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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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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桂一直衝在最前面,衝出了包圍也沒有絲毫減速,徑直衝向寧遠城。盧信及祖澤遠也知道情況緊急,顧不得再整隊列,也急忙打馬跟上三桂。其餘眾人跟在三桂身後,終於衝出了後金的包圍。出了包圍圈盧信等人欣喜若狂,再回頭看看身後的隊伍,此次隨三桂出征的五十餘騎竟一人不少,只是有幾人身上掛彩,可身上的疼痛卻早被這勝利的喜悅衝散,眾人都沉浸在這歡樂之中。眾人一直衝出包圍近一里左右的地方,盧信卻隱約到有些不對勁。想了想,他馬上反應過來。原來是缺少了三桂的聲音。在以往的戰鬥中,每次得勝歸來,三桂都會衝在隊伍的最前面,高喊著“旋風狼騎…”而自己這些人同樣會高聲附喝道“有我無敵…”將整支隊伍的氣勢、鬥志鼓到最頂點。可今天為何三桂只是默不做聲,只是一直向前衝,莫不是三桂有事?想到這兒,盧信馬上催馬快奔,向三桂靠攏,想要看看三桂到底怎麼了。要知道,在這支隊伍中,三桂可是他們的主心骨,絕對的領袖,如果沒了三桂,盧信可實在不敢想像這支隊伍以後會是個什麼樣子。盧信心急,可跨下戰馬卻不爭氣,三桂所騎的戰馬是全隊中最好的,雖然盧信的馬也不次於三桂,可因為起步時兩人就有幾米遠的距離,盧信想要追上三桂卻也不易。

好在三桂的戰馬開始雖是全力衝刺,現在速度卻有所減緩,讓盧信漸漸拉近了與三桂距離。就在兩人還差一個馬身的距離時,盧信突然覺得臉上一溼,盧信開始以為是天上飄的雪花,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天空,卻發現此時正是晴空萬里,是個難得的好天氣。盧信用手往臉上一摸,低眼一看,卻發現手指上竟是通紅一片,將手指湊到鼻前一聞,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真是嚇了盧信一跳。盧信擔心的事情終於變成了現實,三桂真的受傷了。盧信心中一急,用刀背狠狠的了跨下戰馬一下,戰馬吃痛,猛得向前一竄,終於趕上了三桂。盧信抬眼望了一眼三桂,頓時一呆。眼前這人還是那個自己悉的面容清秀的三桂嗎?此時的三桂緊閉著雙眼,滿面鮮血,面容痛苦,一道長有三寸、深近半寸的傷口從三桂右眼下側直到左嘴角,三桂那原本高的鼻子也被從中豁開,粉的細向兩側翻著,簡直如同十八層地獄中的惡鬼一般,好不嚇人,這也難怪剛才三桂闖陣時,那些後金騎兵竟不敢阻攔,而是紛紛後退。盧信眼見此景心痛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他馬上向三桂靠了過去,剛想伸手拉住三桂手中的馬韁,卻見三桂原本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狠狠的瞪了盧信一眼。

盧信雖是三桂小舅,可兩人年齡本來就相差不大,又是從小在一起長大,特別是三桂開始訓練那些隨從後,盧信也加入了進來,隨著三桂在這支隊伍中的威信一天天增高,盧信對這個博學多才的小外甥真是心服口服。因此在三桂一瞪之下,卻不敢再去拉三桂的馬韁。這時才聽到三桂低聲道:“不要聲張、不要停馬,立即回城。”聲音傳到盧信耳中已經聲若蚊蟻,可盧信卻不敢違背,強忍住眼中淚水,掀起一塊衣角,手中戰刀一揮,一大塊衣角落在盧信手中。盧信將衣角遞給三桂。三桂當然知道盧信是什麼意思,勉力接了過去,輕輕按在臉上,才覺得稍稍好受一些。三桂臉上的傷口正是剛才在衝出後金包圍時那名後金將領的最後一擊所造成的。三桂受傷後卻不敢聲張,更不敢停下來包裹傷口,怕影響了隊伍的士氣,任憑鮮血淌。因為他知道此時士氣是可鼓不可洩,只要眾人稍有松洩,很容易被人多勢眾的後金騎兵再次包圍。

而在三桂面前的後金騎兵見到三桂受了如此重傷,竟還高舉戰刀向自己衝殺過來,只覺得見了地獄魔王一般,不敢再其鋒銳,紛紛後退,才讓三桂僥倖逃脫,要知道當時的三桂已經是使盡了混身力氣才勉強舉起手中戰刀。這時只要有一名普通後金騎兵上前都可以輕易將三桂殺下馬去。衝出包圍的三桂只覺便盡了混身力氣,平時使用自如的戰刀此時彷彿有千百斤,再也舉不起來,只好放在身前馬背上。暴在寒風中的傷口很快便失去了知覺,隨後只覺腦中一片混亂,可三桂卻實在是沒了力氣,連控馬的力氣都沒有了,更別說包裹傷口,雖然他也知道如此寒冬,又受了刀傷,在這個時代是很容易染的,可怕被後金趕上來,三桂不敢有半點停頓。好在老馬識途,沒有三桂的驅趕,它也知道向寧遠城奔去。直到盧信趕了上來,三桂才因心生警覺費力的睜開雙眼,制止了盧信。

盧信雖然心痛三桂,可也知道此時千萬不能停下來,也不能告訴其他人,只有儘快趕回城中才是上策。他見三桂已經無力控馬,手中戰刀一拍三桂戰馬部,戰馬吃痛,加速向城中趕來。不到一刻鐘,三桂等人已經疾馳至城下。祖大壽在城上早已看明,沒想到三桂竟真的以五十餘騎在近萬後金騎中救出吳襄等人,不發出讚歎:“真是好樣的,不虧是我賢甥!”又見後金並未追趕,等三桂奔到城下不遠時已命人打開城門,城上明軍親眼見到三桂勇猛,見三桂全軍歸來,頓時如接英雄般或以槍觸地,或是以刀磕盾,發出整齊的歡呼聲以示敬意。祖大壽也親自出城接,可沒想到三桂衝進城門卻不停馬,而是衝出老遠,祖大壽甚至連三桂面容都沒看清,三桂就已經衝了過去。隨後又跟過去一騎,正是盧信。盧信趕上三桂輕輕一帶三桂馬韁才將三桂連人帶馬停了下來。祖大壽忙奔了過去,當他看到三桂緊閉雙目,血滿面時,脫口問道:“桂兒這是怎麼了?”三桂卻沒有回答,他此時已經是半昏半醒,好在平時馬上功夫紮實,就連昏時也是‮腿雙‬緊緊夾住戰馬,才沒有被戰馬甩下去。

第三章大戰前夕盧信下馬將三桂輕輕扶下戰馬,抱在懷中,忍不住哭了起來,這時其他旋風狼騎也進到城中,看到此情此景,俱下馬圍了過來,一雙雙關心的眼神注視在三桂身上,卻沒有作聲,怕驚擾了三桂。祖大壽在一旁大聲叫道:“快去找大夫…”吳襄本來在隊伍後面與吳安負責斷後,聽到親兵稟報說三桂身受重傷,此時已經昏不醒,吳襄顧不得其他,打馬奔到前面,看到血滿面的三桂,跳下馬來,衝到眾人之中。旋風狼騎見是吳襄,忙讓出一條路,吳襄衝到三桂身邊,手撫三桂,輕聲哭泣,痛楚地道:“要不是我兒捨命相救,為父恐怕此時已葬身後金手中,可若要我兒以命換我命,為父情願千刀萬剮,也不想桂兒有事!”眾人一陣忙亂將眾人安頓好後,三桂也被抬到祖大壽府中,大夫也匆忙趕來,仔細察探過三桂的傷勢後,才告訴眾人,三桂傷勢並不要緊,只是脫力,又受風寒才會昏,吃上付藥就會甦醒,不過三桂臉上的這道傷口即因傷勢過重,而且沒能及時治療,恐怕會留下疤痕。等在院中的旋風狼騎一聽說三桂命無憂,都鬆了一口氣,心中歡喜異常,至於三桂臉上會做疤一事,卻沒有人放在心上,在坐的眾人都是久經戰陣,從死人堆裡殺出來的,在戰場上只要能留下一條命來就是萬幸了,從來也沒想過要做什麼白麵小生。祖大壽和吳襄將其他旋風狼騎趕回房中休息,讓三桂靜靜休養。他們也沒有過多停留,只因此時乃是非常時刻,後金前鋒的近萬騎已至城外五里的地方,後金大軍必是不遠,而且祖大壽此次是違反軍令私開城門,雖然沒有造成嚴重後果,反而有功。可即是如此也必需向袁崇煥說明。吩咐下人好生照顧三桂,兩人便向城中央的鼓樓行來。

袁崇煥此時也正在等著兩人,在三桂向祖大壽請求出城時,他因關心敵情,正站在鼓樓最高處向遠處眺望,對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看到那隻僅五十餘人的騎兵小隊陣前那杆“吳”字大旗,他便已明白是怎麼回事。必是吳襄家人想要出城去救吳襄。最後看到祖大壽違反軍令大開城門,他也沒有出聲,實是因為他心中對吳襄也是萬分愧疚,既然自己不能派兵救援,吳家家人能主動出城,他也實在是不忍心再去責怪他們。對祖大壽違反軍令一事他也是十分理解,畢竟被困的是他妹夫,祖大壽能在剛才的堂會上說出“不應救援”一語時袁崇煥已經看出祖大壽是強忍悲痛,若不是顧全大局,恐怕第一個衝出城門趕赴救援的就是他。而且在袁崇煥心中也還懷有萬分之一的希望,希望奇蹟能夠發生,希望吳襄能夠生還。當他看到那五十餘騎衝出城外,殺進後金陣中時,本是文官出身的他也只覺血氣上湧,只恨不得衝殺在敵陣中的就是自己。時間不長,竟見那隊騎兵竟帶著幾百名大明士卒衝出包圍,袁崇煥一時動,狠狠一拍窗臺,手掌頓時紅腫,卻不覺有絲毫疼痛。

