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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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集第十章如此時刻,尚有心思搞派系鬥爭,丹西不由得大為光火,不過,他的怒氣僅僅是一閃而過。
他看到烏姆、羅米、別亞、古斯、塔科等巨木堡的老班底心腹們相當贊同貝葉的意見,顯然希望對閃特降將來一次大清洗,但凱蘭、由謝夫等閃特降將卻有些不安,幾個人
言又止,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希萊茨基、索倫託等人的行為就擺在面前,他們也無話可說,但自己也被懷疑在內,嚴重影響今後的升遷和發展,又是不爭的事實。
丹西很清楚,隨著版圖的擴大,權力機構趨複雜化,軍政長官的增多,山頭和派系都無可避免會產生。何況這場衛國戰爭中,軍政頭頭們分散在各大戰區分頭帶兵打仗,臨兵用鋒,瞬息萬變,他必須放手讓權,甚至連外
協定的簽署權都賦予了李維、席而瓦和安多里爾這三大戰區的頭頭。
這不是丹西的個人意志能夠改變的。派系是一種無形的東西,共同利益的基石,並肩戰鬥的情誼,同一民族間的天然親近,往圈的廣窄,甚至是共同的興趣和愛好,都能令不同的人參與到各個關係密切的小圈子中去。除非你
止手下人的相互
往,否則
本無從下手。
一般而言,有派系並非完全不好,一定的內部衝突與摩擦,令主君地位更加牢固,任何一項重大決策,都能聽到不同利益集團的代表們發出的不同意見,不至於偏聽偏信。倘若只聽到一個聲音,不僅使得決策出紕漏的概率大增,而且也意味著,某一派系已經完全掌握了權力。
對於無法除的東西,丹西從來懂得該閉眼時就閉眼,不過有三條底線必須遵守。第一,任何派系都不許公開和有形的存在,否則就是對首領權力的極大威脅,這意味著某一派系已經肆無忌憚,可以公開挑戰主君的權威了。第二,任何摩擦都不能針對主君自己,也不能影響到軍政事務的執行,否則軍政大局就難免產生
烈的動盪。第三,必須懂得平衡之道,決不允許某派獨大。
猛虎軍團順利入主閃特,來自巨木堡的客籍軍官和閃特本地軍官都起了巨大的作用,共同構成了軍官體系的兩大支柱。獲得閃特降將軍官的支援與賣命,遠比避免叛將背後捅刀子更重要,畢竟,猛虎自治領的主基地和統治重心已經開始北移,丹西對此心知肚明。大戰在即,危機重重,連戈特、魯道夫都知道籠絡將心,丹西自然也不例外。
飲了口酒,盡力將對兒的掛念,對叛將的怒火,對不識趣的挑起事端的軍官的不滿壓制下去,丹西緩聲說道:“貝葉和各位的提議,自然是出自好心。戈
特處心積慮,我們自然不得不防,但擴大矛盾範圍,牽扯無辜人士,那更易造成冤假錯案。閃特歷遭蠻族淩辱,凡是有點良心,有點正義
的人,都不會願意去做蠻子的走狗,希萊茨基等見利忘義,鮮廉寡恥之徒只是極少數。我軍的基石和支柱李維將軍,今天壯烈犧牲的沙夏隊長,才是閃特軍人的真正代表。”
“凡是沒有真正的叛意,沒有叛變行為,不是密謀獻城、反水,僅僅為留條後路,與敵方有過書信來往,也是人之常情,不宜對此進行追究。我雖然不贊同你們這麼做,但也絕不會派任何情報人員監探本軍將領的私事。各位都是久歷軍旅的人了,私人情誼和軍務公幹,你們自己應該能夠分得清楚。”丹西看著寬下心來的閃特降將們“當然,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猜測,我將對軍隊的建制做一個調整,所有將軍進行一次輪換,但軍階職務沒有任何改變。這樣你我都坦蕩寬心,能專心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凱蘭將軍,”丹西特地點一位閃特籍將領出來“這件事情就
給你了,我相信你能公正地處理好此事。”
“遵命!”凱蘭堅定地回答道。
