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霧裡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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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正霆道:“兩之約,愚兄並未忘記,老弟你忙於酬酢,愚兄自去與梁老弟見面,相約今
晚再來鏢局與賢弟見面。”秦玉雄道:“梁兄,小弟失約,對不住、對不住,請梁兄原宥則個。”梁公柏笑道:“秦老弟一夜之間名滿京師,天天忙於酬酢往來,情有可原,不必客氣。”秦玉雄道:“邱子榮邱兄呢?”伏正霆道:“那
並未見他來赴約。”梁公柏道:“他在羽林衛當差,只怕身不由己,不過大家都在京師,遲早能碰到。”秦玉雄道:“梁兄今後如何打算?”梁公柏笑道:“也無甚打算,在京師住上個十天半月,耍夠了再定行止。”
“梁兄何不到鏢局與我和伏兄一道,幹幾年鏢行生涯,走走江湖,闖蕩闖蕩?”伏正霆道:“早兩天我就向梁老弟提過此事,梁兄弟說還要斟酌,不忙決定。”梁公柏道:“不瞞二位,小弟一心遨遊天下,入了鏢局便無這等逍遙自在,是以猶豫。”秦玉雄道:“梁兄,你我萍水相逢,甚為投契,可謂一見如故,不如同在一起幹番事業。
至於鏢局嘛,幹膩了時便提腳走人,並不受人拘束,你我三人不妨共進退,兩位以為如何?
三人行總比一人闖江湖好。”梁公柏道:“好,就此一言為定!”秦玉雄大喜,忙和二人去見張元順老鏢頭,老鏢頭自然高興,當晚設宴慶賀。
秦玉雄沒見到白豔紅,幾天都不見她在鏢局出入,又不好向白遠昌探問,心中直納悶。
自打見到紫星紅梅和白豔紅之後,使他念念不忘。紫星紅梅十分神秘,只怕再難碰上,即使碰上,人家也不理睬,難以接近。而白姑娘近在咫尺,近水樓臺先得月,機會大好,憑自己才貌,定能受佳人青睞,是以他時時關注白豔紅,可是卻沒見面機會。
席間,杯觥錯,談笑風生,他卻有些心不在焉,只想著白豔紅。
席散後,張老鏢頭請兩位副總鏢頭到自己書房,就說有事相商。
坐定後,自有丫環奉上香茗。
張元順道:“今上午,鏢局接到一宗買賣,老夫舉棋不定,特請兩位相商。”白遠昌有些詫異,接不接鏢向由張元順決定,沒什麼好商量的,這還是頭一次聽他要與眾人商議,莫非有什麼古怪?
張元順續道:“鏢局押送貨物銀兩,本是份內的事,但今上午來的僱主,一不報姓名,二不說來歷,要鏢局替他護送三位客人到陝西潼關,為此願付酬金二千兩…”白遠昌岔話道:“真是個稀奇古怪,人要鏢局護送,從未聽說過這種事!”張元順道:“還有,護送人員不得超過五人,說人多了惹眼,越少越好。而且護送途中,不能與客人
談,也不能跟在身後,只能暗中護送。只要將人安全護送到潼關,再付一千兩銀子酬謝。全部條件就是這些。”張勁風道:“二千兩銀子保三個人上路,出手也夠闊的,貨主必是個大富商。”張元順道:“不錯,酬金十分誘人,但人家也說了,若是被護送的人出了意外,有個三長兩短,鏢局就要付出極重的代價。”張勁竹道:“他要賠多少銀子?”