等看到幾百名騎兵隨著一杆吳字大旗回到城中時,袁崇煥真是欣喜若狂,對於城中士卒對這隊騎兵給予的贊同,他也是同身受,只恨不得衝下鼓樓,前去祝賀。可城外後金大軍卻不容他有一絲馬虎,只能繼續站在鼓樓上靜觀其變,很快動過後,袁崇煥便心中暗自盤算,此次僅憑五十餘騎便於後金近萬騎中救出吳襄,想必後金前鋒銳氣必失,而已方則士氣大盛,後守城時也可多幾分勝算。特別是領軍之人看來必是智勇雙全之輩,如此人才怎能讓他溜走,至於祖大壽違反軍令一事他則本沒有放在心上。片刻後,祖大壽已和吳襄來到鼓樓之上,一見到袁崇煥,祖大壽馬上跪倒在地,大聲道:“袁大人,卑職有負大人厚望,違反軍令,請大人責罰。”吳襄此時也跟著跪倒一旁道:“都因卑職原因,祖大人才會違反軍令,一切應由卑職承擔。”卻不料坐在椅上的袁崇煥卻是哈哈大笑,站起身形來到兩人面前一手拉著祖大壽,一手拉著吳襄,將兩人扶起後朗聲道:“兩位奉命行事,何罪之有?而且此戰戰果輝煌,挫了後金銳氣,我必如實稟明聖上,對你二人嘉獎,若硬要說有違令之處,不過是殺得那幫賊酋還不夠多罷了。”兩人一聽,心中明白,有了袁大人這句話,私開城門就變成了奉令開城,將一場大過變成了大功,兩人對視一眼,齊齊拱手行禮道:“多謝大人成全。”袁崇煥卻不想在此事上過多糾纏,而是道:“吳千戶,此次出城救援是何軍隊?領軍之人乃是何人?現在何處?”吳襄也不隱瞞,不過兒子為救自己身負重傷,雖然命無憂,可臉上那道傷疤恐怕永遠也不會消失,想及此處,也不心中一痛,道:“稟大人,剛才那五十餘騎不過是家中隨從,領軍的正犬子三桂,此時卻因身負重傷正在祖大人府上休息。”袁崇煥一聽是吳襄之子,心中一動,雖然已料到出城救援的必與吳襄關係密切,將領也必是吳家之人,可如果吳家連低下的隨從都有如此本事,那還要自己這些正規軍隊幹什麼?而且看吳襄也不過三十餘歲,兒子又能多大,不道:“吳大人真是領軍有方,連家中隨從都如此英勇,而且將門虎子,這個三桂想必將來前途不可限量。”袁崇煥話音剛落,吳襄忙解釋道:“大人誤會了,那些隨從並非下官所訓,全是犬子一手辦,卑職不敢居功。”本章當中對歷史上的吳三桂評論了一點個人觀點,如果有什麼不對的,大家有什麼意見或見解歡發言。袁崇煥一聽對這個三桂卻更加興趣,道:“三桂今年年齡幾何,可有功名?”袁崇煥此話已是想要重用三桂。卻不料吳襄的話讓他吃了一驚。

“犬子今年不過十四,因年幼尚未考取功名…”沒等吳襄繼續說下去,袁崇煥已是驚訝的問道:“十四?你是說剛才出城救援的將領不過是一十四孩童?這怎麼可能?”不管袁崇煥多麼驚訝,事實就是事實。當天城內城外再無戰事,後金因百長途奔波,而且大軍並未趕到,再加上被三桂等人挫了銳氣,當然不敢進攻,而明軍雖則暫時佔有人員優勢,可人家大隊還沒上來,再說野戰卻正是後金強項,在以往的戰鬥中,如果是野戰,往往雙方傷亡會達到驚人五比一甚至是十比一,在當年的薩爾滸大戰中甚至達到了驚人的十五比一。袁崇煥見城外後金前鋒無意開戰,而是後退十里左右安營紮寨,以待大軍,他也放下了心,來看白的英雄三桂。三桂此時已經醒了,不過臉上被大夫包紮了起來,看起來就像個木乃伊一般。袁崇煥見到三桂時,還是忍不住發出讚歎,上前撫摸著三桂的肩,愛撫地道:“三桂不必驚慌,我馬上題請超擢!”可等了半天卻不見三桂答話,袁崇煥還以為三桂是受傷過重,他那知道,此時的三桂心中的動真是難以言表。

袁崇煥啊!站在自己眼前的可是袁崇煥袁將軍,三桂前世便在興城,城中的寧遠古城正是三桂兒時玩耍的地方,而樹立在興城站前廣場的袁將軍塑像,三桂基本上是每天都能看到,對於袁將軍的生平事蹟更是耳能詳,雖然嚴格說起來自己這個吳三桂,按照史書記載,後成就也絕不下於袁崇煥,兩人都將被載入歷史。可袁將軍卻是因忠心為國而芳百世,自己卻是以叛亂出名,可以說是遺臭萬年。雖然在三桂心中並不認史書所載的這一切,要說原本的吳三桂背叛,本是無從說起,說他背叛明朝,可當時明朝已經滅亡,何來背叛之說?只剩部分殘兵的明軍在南方做最後垂死爭扎,而吳三桂卻因被斷了糧草,才會與李自成講和。要說背叛李自成的大順軍,更是無稽之談,當時雙方只是議和而已,並未最後歸順,況且李自成因看不起吳三桂,不僅搶了吳三桂愛妾,更將其父吳襄等人下入大牢,出全部財產,吳三桂才會因國仇家恨與李自成翻臉。再說他背叛大清,當初吳三桂是迫不得已才請清軍入關,當時還議道大明與後金分江而治,他當時只是想為國家、為自己報仇而已,可到了後來,吳三桂卻也是身不由己,清庭不守協議,更容不得這些漢人,想將其至於死地,他才不得不再舉反旗。至於說吳三桂是大漢,他降清充其量不過是人民內部矛盾,女真一族也只是中國的少數民族而已,在幾十年前,努爾哈赤直至其祖父,一家三代皆為明朝官員,何來漢一說。至於後來吳三桂被塑造成千古最大的臣之一,卻是滿清朝庭為了孤立已造反的吳三桂使出的政治手段。要說臣,在明朝期間,袁崇煥可是被當時的崇禎帝“御筆親封”的漢,最後被凌遲處死,滿門斬,還是滿清皇帝為其正名,說袁崇煥是被冤枉的,本就沒有與後金“暗通書信”袁崇煥一代人傑最後卻落得如此下場,再細數當年在遼東抗金的眾名將領,最後那一個有了好下場?可真正戰死殺場的又有幾個?大部分卻都是被明朝一束聖旨所殺,這隻能說是大明的悲哀。

再說此時的三桂今天終於看到了袁崇煥本人,他那能不動萬分。直到父親吳襄在一旁輕拍肩膀,他才想到自己應起身相謝。卻被袁崇煥攔住了,怕三桂動了傷口。此時袁崇煥對眼前這員小將真是打心眼裡喜歡,只因三桂不僅為人忠孝,而且做戰勇猛,卻又不失機智,後必是大將之材。因近戰事緊急,袁崇煥安三桂後,也沒有過多逗留,早早返回鼓樓,研究明如何作戰。正月二十三,努爾哈赤親率八旗軍西渡遼河之後,長驅直入,兵鋒直指四虛無援的孤城寧遠。寧遠城位於山海關外200裡,居遼西走廊中部,在錦州與山海關之間,扼遼西走廊咽喉之地,三面環山,東臨大海。它內拱巖關,南臨大海,居表裡之間,屹為形勝。寧遠城背山面海,居山海要衝,扼邊關鎖鑰。內城周長六里八步,高二丈五尺;池深一丈、寬二丈,周長七里八步。呈方形,有四門…東為和、南為輝、西為永寧、北為威遠。舊影城外山海之間有一條通道,北達瀋陽,南通榆關。寧遠城迤東有首山,以其形似“人首”而得名。首山與螺峰山(窟窿山)相對,兩山之間僅有百米寬的通道。海中有覺華島(今‮花菊‬島),可設舟師,囤貯糧秣,最是易守難攻。

努爾哈赤在距寧遠城東五里處的首山附近會合了前鋒莽古爾泰後,大軍未做停歇,而是直接穿過首山與螺峰山之間隘口,直寧遠。來到城前,努爾哈赤還想嚮明軍勸降,派使者入城言道:“我家大汗以二十萬兵攻此城,城必破,到時你等必不得全屍,若眾將肯降,即封以高爵。”袁崇煥聽後怒道:“我等既身在此處,就未想過要活著回去,必與寧遠共存亡。且你家大汗為何欺騙我等,何來二十萬大軍?不過十三萬而已,難道是你家大汗心虛,才慌報軍情?”使者無言以對,只能灰溜溜的回去了。努爾哈赤見袁崇煥誓死不降,只有強攻一途,但因士卒一路勞頓,體力不支,無奈只得撤兵回營,命人加緊準備攻城戰具,準備次攻城。第二天一早,東方剛剛發亮,後金大營及寧遠城內已是忙碌一片,雙方都知今必有一場血戰,都是天明做飯,以待大戰。用過早飯,後金十三萬大軍在努爾哈赤的親自率領下開向寧遠城。而寧遠城中僅有的一萬兩千餘名大明士卒也已早早站在城牆之上。

