樹枝在他手中御風而行。
劍光如虹,樹枝曼妙,在那飄飛花雨中挑刺隨心,互為相補。
風停,花定…人靜,劍收。
樹下數丈之內茵茵碧草間,不見一片殘花落地。而他倆劍身與枝條上,卻是密密匝匝,刺滿那嫣紅花瓣。
夏雲初與餘飛相視一望,齊齊會心一笑。
“你該多笑。”餘飛道,語聲雖暗啞晦澀,卻溫和。
目光落在夏雲初蒼白麵容上那舒心一笑,如見雨後初霽。
“為什麼?”夏雲初淺笑,不知自己這笑看在那人眼中,正是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