“分文不要,只要我張家父子項上人頭!”眾人聽了一驚,十分意外。
張勁風道:“爹,此人恐怕來者不善。”張元順道:“何以見得?人家說了,鏢局把貨丟了要賠銀子,那麼保人則賠人命,這是天公地道的事,也不算是苛求。”眾人一聽,這話也不無道理。
張勁竹道:“這事總覺有些古怪,可又說不清在哪裡,大家以為如何?”張元順道:“那位客人還說,虎威鏢局在京師名頭最響,所以他才找上門來,若虎威鏢局不敢保人,那就是徒有虛名,令人失望,他只好另請高明。”白遠昌道:“鏢局不接客貨也是常有的事,與鏢局聲譽無關,但他如此將,顯然是別有用心。勁竹賢侄說得不錯,這事透著幾分古怪,可又說不準古怪在何處。”張元順道:“本來鏢局送貨不送人,但人家要求送人也沒有什麼大驚小怪。怕只怕送的是江湖人,遇上仇家追殺就會引來無數麻煩。”張勁風道:“爹爹瞧那僱主是武林人麼?”張元順道:“來人三十五六歲,富商打扮,但掩不住他那驃悍神
,無疑是個會家子。”白遠昌道:“既是武林人,難免有仇家糾纏,這趟鏢不接為好。”秦玉雄道:“護送幾個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若不接下豈不有損鏢局威名?”白遠昌道:“不然,人不像貨物銀兩,任由鏢夥停放,他要是不聽招呼,出了事還得鏢局兜著,到時反而不好
代。”張元順道:“老夫也是這麼想的,便婉言拒絕,推說鏢局人手不夠,生意照顧不過來。
哪知對方冷笑一聲道:‘早知你們畏難推脫,且請看過這封密柬,這趟鏢走是不走,請張老鏢頭再行決定。’說完從懷中摸出一封書信。老夫接過拆開一看,真個是進退兩難。”說著,從懷中摸出那封書信,遞與白遠昌,又道:“請白老弟把信給大家念念。”白遠昌湊近燈火,展開書信念道:“虎威鏢局張老鏢主:請應來人之託,護送三位客人至潼關,箇中情形不必多問,並煩秦副總鏢頭親自出馬,免生意外。紫星紅梅敬啟。”這一來,眾人無不驚訝。尤其是秦玉雄,更為動不已。這神秘的紫星紅梅,竟然知道他在虎威鏢局,而且關注著他並對他十分信賴,指名要他護鏢,這真是天大的喜訊呀!
張勁風道:“原來是恩人紫星紅梅的託付,這還有什麼說的,只有將鏢接下。”張勁竹道:“自大旭山別後,一直不曾見到紫星紅梅,焉知此信就是她的手跡?”張勁風道:“麻煩就在這裡,你又豈知此信是偽造?只有寧可當其真,不能當其假,否則怎對得起張家的大恩人?”張元順道:“確實如此,此信真假無法辨別,又不知紫星紅梅在何處…”秦玉雄道:“她一定在京師,我們來時,她就走在我們前頭。”張元順道:“即使她在京師,我們也不知她下榻何處,無法證實信的真偽。”白遠昌道:“不能證實信的真假就不能接鏢,以後見到紫星紅梅不妨實說。”張元順道:“兩年前在大旭山曾蒙紫星紅梅搭救,此情不報愧對恩主,是以老夫接下了這樁買賣,雖有許多疑問,也是顧不得了。”秦玉雄早已不耐煩,接話道:“鏢主所言極是,拒絕了這樁買賣,要真是人家紫星紅梅親筆所寫,以後怎生見人?這趟鏢就由晚輩接下,鏢主不必擔心!”張元順道:“看來人氣派不小,又有紫星紅梅的囑託,加之路途遙遠,送鏢人又不得超過五人,老夫只好請白老弟親自走一趟,另外再選三個高手,以保鏢貨無虞。”白遠昌道:“可以可以,就讓老夫帶紅兒走一趟,她那身功夫也還過得去!”張元順道:“賢侄女剛從外地回來,怎好勞累了她,不如另選他人去吧。”
“張兄不必多慮,這丫頭藝成歸來,正想走江湖歷練歷練,哪會安分守己在家?”秦玉雄大喜,有她路途作伴,真是再好不過,忙道:“有白前輩白姑娘去最好,另兩人就選梁兄伏兄吧,鏢主以為如何?”張勁風聽說白姑娘要去,忙道:“由孩兒去吧,梁兄伏兄初來…”張元順打斷他的話:“你兩兄弟自該去一個,但人數已滿五,為父自有安排。”事情定下,各自回房。
秦玉雄把護鏢之事對伏梁二人說了,兩人也到驚詫,答應一同前往。談說一陣,早早安歇。
第二天下午,事主到了鏢局,張元順立即著人把白遠昌、秦玉雄請來見面。
來人三十五六歲,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一雙眼睛透著幾分陰鷙。
張元順道:“敝局盛紫星紅梅大德,破例接下人鏢。
為慎重起見,特請白副總鏢頭、秦副總鏢頭帶三位男女鏢師前往,不知客人何時動身,請予示下。”客人道:“如此甚好,在下這就下一千兩銀票,請護鏢人員明
早上辰時在北門太平門外二里處等候,屆時將有一輛馬車經過,車伕會向各位點頭致意,那就是各位要護守的車輛。各位只要尾隨於後,差個半里距離就可。此後馬車行止由車中人自定,各位只要及時跟隨就成。到達潼關後,在下再
一千兩銀票。”白遠昌道:“若不把車上客人向我等引見,又怎知車上坐的什麼人?”