此時城外房舍、積芻早已盡焚,城廂商民也已被轉移入城,糧料則藏於覺華島。又以同知程維楧率員稽查城內細,派諸生巡守街巷路口,以防有人乘亂生事,通判金啟倧按城四隅,編派民夫,供給守城將士飲食,衛官裴國珍帶領城內商民,運矢石,送彈藥,救傷員。此時整個寧遠軍民已是同心同力,共同守衛寧遠城。不久城外一望無際的平原上已見後金大軍蹤影。衝在最前面的正是前鋒莽古爾泰及其所率正藍旗的萬餘騎。莽古爾泰前被三桂僅率五十餘騎在自己的大軍中救走了吳襄,只氣得莽古爾泰兩來茶飯不思,認為這是明軍加在自己頭上的奇恥大辱,此仇不報何以為人?他不顧其他人勸阻,更不顧帳下士卒勞累、士氣低下,在努爾哈赤面前爭得了這個前鋒的機會,一意報仇。在莽古爾泰看來,明軍俱是軟弱無能之輩,自己率領帳下近萬士卒幾次齊,城上守將恐怕就已投降,因此他不顧努爾哈赤叮囑,甩開步兵,帶著帳下騎兵很快便衝到了寧遠城下。卻不料事出意料,莽古爾泰率騎兵衝到城北城下之時,未得他舉弓齊,城上弓箭、火銃已先行擊,莽古爾泰見勢不妙,忙率眾後退,可近萬騎在這一輪打擊之下,竟有幾百人未能隨莽古爾泰撤回去,可謂出師不利。

莽古爾泰不敢大意,會合了跟在後面的萬餘步兵,步騎再次蜂擁攻向寧遠城。後金步兵幾人一組,或手推楯車,或提運鉤梯,而莽古爾泰則率騎兵衝到離城幾十米的距離,舉弓向上去,企圖壓制明軍,掩護步兵攻城。明軍憑堅城護衛,既不怕城下騎兵猛衝,又能夠躲避箭矢擊,更因袁崇煥在寧遠城上,實施“以臺護炮,以炮護城,以城護民”的部署,將於澳門購買的11門紅衣大炮設於城上,用矢石、箭矢、鐵銃和紅衣大炮還擊。頓時在城堞上,箭鏃如雨,懸牌似蝟,只可惜紅衣大炮雖炮聲隆隆,卻因發炮之人也只是初學而已,只能是雷聲大、雨點小,殺傷力有限,可就是如此,城上城下也已是血成河。莽古爾泰見正面攻擊不見效果,馬上命部下轉向城西北角,副將左輔負責守西城,見敵勢甚大,命部下全力還擊,片刻後祖大壽派兵來援,後金再次傷重而退。

後金見明軍抵抗頑強,消了輕視之心,加之紅衣大炮威力巨大,雖不準確,可後金衝到城下時,大炮的威力還是後金無法承受,每一炮過後,都會有近百人被炸死。後金幾次試探後,終在城門角火炮薄弱處開始鑿城。明軍馬上將大炮移位橫擊,幾炮過後,鑿城後金士卒死傷無數,在城下堆積成山。努爾哈赤看得眼紅,發誓必奪此城,為死去的後金勇士報仇。他命人冒著嚴寒,頂著炮火,楯車撞城,用大斧鑿城,必務打開缺口。紅衣大炮因為連續擊已熱得燙手,明軍炮擊只得時斷時續,後金抓住機會,衝到城下。戰事越來越烈,明軍忽然從城頭的每一個石堞間推出一個又長又大的木櫃,這些大木櫃一半在堞內,一半探出城外,大櫃中伏有甲士,俯身箭投石,投完了便將大本櫃拉進來,再裝矢石出去投擲。跟著地雷爆發,土石飛揚,無數清兵和馬匹被震上半空。清兵又以堅車攻城,車頂以生牛皮矇住,矢石不能傷。

清兵奮勇迫近,推了鐵裹車猛撞城牆,聲音轟隆轟隆,勢道驚人,撞擊了很久,城牆多處破損。清兵再用像雲梯那樣的裹鐵高車來撞擊城牆高處。隨後又把裹鐵車推到城牆邊,上面用木板遮住,以擋城頭投下的矢石,車裡藏了兵士,用鐵鍬挖掘城牆牆腳。清兵攻進了城牆下的死角,大炮已打他們不到。在這危急之時,明軍抬了屋子前的長條大階沿石從城上投下去。階石十分沉重,鐵車上的木板擋不住,壓死了不少清兵。攻城歷時很久,城基被清兵挖出了一個個凹龕,清兵躲在城牆內向裡挖掘,城上再投大石下去,就打不到了。這時寧遠四周十餘里的城牆牆腳已被挖得千孔百瘡,眼看城破在即,袁崇煥令守軍將火藥撒在褥子和被單上,紛紛投到城下去。當時是正月,氣候酷寒,攻城清兵見到被褥,都來搶奪,城上將火箭、硝磺等引火物投下去,褥子被單立即燃燒,燒死了無數清兵,又將火藥放在空心的大泥團中,外面圍以木框,點燃了藥引投下城去,泥團不斷旋轉噴火,燒死敵兵。一時間後金士卒死傷無數,可他們前仆後繼,冒死不退。後金畢竟人多勢眾,努爾哈赤又命帳下萬餘騎兵上前騎,以掩護攻城步卒。很快後金前鋒竟將城牆鑿開三四處高達二丈餘的大,袁崇煥此時在鼓樓上也坐不住了,帶著手下親兵,親自來援。

守城士卒見主帥親至,頓時士氣高漲,拼命抵抗,他們將蘆花、棉被裝裹火藥,又以縛柴燒油,並攙火藥,用鐵繩系下燒之,並選50名死士,墜繩而下,手執棉花火藥等物,點燃後拋向挖城牆的後金兵勇士,一時間城下火光四起,火星所及,後金勇士無不糜爛。後金大將見城上有一將領手執寶劍,指揮鎮定,雖不認識,卻料必是明軍重要人物,頓時城下箭如飛蝗,了過去。這人正是危急關頭,身先士卒的袁崇煥,一時不查,竟被利箭中左臂,可他知道此時正是危極關頭,不敢撤退,伸手扯下戰袍,裹住傷口,高呼道:“城在人在,城破人亡!”其餘眾將見袁崇煥如此英勇,不奮力爭先,爭相砍殺後金士卒以報將軍。後金軍見久攻不下,士氣受挫,加之明軍火炮猛烈,後金終在傍晚時分停止攻城,率軍撤退。頓時寧遠城中歡聲雷動,慶祝今天的勝利。只有袁崇煥卻目悲痛,今大戰,雖絞殺後金幾千士卒,可相對後金十三萬大軍,不過是九牛一,而守城明軍在後金的攻勢下,也有千餘士卒壯烈殉國,如此下去恐寧遠終將不保。二十五。後金兵再傾力攻城。只是大明軍民拼死相搏,雙方戰一天,各有損傷,一時間後金對寧遠堅城也是無可奈何,最後只得退到西南側離城五里的龍宮寺紮營。

二十六,後金兵繼續圍城,明軍則不斷髮紅衣大炮轟擊。努爾哈赤見寧遠城抵抗烈,強攻之下損失慘,無計可施,便改變進攻策略,兵分兩路,命武訥格率軍履冰渡海,進攻明軍儲存糧料基地…覺華島,以引明軍視線,自己則親率大軍繼續攻城,防止明軍出城支援。覺華島懸於遼西海灣中,距岸18裡,離寧遠30裡,居東西海陸中逵,扼遼西水陸兩津。覺華島早在唐代,已為開發,港口著名,其北邊海港,稱為靺鞨口,已為島上要港,出入海島咽喉。明朝軍用糧料,儲之海島,覺華島成為明軍的一個囤積糧料的基地。覺華島有一主島和三小島…今稱磨盤島、張山島、閻山島,共135平方公里,其中主島125平方公里。主島呈兩頭寬,中間狹,不規則的葫蘆狀,孤懸海中。島上建有城池,城呈矩形,南北長約500米,東西寬約250米,牆高約10米、底寬約6米。北牆設一門,通城外港口,是為糧料、器械運輸之通道;南牆設二門,與‘龍脖’相通,便於島上往來;東、西牆無門,利於防守。時值隆冬,海面冰封,從岸邊履冰,可直達島上。姚撫民等守軍,為加強防禦,沿島鑿開一道長達15裡的冰濠,以阻擋後金騎兵的突入。然而,天氣嚴寒,冰濠鑿開,穿而複合。

後金軍驍將武訥格率領蒙古騎兵及滿洲騎兵,約數萬人,由冰上馳攻覺華島。後金騎兵,分列12隊,武納格居中,撲向位於島“龍頭”上的囤糧城。此時又大雪紛飛,明軍費盡千辛萬苦鑿出的冰濠竟重新凍合。加上島上明軍本是水手,既無盔甲、兵械,不能耐戰,終被後金騎兵,履冰馳進,從靺鞨口登岸,攻入囤糧城北門,頓時城內喊殺城一片。後金騎兵在城內軟殺大明軍民無數,島上水兵終是寡不敵眾,陣腳大亂。後金軍火焚城中囤積糧料,濃煙蔽島,火光沖天。旋即轉攻東山,萬騎馳衝,一路湧殺。覺華島終落入後金手中,可憐城中七八千將卒,七八千商民,無一倖免,皆以死殉城爭戰的結局是明軍覆沒而後金軍全勝。此戰,明軍損失慘重,糧料8萬餘石和船2000餘艘都被後金軍焚燒,主島作為明朝關外的後勤基地也被後金軍摧毀。努爾哈赤見攻陷了覺華島,又命大軍迴轉,重圍寧遠。城中士卒百姓也已知覺華島已被後金攻陷,城中軍民俱被斬殺,可這一切不但沒有嚇倒寧遠守卒,反而起他們同仇敵愾之心,誓與寧遠共存亡。