“你們將面臨一場新的比賽,”丹西掃視著眾人“誰能在最短的時間裡悉自己的隊伍,訓練出
銳的戰士,誰就能夠得到獎賞和晉升!”在與草原領袖決戰前,為避免再度出現叛亂,又保持軍隊架構的平衡,維護閃特降將的尊嚴,丹西對於猛虎軍團採取了一個大膽的措施,即對軍官層進行了一次輪換調整。所有閃特高級軍官出任巨木堡老兵各縱隊、大隊的隊長,所有中央郡高級軍官,出任閃特降軍的隊長。皮卡德事件已經證實,沒有小隊長等基層軍官的支援,反叛很難發動。
雖然這種調換會影響指揮的有效,也有一段官兵的磨合期,不過,既然丹西打定主意裝作中計,跟戈
特野外對峙而非立刻展開進攻,倒也正好利用這段時間來
練隊伍,同時考察一下各位將領的適應能力和領導才能。
能把什麼樣的兵都帶成勇猛戰士的將領,才是真正的可以放手任權,獨當一面的大將之才。戰火遍燃的領地,急需這樣的人才。
難題算是有了一個了斷,疲憊的丹西飯後無暇繼續勞累,直接回去休息。可躺在市政廳長官辦公室的簡易行軍上,他無法入睡。
兩股力量的爭鬥,在此時迅速地分出了勝負。儘管有一個理智而殘酷的聲音不停地告誡著自己,一旦發生不幸,無論戈特如何要挾,自己都必須硬著心腸拒絕,可他心裡更清楚,真到了那種場合,自己會如何反應,
本無從知曉。那個聲音儘管不斷掙扎,最終是越來越微弱,直至完全消失。
過去與兒生活中的一些片段,開始不停地在腦海中重播。在無盡的暗夜中,丹西的腦子就象一部迴旋播放的錄像機,閉上眼睛,愛琳、蘭妮、丹虎、丹豹,他們的音容笑貌,如慢鏡頭特寫一樣在眼前浮現,伸手去抓,撲入的卻是一片虛空。
這是一種奇怪的失眠,整夜失睡,孤枕不眠,卻沒有一般失眠者的翻來覆去,輾轉反側。丹西本不願睜開眼睛,只是靜靜地躺著,任由
子和兒子佔據自己的全副身心。
夜晚,是屬於她們的。
早已遺忘的生活細節,也從記憶深處自行翻卷出來,象注入了的水塘,靜靜沉澱在水底的各種記憶片段,又攪騰著,翻滾著浮上水面。丹西自己都不由得驚歎,原來在自己的潛意識中裝瞭如許多的東西,一個微不起眼的表情,一句東家長西家短的閒聊,一個毫無意義的動作,一件毫無意義的小事,都完好地珍藏在自己的記憶庫深處,沒有任何遺漏。
他記起,過去讓老婆們下廚房幹活,結果有一次愛琳洗碗時劃破了手,當他聞聲跑過去,將她帶著油膩的玉手含在嘴裡時,換來的卻是愛琳的一個爆慄和“血鬼”的謔稱。
他記得,有一次吃完晚飯,他誇讚蘭妮的手藝好,要賜她御廚的稱號。蘭妮卻自己冠名為動物飼養員,除了苦娃,還要餵養家裡另一隻老虎。愛琳在一旁趁機搗亂,帶著丹虎丹豹唱起了“兩隻老虎”的兒歌。
他還記得,一次自己帶著丹虎丹豹睡覺,卻被兩個小子了一身。為了決定到底該誰去洗
單
布,三個人以划拳定輸贏。從一錘定音,到三局兩勝,到五局三勝,到七局四勝,規則竟然無限地累加下去。每一次,輸了的那個人總是想盡辦法耍賴,希望增加比賽場次扳回來。結果,從早晨到中午,那溼溼的
單楞是找不到接手的人。要不是安多里爾有要緊事找他,自己得以脫身,這場遊戲還不定玩到什麼時候。到了現在,丹西也沒有搞清楚,最後那
單是愛琳洗的呢,還是蘭妮洗的?
他還記得…
丹西的特殊失眠方式,連盡職盡責的霍夫曼都被騙過,看了幾眼後就自己躡手躡腳地回去休息,以免打攪“睡”了領主。
一整夜,丹西都在這種類似於翻動舊相片簿,觀看家庭生活錄影帶的回憶中度過。
狼煙滾滾的國境,勾心鬥角的政治團,笑裡藏刀的外
場合,對未來命運的莫測和茫然,所有這些曾一直在自己心中糾結纏繞的東西,全都被排擠出去了,空出來的這片心田,為幸福甜
的回憶所填滿。
窗外的一抹久違了的陽光,也不能把閉著眼睛,陷入幻狀態的他喚醒。
世界上總有不知趣的東西存在,並執拗地按自己的方式攪人清夢,猛虎軍團的起號就是其中一種。嘹亮的軍號聲,平時總令丹西
到無比振奮,此時卻對此極其地厭惡。
夢總有醒的時候,睜開眼睛,丹西仍然必須面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