“見一面無妨,這就說定,明早在下前往太平門恭候各位大駕。”中年漢子點數銀票遞給張元順,然後請張付收據,並在收據上註明,以張氏父子三人項上人頭作保。張元順對此已有過斟酌,當下毫不猶豫寫上,把字據給了客人。
客人似很高興,微笑道:“張老鏢頭果然快,令人敬佩,祝各位順風!”張元順道:“慢,尊駕大名須登錄上帳本,另請寫下被護人員姓名年齡,以作
據。”中年漢子道:“應該應該,在下華隆興,被護人是三位姑娘,年歲二十上下,依次為喬玉珠、尚紅梅、霍鳳嬌,我這裡給鏢局寫下。”一應事畢,秦玉雄忍不住問道:“尊駕與紫星紅梅相
,敢問小姐住在何處?”華隆興道:“小姐行蹤飄忽,居處並無定所,是以礙難奉告。”
“尊駕所獲小姐親筆信,是哪一天…”言未了,華隆興面一沉:“小姐行蹤,一向不讓人知曉,恕在下不便奉告。”說著站起身來,告辭而去。
秦玉雄十分失望,她既信託自己護鏢,怎又吝惜一面,這樣處事未免不近人情,架子也未免太大。但她身份高貴,是以居高臨下視人,有朝一等自己闖下響亮名頭,看她還敢不敢對自己端身架、隱行蹤…”這時張元順道:“立下字據,便是以老夫一家
命擔保,因此兩位等人作一路跟隨鏢貨,犬子勁風勁竹率四位鏢師作第二路接應,以保無虞,兩位以為如何?”秦玉雄昂然道:“鏢主儘管放心,鏢貨包在玉雄身上,決不會有半點閃失!”張元順道:“路上全仗二位辛勞,拜託!”第二天天不亮,秦玉雄就起身作了準備,伏正霆、梁公柏不久也起了
。吃完早飯,秦玉雄、伏正霆、梁公柏搶先出門,張家兄弟和四位鏢師稍後跟隨。出了太平門,只見白遠昌父女牽馬等候。昨夜白遠昌回了私宅,說好今早在此相會。白豔紅一身男裝,渾如一個翩翩公子,見了秦玉雄等人只微微一笑,嫵媚動人。
五人遂沿官道直走,約二里許,那託鏢的華隆興已等在路旁。
他點點頭,道:“好極,各位按時來到,請在此等候片刻,馬車經過時,車窗打開,車中所坐之人均可看清,一切拜託,祝順風!”不等答話,他翻身上馬,疾駛而去。
白遠昌道:“此人行事不近人情,就代這麼兩句話,含含糊糊…”未及把話說完,鸞鈴響處,一輛豪華馬車從城裡方向疾駛而來,眨眼間已到跟前。只見車窗開著,車裡的人面罩輕紗,竟是三個年青女子。坐在車轅上的馭手,是個壯實漢子,經過一行人面前時,向他們點了點頭,算是打個招呼,車廂上的窗戶也在剎那間關上,叫秦玉雄等人來不及多看。
白遠昌騰身上馬,喝道:“快追!”秦玉雄立即緊跟,伏梁白三人稍後尾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