只可惜僅有決心卻不能改變戰場局勢。努爾哈赤深知寧遠重要,如不能攻下寧遠,後金大軍則只能望關興嘆,不能前進一步。遂命後金十餘萬士卒全軍出動,將寧遠團團包圍,不計傷亡,全力攻城。城中萬餘大明士卒雖有必死之心,可面對十餘萬後金大軍的全力攻城,也只能是勉力相抗。這從清晨到正午,城中軍卒連喝口水也顧不上,城下後金軍卒幾次攻上城牆,明軍傷亡慘重,若不是明軍將領親率士卒拼命衝殺,百姓也組織了民兵上城支援,寧遠恐怕早已陷落。皇太極奉命率部攻擊北城,祖大壽手執大刀站在城牆之上此時已是血染盔甲,若不是吳襄及時率人來援,怕是他早已命喪敵手。可即是這樣,城牆也是危危可芨,隨時都有陷落的危險。城牆上的明軍已來不及給手中火銃安裝彈藥,只能拿起身邊大刀長槍,拼死殺向衝上城來的後金士卒。這時祖大壽突聽離自己不遠處,又傳來一片喊殺聲,定眼一看,卻是一名後金將領,手執大刀衝上城牆。這名後金將領勇猛無比,四周大明士卒無一合之將,轉眼間便被其斬殺一片,將城牆上殺出一片空地。在其身後馬上有後金士卒在其掩護下衝上城牆。

見後金士卒源源不斷從缺口處衝殺上來,祖大壽暗叫不好,若是被其站穩腳跟,隨著後金士卒越來越多,僅憑手下這些已經力乏體困的將士怕是很難再奪回城牆。祖大壽雖從清晨直到現在未曾休息半刻,可也不得不強打神,再次舉起手中大刀,向著那名後金將領殺了過去。

“當”的一聲,兩人手中兵器狠狠的撞在一起,兩人不約而同後退幾步,才停了下來。站在原地的兩人狠狠的看著對方,只是兩人此時的樣子實在是不敢恭維。

第四章血戰寧遠祖大壽連續拼殺了一個上午,甚至連口水都喝不上,敵人的鮮血濺滿了祖大壽身上的每一個角落,頭上的盔甲早就不知那兒去了,火紅頭髮,鮮紅的臉,血的衣服,只是這些卻都不是他本來的樣子,都是敵人的鮮血染成,使他彷彿是從地獄出來索命的惡鬼一般。而後金將領比祖大壽也好不到那兒去,自他殺上城牆已經連續殺了近十名大明軍卒,在他周圍彷彿血池地獄一般,他每一個腳印都是鮮紅,祖大壽知道那都是自己帳下將士的鮮血。想到這兒,祖大壽就忍不住心中怒火,握緊的手中大刀再次衝了上去。

那後金將領也不示弱,再次向著祖大壽衝了過來。兩人的再次鋒還是勢勻力敵,讓想要速戰速決的兩人不得不刀來刀往纏鬥起來。可局勢卻越來越不利於祖大壽,從那後金將領殺出的那個缺口中不斷有後金士卒衝殺上來,轉眼間城牆上已近三十名後金士卒,他們緊緊抱成一團,保護著那個缺口,以方便後面的後金士卒不斷殺上城牆。在另一邊的吳襄一見不好,想要支援,可城牆下的後金士卒卻不給他機會,看到另一邊打開了缺口,當然更是拼死攻擊,以免這邊明軍前去支援。吳襄見後金攻勢猛烈,不敢調守城明軍,只能帶著身邊僅有的三名親兵殺了過來。僅四人的援軍卻是杯水車薪,絲毫不能捍動後金已殺上城牆的後金防線,只能眼看著後金士卒越來越多。祖大壽及身邊的明軍頓時有一種絕望的覺,暗道自己今天恐怕是大劫難逃,不過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這城牆之上,決不能後退半步。

就在城牆上明軍與後金士卒都是捨生忘死,為了那怕一寸城牆也是捨命必爭,隨著後金士卒越來越多,局勢越來越不利於大明。祖大壽此時正面對兩名後金將領的夾攻,兩人配合默契,加之後來的敵將體力充沛,手中長槍劃出一朵朵槍花紛紛落向祖大壽。祖大壽此時已是強弩之末,雖勉力相抗,可在兩人的夾擊下身上已是傷痕累累,命在旦夕。轉眼間又與一人硬磕了一記,祖大壽只覺雙手一麻,手中大刀再也握不住,噹啷一聲落在地上。吳襄在一邊也看到祖大壽身臨險境,有心救援,卻與幾名後金士卒糾纏在一起,脫不開身,只能大叫一聲:“小心!”另一名後金將領卻抓住機會,一刀向祖大壽砍來,祖大壽無奈只得身形一矮,勉強躲過大刀,卻不料地下已滿是鮮血,此時天寒地凍已結成堅冰,祖大壽腳下一滑,撲通一聲摔倒在地。那後金將領一見祖大壽摔倒,哈哈一笑,收回大刀再次砍向祖大壽,祖大壽已無力躲閃,只能眼睜睜看著大刀砍向自己。正在這危機時刻,突聽一聲槍響,祖大壽見自己眼前後金將領身體竟奇怪的扭曲著,本來砍向自己的大刀也“咣噹”一聲掉落在一邊,那後金將領膛一片血跡越來越大,他卻只能是滿臉的疑惑,並帶著些許不甘,死死的看著祖大壽身後的地方。祖大壽知道必是己方來了援軍,正暗自慶幸自己躲過了一劫,卻又聽得四周火槍聲四起,衝上城牆的幾十名後金士卒轉眼間竟倒了一片。祖大壽暗喜,躺在地上想要起來,看看來將是誰,可剛才與兩名後金將領對戰,此時的他已是混身乏力,竟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不過祖大壽不看也猜得出來,在這寧遠城中此時還有戰鬥力,而且有如此火力的非吳三桂及其屬下的旋風狼騎莫數。

果然,不到片刻,衝上城來的幾十名後金士兵在一陣火銃聲中紛紛摔下城牆,吳襄帶著一名蒙面的年青將領走了過來,將祖大壽扶起,來人雖然蒙面,可祖大壽一眼便認出來人正是三桂。沒等祖大壽說話,三桂已先開口道:“舅父,沒事吧?”三桂因面蒙布巾,聲音與往不同,不過祖大壽此時聽來卻彷彿天籟之音,不過卻擔心三桂傷勢,忙道:“桂兒,你傷勢如何?千萬莫要強撐。”三桂心中祖大壽,自己渾身是傷,竟還惦念著自己,忙道:“舅父放心,小侄傷勢已無大礙,況且若是城池被後金攻破,小侄在這城中又豈能倖免?”說是身無大礙,可因為說話過多,三桂還是到臉上的肌膚絞痛,雖強裝無恙,可面部還是不由自主的*動一下。祖大壽也看了出來,不過此時城中也的確沒有淨土可言,連普通百姓都是輕不下火線,全力搶救傷員,或是運送給養、石塊等物,三桂這員勇將又豈能在此時安心歇息。祖大壽在兩人的攙扶下,緩緩移動,可祖大壽此時渾身是傷,只覺得每走一步都彷彿經歷了一場浩劫,如不容易走到僻靜一點的地方,坐了下來。祖大壽長出了一口氣,心中知道自己恐怕是連站起業都不可能,再無力指揮眼前這場戰鬥,看了看身邊的吳襄和三桂,雖然三桂近年來所顯示出來的能力有目共睹,可現在一方面他還年輕,另一方面卻也是身負重傷,想了想,祖大壽還是不放心三桂,便將指揮大權全數給吳襄,並讓三桂全力協助。

吳襄及三桂聽聞此言不但沒有一絲高興,反而是面沉重,現在城中不論士卒還是百姓心中都明白,在十幾萬大軍的包圍下,想要力保城池不失,除非有奇蹟出現,不過城中軍民此時都有了必死的覺悟,只看後金對待覺華島的軍民,便可想像自己的後果,與其被其屠殺,還不如與敵戰到最後,也決不讓他們好過。所以接過指揮權的吳襄和三桂只覺得身上的擔子更重了,不敢有絲毫大意。軍中大夫將祖大壽接過後,吳襄看了看城上,卻發現後金並沒有因為剛才被殺下城牆有絲毫氣餒,反而更加勇猛的衝上城牆,若不是有三桂帶來的五十餘名生力軍,仗著手中火統威力無窮,此是城牆上不知又有多少後金士卒殺上來。吳襄不再猶豫,拔出間戰刀,對城牆上所有大明士卒高喊了聲:“奮勇殺敵,誓與城池共存亡!”城上大明士卒在剛才後金士卒殺上城牆時,以為此次恐怕不能倖免,沒想到來了援兵,領頭的正是前幾入萬軍眾中如入無人之境的吳三桂及帳下旋風狼騎,手中火銃更是犀利無比,轉眼間便將後金趕下了城牆,頓時覺得勇氣一壯,能與這等英雄浴血殺場,就算是為國盡忠也值了。因此一聽吳襄喊聲,更是士氣大振,只覺得身上多了幾分力氣,剛才還沉重無比的大刀,此時也輕了許多,更加買力的身後金士卒頭上砍去。

吳襄這邊帶著諸人與後金士卒相抗,吳三桂卻沒有走向城邊,而是叫過一直跟在身邊的吳地等人。三桂手下這些隨從的名字具是按千字文所取,而吳地正是吳初之子。吳初作為吳襄手下得力捍將,以勇猛著稱,想不到他的兒子吳地卻與其父相反,是個心思極其細密之人。因此三桂在這幾年的教導中也是因材施教,不僅傳其武藝,更傳其兵法和一些後代的基本知識。近幾年西洋火炮名聲倍震,就算其他人不知這火炮的威力,三桂卻是知之甚詳,因此在傳授這些隨從是,又將火炮的作方法加入其中,而心思細密的吳地是眾人中學得最好的一個。三桂一上城牆時就發現城牆上共有三門紅衣大炮,雖每門火炮四周圍了十幾名大明士卒,火炮也正在不停的發,可三桂向城下望了望,卻發現這些火炮本沒有發揮其應有威力,時近時遠,總是打不到該打的地方。

三桂心中明白,這也怪不得這些大明士卒,這火炮本就是西洋所造,雖然三桂不願承認,可此時西方在數學、幾何等知識上已經領先於大明是不爭的事實,偏偏朝中那些黨、東林黨、後黨正為手中權勢爭得不宜樂乎,那有功夫理會這些。就算知道了,這憑那些老古董、老學究們恐怕也會將這些當作奇技巧大加鞭撻。不過三桂卻深知這一切的重要,早將數學、幾何、物理、化學等知識教給了眾人,不過眾人能學到什麼程度卻是因人而異,吳地正是其中學得最認真的一個。三桂帶著吳地等幾人來到一座火炮前,只見這紅衣大炮,管長3米,口徑約130毫米,炮管長度為口徑24倍。炮身鑄有六道箍,火門位於炮管後部,尾蓋形如覆盂,尾部頂端有球珠,炮管中部兩側各鑄炮耳一,以便安放用架之上,炮身鑄有盾形框徽,框中微號下為三艘四桅風帆艇,上有兩頂上冠及兩隻雄獅。三桂一看便知此炮本應是艦船所有,不然框徽中決不應有四桅風帆艇之類東西,只不知為何到了此處。不過三桂卻也沒有時間細究,只知此炮應為前裝滑膛炮。再看了看城外火炮威力,的確不凡,程遠,殺傷力極大,可調整發角,且能安全。

叫過眾炮手,又一揮手,吳地馬上與另一隨從吳歲走到炮邊,仔細擺起來,眾炮手只看得驚詫不已,不知三桂到底是何用意,只是礙於三桂身份,不敢出聲質詢,卻在一起小聲議論。三桂也不理他們,不到片刻,吳地抬頭向三桂大聲道:“大人,沒問題。”三桂聽聞此言,微微一笑,道:“好,試三發,校準程。”吳地聞言叫過一邊驚詫的眾炮手,命他們填裝炮彈,一切就緒,三桂向城下望了望道:“試最大程。”吳地沒有言語,他細校正炮位及仰角後,大聲道:“點火!”一邊的吳歲舉過火把,點燃引信,不到片刻,火炮轟的一聲巨響,一個黑影向城外遠山飛去,直飛出十幾裡遠才轟然落地,只看得城上眾人目瞪口呆,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同樣的火炮,怎麼在自己手裡就只能打個三五里遠,而在人家手裡竟一下子打出去十幾裡地。三桂叫過身邊親兵,取過一隻望遠鏡,向炮彈落點望去,只見炮彈落點炸出一個直徑幾米的大坑,附近樹木也被炸斷,一片狼籍。不過三桂還是暗暗搖頭,這炮彈的威力還是太小,不知自己部下何時才能研發出威力更大的炮彈。隨後吳地又試兩發,校準了準星,才向三桂道:“報告大人,準星已校準,請大人下令。”三桂向城外看了看,指著城外道:“瞄準了人多的地方給我打,一定要將後金的氣勢給我打下去。”吳地聞令,不敢怠慢,待周圍炮兵裝好彈藥,吳地親自校對準星,專找後金人多處轟去。雖只一門火炮,可對後金騎兵的威脅卻是不言自明,幾炮過後,後金也發現了這門打的奇準的火炮,不管多遠,只要人一聚堆,準有一枚炮彈殺過來,嚇得後金士卒只能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再不敢成建制列隊,全軍士氣也為之一窘,再不能有效支援城下的攻城部隊。攻城部隊本來正在苦戰之中,卻突然發現沒了後援,更是肝膽俱裂,有膽小的已經停止了向前的腳步,左右打量。

這時三桂在城上也看到了城下猶豫的後金士卒,命吳地一炮打過去,頓時炸死後金士卒近百人。本來還有些猶豫的後金士卒再顧不得其他,命要緊,紛紛向後逃散。有人帶了頭,不用人命令,頓時北城之下的後金士卒全軍潰退,有的竟因手中兵器沉重,便棄了兵器拼命逃向後方。可不管他們跑得多快,那炮聲好像一直就在他們耳邊響起,驚得他們只顧得低頭逃命,也顧不得軍法嚴懲。兩萬餘名後金士卒一直衝到督陣的皇太極陣前,就算面對皇太極督戰隊手中寒光閃閃的戰刀,竟也沒有半點停頓,不到千人的督戰隊那裡攔得住這萬餘名士卒,初一接觸,便被衝得七零八落,只氣得皇太極坐在馬上揮刀軟殺了幾名後金士卒也不能阻止敗勢。城牆上的三桂只可惜城上守卒早已力盡,手中再無可用軍隊,如若不然,此時只要派出一支幾千人的軍隊隨後衝殺一番,恐怕這股後金大軍就算不全軍覆沒,也好不到那裡去。後金大軍逃出幾里遠,一直逃到努爾哈赤帳前,看到努爾哈赤的大旗,再加上努爾哈赤萬餘近衛已整齊列陣,在敗兵陣前,這群敗兵才不得不止住腳步。

看到這一切的努爾哈赤真是怒火中燒,何時自己帳下的後金勇士也學會了潰敗?真是後金的恥辱。他命人將跑在最前面的幾百名後金士卒全部砍殺,才稍解心中怒氣,命人手執其隨身戰刀,傳令下去,再有退後者革殺勿論,並罪及家人,全家發配漠北。同時又傳令道,此次第一個攻上寧遠城頭的,不論將官、士卒,一律官升三級,賞金百兩,攻破寧遠,充許全軍搶奪三。隨後又令身旁親衛充任督軍,將這些潰敗的後金士卒押回戰場。而努爾哈赤也顧不得自身安危,叫人取下龍旗,以免引起明軍注意,親自隨軍前行,充任督軍,生怕這些如驚弓之鳥的士卒再次潰退。在努爾哈赤的賞罰下,後金士卒馬上像換了個人似的,向寧遠殺來。城牆上的三桂眼見潰退的後金士卒再次站著整齊的隊列,喊著口號向城池殺來。他忙命吳地照準敵軍密集處放炮,炮聲過後這些後金士卒卻不見驚慌,而是踏著自己兄弟的屍體繼續前進。這大炮說來威力不小,可一炮下去頂多殺傷幾十人就算不錯了,剛才後金潰敗更多的是因火炮突然奇準,驚慌所致,此時城下幾萬後金大軍,就算火炮不停施放又能殺傷幾人?三桂見後金不再驚慌,知道必是有敵軍大將督軍,否則剛才還不知所惜的後金士卒,為何突然士氣如虹,竟連大炮也不怕了。後金大軍漸近,幾萬士卒同時向寧遠北城殺來,喊殺聲震破雲霄,城上明軍幾乎個個面無血,膽小的早已嚇得丟下手中兵器,蹲在城牆之下,混身不停顫抖。更多的明軍卻明知此次怕是難以倖免,卻強自支撐,誓與城池共存亡。吳襄在一旁雖知情況不好,卻只能不斷為全軍鼓勁,不過效果不佳。

三桂掃視一眼便知己軍已士氣被奪,決不是後金對手,此時再無奇招,這寧遠今恐怕就要易手了。三桂舉起手中望遠鏡向敵軍望去,只見距城五里左右,敵軍後陣有一隊騎兵,個個戰馬雄壯,盔甲明亮,手中大刀長槍映著光、雪光,發出陣陣寒氣,騎陣中央還有一人,披著猩紅的鬥蓬,正搭手向城中遠眺,看其身上盔甲竟比其他士卒更勝一籌,雖然並未打出大旗,可三桂卻也猜到此人必時敵軍大將,正是此人阻住了敵軍退勢。將手中望遠鏡給吳地,指著遠處那隊騎兵中那員將領道:“有把握嗎?”吳地取過望遠鏡,看了看,遲疑半天才道:“太遠了,把握不大。”三桂一拍吳地的肩膀,不敢將此炮的得要告訴吳地,怕增加他的壓力,只是淡淡的道:“盡力吧,看樣子那隊騎兵應該是支勁旅,你朝他們中央打,儘量增加殺傷力。”吳地點點頭,舉著望遠鏡仔細校正了半天大炮的準星,此時的後金士卒已經衝到城下幾百米的距離,城上明軍都準備好了與敵做最後的拼殺。忽聽大炮轟然巨響,三桂一把搶過吳地手中的望遠鏡,向那隊騎兵望去,卻見剛才一炮正打在那隊騎兵中間,雖然距那名將領略有偏差,可也不過幾米遠,只見四周士卒被大炮的巨大威力震得彷彿稻草人一般飛向半空。三桂一直關注的那名敵軍將領也在其中,被高高拋起後,才重重的摔在地上,生死不知。只見其周圍騎兵馬上亂做一團,顧不得其他士卒的死傷情況,匆匆用其身上紅鬥蓬將那將領包裹好後向後退去,負責督軍的萬餘騎兵也隨後如水般退去。

此時的三桂還不知道吳地這一炮到底打中了誰,要是他知道這一炮擊中的竟是後金大汗努爾哈赤不知該做何想法。很快後金的這種紛亂向四周擴散開去,一直影響到已衝鋒到城下的後金士卒。這些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後金士卒再次猶豫起來,前面的後金士卒雖然不知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見後面負責督軍的都撤走了,自己到底是是該繼續衝鋒,還是撤退。三桂見此機會當然不會放過,忙命吳地向後金中軍放炮,後金士卒因站著隊列向前衝鋒,此時又停了下來,成了火炮的靶子,吳地當然是一炮一個準,只打得後金中軍死傷無數。中軍見已無督軍,而且大汗也不見蹤影,自己又是死傷慘重,被其他後金士卒夾在中間,可前軍、後軍皆駐足不動,想跑都沒有地方。很快中軍便分成兩部,一部向前鋒衝去,想要督促前鋒衝鋒,另一部分卻是怕死之輩,向後軍衝去,想要逃命。此時的後金已是亂上加亂,三桂又命吳地朝那些後退的士卒打去,這些怕死之輩馬上喪失了理智,此時命最要緊,竟有人揮刀嚮往的兄弟砍去。

後軍一見不好,再也顧不得軍令,全力抵抗,死在明軍手中還有情可原,可死在自己人手中才是最冤,加上此時戰場上已經沒有了大將,大將都護送努爾哈赤去了,沒人震得住此時的場面,後軍在中軍的驅趕下,漸漸退卻。前軍一見,僅憑自己也攻不下眼前這座堅城,也馬上隨軍撤退。正在此時,後面又傳來將令,命全軍馬上回營,保護大汗。後金軍因得到命令,才終於敢大踏步的撤退,只是不知他們還有沒有機會再大踏步的前進。吳襄見後金撤退,馬上飛報袁崇煥大人,袁崇煥聽後雖覺不可思意,可後金撤退畢竟是好事,給了自己一絲息的機會,忙命吳襄組織城上明軍士卒去支援其他城門。大半個時辰後吳襄好不容易將拼死戰了幾天的士卒收攏,其餘三個城門竟紛紛傳信,攻城的後金士卒不知何故竟也紛紛撤去,而且撤得非常匆忙,竟連士卒的屍體都沒來得及運走。袁崇煥不知何故,怕是後金又有詭計,命本在待命支援的吳襄帶人出城追趕後金,看能不能抓幾個俘虜,打探出些有用的消息。吳襄不敢怠慢,帶著三桂及旋風狼騎還有祖大壽帳下部分士卒近三千人,騎著戰馬衝出城外,銜尾追去。後金因撤得匆忙,也沒料到明軍竟敢出城追擊,所以只是後軍變前軍、前軍變後軍向幾里外的臨時大營撤去。

後金因攻城所以前軍皆為步卒,此時變為後軍那裡跑得過明軍騎兵,不過兩裡地,便被吳襄帶人追上,吳襄也不敢貪功,生怕敵軍有詐,如果在城外被後金騎圍困,恐怕再沒有第二個三桂可以救自己了。他只是命部下抓了幾十名後金步卒,便馬上率軍撤退。三桂臨走前竟還抓了個將官,才隨軍撤回。回到城中,袁崇煥親自審問三桂抓回來的敵軍將領,從這將領口中得出的消息不僅令眾將大吃一驚,更是心中大喜。直到此時眾人才知道原來竟是努爾哈赤被吳地一炮擊傷,雖在眾人護送下回了臨時大營,努爾哈赤回營後卻傷勢過重,時昏時醒,眼見怕是要闖不過這一關了。努爾哈赤一生戎馬馳騁44年,幾乎沒有打過敗仗,可謂歷史上的常勝統帥。但他佔領廣寧後,年事已高,體力衰弱,深居簡出,怠於理政。他對寧遠守將袁崇煥沒有仔細研究,對寧遠守城炮械也沒有偵知實情。他只看到明朝經略易人等因素,而未全面分析彼己,便貿然進兵,圖刻期攻取。但是,寧遠不同於廣寧,袁崇煥也不同於王化貞。努爾哈赤以矛制炮,以短擊長,以勞攻逸,以動圖靜,終於下了驕帥必敗的苦果。

因努爾哈赤在北城督軍,所以受傷時,負責攻擊北城的統帥皇太極是第一個衝到努爾哈赤身邊的,將努爾哈赤帶回大營後,見努爾哈赤傷勢過重,皇太極馬上便意識到這是個千古難尋的機會。努爾哈赤此次攻擊寧遠帶的是代善,皇太極,莽古爾泰,侄子阿,褚英之子杜度等將領,代善是努爾哈赤長子,雖然女真像許多遊牧民族一樣,汗位繼承沒有實行嫡長制,可從努爾哈立汗之起,汗位之爭就非常慘烈。當時在諸貝勒中,以四大貝勒的權勢最大,地位最高;此外,還有多爾袞、多鐸。四大貝勒是:大貝勒代善、二貝勒阿、三貝勒莽古爾泰、四貝勒皇太極。皇太極在四大貝勒中,座次和年齒均列第四,並無優勢可言。二貝勒阿是皇太極的堂兄,其父舒爾哈齊獲罪被圈至死。阿自己也犯下大過,自然沒有資格也沒有條件爭奪汗位繼承權;三貝勒莽古爾泰是皇太極的五兄,有勇無謀,生魯莽,軍力較弱。他的生母富察氏曾因過失獲罪,莽古爾泰竟親手殺死母親。這種人,名聲差,可做統兵大將,但不能做一國之君,更沒有條件爭奪汗位。

可大貝勒代善卻身為長子,且格寬柔、深得人心,且軍功多、權勢大,最有資格、有條件也有可能繼承汗位。努爾哈赤曾預示後由其襲受汗位,說過:百年之後,我的幼子和大福晉給大阿哥收養。可努爾哈赤的突然而受傷,卻給了皇太極一個機會,更要緊的是此時的努爾赤身邊除了自己,其他人並不在身邊。皇太極在努爾哈赤的教導下,從小便習讀漢人的各種軍法,對歷代歷史也有研究,特別是三國演義皇太極可以說是知之甚詳,回到營中,在見到傷重的奴爾哈赤的一剎那,他腦海中便冒出一個典故“攜天子以令諸候”皇太極在冒出這個想法後,只覺一身冷汗,雖然帳中熊熊篝火也沒能讓他到一絲熱氣。他警覺的向四周看了看,其他人此時都一心在努爾哈赤身上,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他才稍稍鬆了口氣。可是這個念頭卻彷彿毒蛇一般,一直在皇太極心啃噬著他本就不多的良心。這時帳外有人進來,正是皇太極手下副將武理堪,武理堪在太祖初起時來歸,並在萬曆二十一年努爾哈赤大敗葉赫等九部聯軍的古勒山之戰中因及時通報敵情,立下殊勳,現正是皇太極手下正白旗的固山額真。

武理堪進帳掃視一眼,卻看到皇太極站在努爾哈赤塌邊,忙拉著皇太極出了在帳才小聲道:“啟稟貝勒爺,我軍因大汗受傷,督軍突然撤退,已在陣前發生騷亂,是戰是退請貝勒爺下令。”皇太極到此時還沒有下定決心,到底該如何應對眼前局勢,聽到此處更是心煩意亂,一揮手,道:“我後金勇士豈有不戰而退之理?命各部決一死戰!”武理堪能憑軍功升至今天的地位,決非普通人可比,在他進帳的剎那正看到皇太極盯著躺在塌上的努爾哈赤,面卻是時而苦腦,時而欣喜,而後卻又緊張之極,他在皇太極手下也不是一天兩天,以他對皇太極的瞭解,當然知道決不是為了努爾哈赤的傷勢擔憂,略一思量便知皇太極在想什麼,自己身為皇太極部下副將,與皇太極當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所以他才會將皇太極拉到帳外才稟報軍情。

第五章努爾哈赤聽皇太極下令與明軍決一死戰,武理堪卻不得不開口道:“還請貝勒爺三思,不說我軍士氣已經被奪,怕不是大明對手,更何況大汗此時安危不定,若是被貝勒他們知道大汗受傷,怕是會馬上送大汗回盛京,到時…,還望貝勒爺以大局為重。”皇太極冷冷的看了看武理堪,卻不答話,要知此事所謀甚大,一不小心可是掉腦袋的事情,他當然不會輕易相信武理堪。武理堪卻明白此時卻是表示忠心的最好時機,忙道:“貝勒爺,不論您做何打算,小人都誓死效忠貝勒爺,望貝勒早做打算。”皇太極當然不會僅憑武理堪幾句話就對其推心置腹,不過此時手下再無得力人員,只得暫切信他一回,道:“好,武理堪,你馬上命正白旗回營保護大汗,其他人等不得接近大營一步。”武理堪見皇太極終下決心,應聲而去,到了前線傳下將令,命正白旗士卒全體回營。這命令正合了士卒心思,當然不會有人抗命,只恨不多兩條腿,趕快離開這絞機般的寧遠城下。正白旗的撤退當然瞞不住其他後金將領,他們還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馬上派人回營打探消息。努爾哈赤身負重傷的事情當然瞞不過去,這些貝勒那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早就買通了大汗身邊的待衛親信,不到半個時辰,後金所有將官都知道了大汗重傷的消息。

這些貝勒們先是震驚,隨後卻是憤怒,沖天的怒心使他們幾乎喪失了理智。他們憤怒的對象去不是大明軍隊,兩軍相爭,互有死傷實屬正常,他們怒的是皇太極,大汗受傷,這個人竟敢密而不報,而且全軍將大營團團圍住,不許任何人隨意進出,竟還美其名曰:保護大汗。皇太極的心思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些貝勒們再也顧不得攻打寧遠,就算打下寧遠又能如何,雖說可以打開通向山海關的大路,可如今大汗傷重不醒,若是外一就此歸天,大汗身邊只有皇太極一個人,不論大汗最後有沒有遺旨,還不都是他皇太極一個人說得算?政治沒有人情、親情、道理可講,只有血淋淋、赤祼祼的利益關係。若後他皇太極榮登大寶,自己這些人除非完全依附於他,不然決不會有好下場。可當這些貝勒爺不顧損失,領軍回到大營時卻被大營外武理堪率軍攔住了,這些貝勒爺那裡將武理堪這條皇太極的狗放在眼裡,眼看就要率軍闖營,卻不料武理堪竟取出聖旨,對旨上道:命皇太極掌管大營,其餘人等沒有努爾哈赤的命,不得擅入一步,違令者,斬!上面清楚的蓋著努爾哈赤的大印。營外這些貝勒爺雖然心有疑惑,可也不敢莽撞,雖聽說努爾哈赤受了重傷,可卻沒人親眼見到,誰敢說這聖旨不是努爾哈赤下的?努爾哈赤往的餘威仍在,這些人也不敢妄動,眾人在營外徘徊了近半個時辰,代善終於忍不下去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闖他一闖,兒子看望父親,又能有多大的罪?不過他也不敢率軍闖入大營,只帶了幾名親衛,不顧武理堪的阻攔,硬衝進了大營。其他貝勒一見代善都已經闖進去,有樣學樣,帶著幾名親衛也隨後闖進了大營。武理堪也不敢再攔,這些可都是貝勒爺,不論那個一句話都可以讓他人頭落地,而且皇太極給他的任務也算完成了,他也不過做做樣子,便任由這些貝勒爺進了大營。

以代善為首的這些人一路直闖中軍大帳,可當他們衝進大帳時卻呆住了,大帳中竟空空如野,不見一人。代善面鐵青,彷彿可以刮下霜來,他一把抓住帳外守衛衣領,喝道:“大汗何在?皇太極何在?”那守衛一害怕,‮腿雙‬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道:“稟大人,大汗…大汗被四貝勒帶回盛京了。”

“什麼?這個老四,好狠啊!”代善一聽便明白是怎麼回事,這皇太極必是怕自己等人回營壞了他的好事,竟立刻帶著大汗回盛京了。一邊的二貝勒阿問道:“走了多久了?”那守衛不敢隱瞞,道:“走了有一個時辰了。”代善顧不得其他,狠狠瞪了站在一旁的武理堪一眼,回頭道了聲:“走!”其他人都明白代善是什麼意思,只有莽古爾泰卻傻傻的問道:“走?到那裡去?”代善也不理他,徑自出了大營,命副將整軍,他自己帶著近千親兵絕塵而去。阿也隨後率人跟了出去,只有莽古爾泰卻還不知所以,呆呆的站在營前。袁崇煥審明瞭那個後金將領,頓時喜出往外,此次寧遠守城大戰看來是到此為止了,賊首受傷而去,希望努爾哈赤就此西去才好,後金為爭汗位,必有一場內亂,會給自己多一點時間,將這寧遠城經營成銅牆鐵壁,到時就不怕後金再來攻打。待到第二,派出騎探四周打探,確定後金大軍已連夜撤走,城中軍民見敵軍解圍而去之後,不由大哭,紛紛去拜謝袁崇煥救命之恩。袁崇煥又命人出城收拾戰場,因敵軍匆忙撤退,來不及打掃戰場,大明士卒竟在戰場上拾到了十餘萬支箭。他又派馬有功疾馳山海關,報告經略高第戰況。

高第得信後不由大喜,馬上派人急馳奏報朝廷:“奴賊攻寧遠,炮斃一大頭目,用紅布包裹,眾賊抬去,放聲大哭,遂而全軍撤退。”朝庭聞報寧遠捷音,京師士庶,空巷相慶。寧遠大捷是明朝從撫順失陷以來的第一個大勝仗;是自後金髮難,各城望風奔潰,八年來賊始一挫的一個大勝仗;也是遏十餘萬之強虜,振**年之積頹的一個大勝仗。寧遠大捷,雖然並沒有摧毀清軍的主力,甚至沒有削弱清軍的戰鬥力,但挫敗了清軍的一次大舉進攻,擊傷努爾哈赤,對士氣民心卻有非常巨大的振奮作用,這使明朝軍民知道清軍也不是戰無不勝的。此役後,本來投降滿清的許多漢人官吏和士卒又逃了回來。天啟帝興奮之下對寧遠守將盡數封賞,升袁崇煥為右僉都御史,巡撫遼東、山海等處,簡稱遼東巡撫;並鑄巡撫遼東、山海等處提督軍務官防。其帳下滿桂、祖大壽、吳襄等人也都有晉升。不過聖旨中唯獨對三桂卻是沒有隻言片語。原來自袁崇煥將三桂功績報入朝庭,明庭盡皆震驚,以三桂十四歲幼齡竟率五十餘人於上萬後金兵馬中救出其父吳襄,可見其忠義、勇猛,後又使人炮,擊傷後金大汗努爾哈赤,致使後金全軍敗退,特別是這後一件更是天大的功績,若不封賞皆不寒了人心?按功績就算是封個將軍也不為過。可三桂年僅十四,自明以來,何曾有過如此年輕的將軍?封賞下去又怕眾將不服。

雖然朝庭對三桂的封賞遲遲沒有下達,三桂也一直呆在祖大壽的府中,可這幾天三桂的房中卻是熱鬧非常,大戰剛一結束,最先來找三桂的便是吳襄有祖大壽兩人。兩人可是曾親眼見過三桂及其手下五十餘名隨從的厲害,特別是他們手中的火銃,如果沒有這些火銃,不光是吳襄不可能救得出來,就是後來寧遠大戰時,祖大壽恐怕也難以倖免,如果北城一旦失守,這寧遠城還守不守得住還在兩可之間。雖然吳襄以前對火銃有牴觸心理,認為火銃本就不如大刀長槍好使,可自寧遠城外,在後金包圍圈中,三桂及眾隨從手中火銃大發威力以來,吳襄一眼就看出了這種火銃不比明軍中普遍裝備的各類火銃,竟可以連續發三次,認識到了其價值,一直掂記著,如此好用的火銃若是能大面積裝備軍隊,還怕什麼後金騎兵?只是三桂一直有傷在身,寧遠戰事又一直緊迫,沒有時間問三桂,今天終於取得了寧遠大勝,得了機會便約了祖大壽一起來看三桂,並要問問三桂這火銃到底從何而來。兩人一進屋,正看到三桂隨身攜帶的兩隻火銃正放在桌上,兩人嘴上詢問著三桂病情如何?可他們熱切的眼神,卻一直看著桌上的火銃,三桂便猜到兩人來意。取過火銃給兩人,兩人馬上仔細察看起來,也顧不得詢問三桂的傷勢。

火銃的事情全不是三桂有意隱瞞,以前沒有告訴他們,只是因為時機還不成,那時火銃還在研究當中,而且也沒有經過實戰檢驗,沒有發揮威力,怕就是告訴兩人,兩人也不會重視。如今卻是不同了,兩人見過這種火統的威力,從早就心癢癢,恨不得自己手下官兵每人一把才好。兩人看了半天,都被這新式火銃的細做工歎服,吳襄開口道:“桂兒,可有彈藥?我和你舅父想打幾槍。”三桂又取出一隻布袋,從中拿出幾枚用硬紙包裹的圓柱形子彈,遞給兩人,兩人見了卻更是驚訝,不知該怎麼用,這和常見的火銃本就不一樣。在三桂的說細解釋下,兩人將火銃從中打開,卻見一個圓形鐵輪,上面還有三個空,將子彈裝入空中,卻是分毫不差。

三桂見兩人已裝好了彈藥,便將兩人領到小院中,道:“可以了,你們試試吧。”卻不料兩人卻左右看了半天,才道:“桂兒,你這火銃是如何點火的啊?”聽聞此言,三桂差點沒一頭栽倒在地。原來此時明軍火槍、火銃還遠遠落後於西方國家,關外諸軍中所裝備的火銃大部分都是那種老式的鳥銃,就連火繩槍也極少見,祖大壽和吳襄以為這支火銃頂多也就是火繩槍之類的。兩人仗著對火繩槍有些瞭解,想找點火裝置。火繩槍是因槍上有一金屬彎鉤,彎鉤的一端固定在槍上,並可繞軸旋轉,另一端夾持一燃燒的火繩,士兵發時,用手將金屬彎鉤往火門裡推壓,使火繩點燃黑火藥,進而將槍膛內裝的彈丸發出去。至於從西方傳來的遂發槍,都裝備給了京城的近衛軍,關外別說是祖大壽、吳襄沒見過,就是袁崇煥恐怕也沒見過不需點火的遂發槍,更別說三桂取出來的這種起碼領先當今時代近百年的槍支了,嚴格說起來,三桂及眾隨從裝備的這種槍支應該叫做擊發槍,已經很接近後代的左輪手槍,其基本原理相同,只是子彈不是銅製,而是紙製,不能反覆使用而已。可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要知道此時黃銅因要用其鑄造銅錢,價格甚高,如果用來做子彈外殼,別說是三桂,就是當今萬歲爺恐怕也是用不起,再說以現在的工藝,也不可能大量生產這種銅製子彈,若是全靠手工製作,怕是價比金高,本就不現實。所以只好用紙代替,好在除了不能回收,汙染槍膛外,還沒有什麼其他致命缺點,現在也只能是將就著用了。當三桂告訴兩人,本不需要點火,只要扣動扳機既可時,兩人的驚訝可想而知。兩人各執一把火銃對準了面前的院牆,輕釦扳機,火光一閃,兩人只覺得手一抖,巨大的後座力使沒有準備的兩人手臂痠麻,差點將火銃掉在地上。

不過當兩人看到面前三十幾米的院牆上那個小時,兩人已是滿心興奮,那裡還顧得這些小事。兩人又是連續兩槍,為院牆憑添了兩個槍動的二人一把拉住三桂問道:“你這火銃是從何而來?價值幾何?程如何?能否裝備全軍?”三桂面對父親的一連串問題,只好一一解釋。這新式火銃卻是三桂在得到了那枝遂發槍後,結合自己所掌握的知識,在既無幫手,又無設備的情況下,先是費了三年時間才終於用土法練出了鋼鐵,然後又用了一年時間才做出了第一枝火銃。其中所費艱幸真是非常人所能想像,特別是在子彈的製做上,三桂只是簡單知道後世子彈的基本結構,為了做出真正意思上的子彈,三桂每天的閒瑕時間都耗在了上面,經過成百上千次的試驗才終於做出了子彈。這種子彈是針刺發火槍彈,彈殼是紙的,只不過底部是金屬的,將擊發藥裝在金屬底部,扣動扳機時,槍後的刺針撞擊槍彈後部的擊發火藥,產生巨大力量,將前面的彈頭擊發出去。生產出第一支火銃後,三桂知道要想繼續生產這種火銃卻是一個極其費錢的行當,甚至說是燒錢也不為過,要知道以目前的科技程度,雖然成功做了出鋼鐵,可要想製做出秘的車卻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做成了。三桂的這種火銃只能以手工慢慢打造,不能大量生產,而一枚子彈要是小量生產的話,就得幾十枚銅錢。也就是說,這火統一響,就是幾十枚銅錢沒了,三桂可沒有這個實力,所以他馬上聯繫了叔父吳迪。

此時的吳迪可是關內關外,有名的大商人,手下各類大小船隻近千條,往來於全國各地,運送物資,最掙錢的莫過於從關內向關外甚至後金運送鹽、茶、絲綢等器物,回程時,又從關外運回皮、山參、鹿茸等物,這幾年下來,其資產雖說不可敵國,可決不差於大明一城財物總和。三桂將新制的火銃當著吳迪演示了一番後,吳迪二話沒說,立既給了三桂萬兩白銀,讓他加快研製,並告訴三桂,如果錢不夠儘管說,不管多少,那怕是將船隊買了也一定支持三桂。這也是吳迪這些年來在海外行走吃過的虧太多了,特別是那些紅綠眼睛的外國船支,他們不僅船堅炮利,就算是近身戰,吳迪的船隊也不是裝備了遂髮式火槍的外國船員對手,損失在這些外國海盜手中的船隻貨物怕是已經上了百萬兩白銀。為此吳迪不得不放棄了海外的生意,只能沿海岸往來於關裡關外,可既使這樣,每年也要有幾艘大船被搶,損失不少。今天看到三桂手中的火銃,他才看到了一點希望,如果船上船員都裝備了這種先進的火銃,起碼在近戰時不會吃虧了,也就不怕那些洋鬼子了。三桂得了銀兩後,加快了火銃生產速度。可這種火銃全是鋼鐵所制,又是全靠手工製做,費工費時,三桂在中後所臨海的地方建了一個佔地十萬平米的基地,請了幾百人一起製做。吳迪後來又投入近十萬兩百銀,可一年來也不過生產了兩百餘支,給了吳迪一百支及大量彈藥,三桂自己也不過剩下這百支,全發給了這些隨從。

當三桂將這一切告知兩人,兩人傻了眼,沒想到這火銃竟是三桂自己發明的,可再一想到這一把火銃價值在百兩銀子以上,兩人只能是搖頭嘆氣,看來想要大量裝備軍隊是不可能了。不過三桂這時又道:“父親、舅父,你們放心,這種火銃因為短小,所以程有限,只有百米左右,更適合騎兵近戰。我現在正在研究一種長槍,除關鍵部位用金屬外,槍身用木料所制,不僅價格低很多,而且程應該好很多…”沒等三桂繼續說下去,祖大壽已經緊緊拉住三桂的胳膊道:“好甥兒,到時可不要忘了舅父。”三桂連道不敢,而且最後連火統也沒有保住,被吳襄和祖大壽一人一支分了個乾淨,好在僱來的工人現在手藝嫻,而且在三桂的研究下,利用這種火銃現在基地每天可以做出十支左右,到時派人取來便是。而且為了能將火銃早批量製做,車的研製也早被三桂提到了程,好在三桂前世因為要養活自己到處打工掙錢,曾在一家機械廠給人當小工整整幹了四個假期,對車可以說是瞭如指掌,如果不是隻在一些小鍊鋼廠給人打工,對煉製高質量的鋼鐵不甚瞭解,練出來的鋼鐵還不符合要求,車怕是早就做出來。不過三桂相信,離這一天不會太遠了。過了近一個月,三桂傷勢已無大礙,而朝中對他的獎賞又遲遲沒有消息,雖然袁崇煥也曾親自來勸過三桂,讓三桂不要急,甚至將朝中的爭論也一一告訴了三桂。

三桂一聽,看來還真是急不得,又不放心家裡,便不顧嚴寒,帶人回到了中後衛所,畢竟這裡有最重要的生產基地,要是基地有了什麼意外,到時可是悔之晚矣。三桂回到中後衛所,驚動了吳家上下,特別是當大家看到三桂臉上的傷疤時,更是心痛的不得了。等聽盧信等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完三桂在寧遠立下的功勞時,祖纖一把將三桂拉到懷裡,用手輕輕撫摸著三桂臉上的傷疤,哽咽著道:“桂兒,要是你有了什麼三長兩短,我如何對得起姐姐。”三桂卻是最見不得女人哭,一見祖纖淚水漣漣,卻是不知如何勸阻,只能一個勁的賠不是,最可恨的卻是三桂本不知道自己錯在那裡,難道救父親也有錯嗎?最後答應了祖纖以後決不輕易犯險,才讓祖纖止住了哭聲。可三桂卻只是嘴上答應罷了,現在不做,難道就老老實實的坐在家裡,等著大明朝一步步走向衰敗,等著吳家家破人亡嗎?祖纖卻不知道三桂的想法,見三桂答應了自己,也不再哭泣,笑呵呵的去為三桂準備晚飯,為三桂這個大英雄接風。三桂又一一拜見了家裡的長輩,才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一路風塵,三桂也覺得有些累了,其他人都回三桂建立起有山莊去了,三桂一個人躺在上想了一會兒以後的事情,最後糊糊的睡著了。三桂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覺得臉上一陣癢癢,不得不睜開眼睛,卻見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正趴跪在自己身邊,用細細的頭髮絲在自己臉上寫字。小姑娘穿著件紅夾襖,頭上梳著兩個小辮,粉紅的小臉上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因為看到三桂醒了,顯得有些不安,正滴溜溜的轉個不停。不等三桂說話,她搶先道:“大懶蟲,纖姨讓我叫你吃飯,快起來吧!”說完站起來要跑。

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正是當年杜雄帶來的杜松的小孫女杜鳳。這些年來改名為吳鳳後,吳家上下將這兩個孩子當做了吳家的孩子一般看待,祖纖就彷彿是兩個孩子的母親般照顧他們。稍稍長大些後,吳龍便加入了三桂的小隊伍,如今不過才十一歲,在同齡的孩子中尤為突出,已是一名排長。小鳳因是女孩,祖纖怕她學著三桂這些野小子,長大後也成了野丫頭,不讓小鳳跟三桂他們混在一起。可吳鳳卻偏偏最愛黏著三桂,彷彿三桂身後的小尾巴一樣,不論三桂到那裡,都甩不掉,連祖纖也管不了。幾年下來,小鳳成了眾人的小公主,三桂對這個雖沒有血緣關係的小妹妹也是異常疼愛,也許是因為小鳳跟自己一樣從小便沒了母親的緣故吧。小鳳剛站起來,卻被三桂一把抓住,笑道:“好你個小鳳兒,纖姨讓你叫我吃飯,可沒叫你戲哥哥吧。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便哈起小鳳的癢,這可是小鳳最怕的。不過在眾人當中,也只有三桂敢,要是其他人早被小鳳的幾十個乾哥哥打得鼻青臉腫了。

小鳳被逗得“咯、咯”笑個不停,不斷求饒“哥…哥,饒…饒了小鳳兒吧,小鳳…小鳳再也不敢了。”三桂卻不理會。自從到了寧遠後的這段時間,因為敵情頻傳,到寧遠大戰時,三桂甚至可以說是九死一生,神也一直繃得緊緊的,好不容易回到家裡,放鬆了心情,當然不會輕易放過小鳳兒這個開心果。在吳襄、祖纖等長輩面前,三桂只能好好扮演好孩子的角,只有在這些與自己一起長大的孩子中,才能毫不掩示,暢所言,想笑便笑,想哭便哭,發瀉心中的苦悶或是快樂。兩人笑鬧成一團,一直得小鳳兒眼淚都要出來了,三桂才停下手。小鳳兒長出了口氣,怒道:“壞哥哥,不理你了。”說完就要走。三桂一看小鳳兒真的生氣了,忙拉住小鳳兒,道:“小鳳兒,哥哥見到小鳳兒太高興了,痛你了嗎?小鳳兒不要生氣了。”小鳳兒聽了心裡有些甜滋滋的,卻不理三桂,三桂只好繼續賠不是,道:“小鳳兒,哥哥不是有意的,原諒哥哥吧。”小鳳兒這才噘著小嘴道:“不行,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三桂對從小一起長大的這個漂亮的小尾巴實在是太瞭解了,平時小鳳兒雖然是大家的小公主、開心果,可偏偏脾氣倔強,要是真生起氣,犯起脾氣來,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不過只要她還說話,就不是真的生氣,不過是想捉你一下開開心而已,或是想要些好處,類似的條件三桂也不知道答應了多小,大到將來給鳳兒蓋一座大宮殿,小到當馬給她騎上一圈,有的已經實現,有的還只是個諾言,如今的三桂也不再乎再多一個,反正小鳳兒人雖小,不過卻十分懂事,就是提出的條件也不會讓三桂太為難,也許眼下還辦不到,不過將來應該可以實現。

“好,你說吧,不管什麼條件哥哥都答應你。”小鳳兒聽了,心中一喜,小嘴也不噘了,出了三桂悉的笑容,讓三桂頓時覺得剛才還是數九寒冬,可隨著小鳳兒一笑,卻馬上變成了風撫面。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來拉鉤。”三桂無奈,只得與小鳳兒拉鉤,聽著小鳳兒自言自語的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

“好了,小鳳兒,這回可以說了吧!”三桂急著聽聽條件,看是不是能馬上實行,好哄得小鳳兒開心。

“嗯,哥哥答應小鳳兒,以後不管到那兒都得帶著小鳳兒。”三桂一愣,小鳳兒今天是怎麼了,這個條件對別人來說也許不難,可對自己來說卻是不容易,自己的想法也曾多多少少告訴過與自己長大的這些人,小鳳也知道一些,自己以後難免要在殺場出生入死,如何能帶著小鳳兒?小鳳兒一看三桂為難的樣子,晶瑩剔透的淚珠彷彿斷了線的珍珠般落了下來。伸出細的小手,摸著一桂臉上的疤痕,哭述道:“好哥哥,小鳳兒怕哥哥再碰到壞人,害怕再也看不到哥哥了,小鳳兒要跟在哥哥身邊,幫你打壞人。”聽了小鳳兒的話,三桂只覺得心裡彷彿有一團火在燒,久久不能熄滅,一把抱過小鳳兒,趴在小鳳的耳邊喃喃道:“小鳳兒,哥哥雖然不能答應你,但哥哥向你保證,以後一定會小心的,保證不會讓小鳳兒見不到哥哥,哥哥會一輩照顧小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