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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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集第八章一道道金洪再次向前湧動，彙入前方金的海洋。

新加入戰場的自由軍團戰士們，把圍住藍蘇來爾礁石的兵海加寬加闊一倍，然而可怕的爾冰原和黑森林，也已經猛烈地撞了過來！

戰馬健碩的四腿有節奏地蜷縮、伸展、蜷縮、伸展，每一縱都有數米之遠。幾萬匹這樣的烈馬同時奮蹄撒野，把大地砸得地動山搖。

寬闊的白楊大道上，棉絮似的煙塵飛揚飄舞，追逐著馬蹄。

無路可走的翠綠原野上，泥塊、沙粒和草葉飛濺著攪騰在一起，茂盛的青草和半人高的麥苗一片片地倒伏在地。堅硬的蹄鐵，強行踐出一條又一條寬闊的土路，把綠野刮出一道又一道的傷痕。

距離敵五十步開外時，像是有一隻威力驚人的無形大手在抹過冰原，豎於其上的黑森林嘩啦啦地落下，筆直立的樹幹一排接一排地被掃倒在冰面上。爾騎手們齊刷刷地放平刺槍，緊夾腋下，銳利槍尖直指敵陣！

在他們的對面，自由軍團的周邊重步兵方陣，在急得滿頭大汗的各級指揮官怒吼和呵斥聲中，剛剛跑入作戰位置。

弓弩部隊開始拉引弓弦，扳動機括。

狂風撲面而來，弩矢帶著強勁的氣掠過耳際，眼前晃動著敵人驚惶的面容。

無窮無盡的箭枝像毒蛇的子一樣吐動，密集的投槍成一個扇面在騎手頭頂上淒厲地呼嘯鳴叫。箭矢和弩枝噗噗地穿透甲片的縫隙，紮入口、刺進咽喉，擊打在鎧甲鋼硬的弧面，叮咚作響。

不幸中箭的人，在馬鞍上不停的躍動，發出嘶啞的叫聲，像是雙手擁抱藍天，仰頭摔下馬去。

爾騎手此刻當然無法顧及身邊戰友的安危。他們低下身子，俯抱馬首，狂踢馬刺，惟有腋下的刺槍依然水平端持著，紋絲不動。

頂著冰雹般的投槍和擦身而過的箭弩，一隊隊的爾騎兵，如一股股颶風，相繼沖進了自由軍團的戰陣。

臨時變陣的自由軍團重步兵方陣，慌亂間布出一片高低不平的“荊棘叢”被爾騎隊捲起的颶風颳得東倒西歪。

冷峻老練的爾騎手，像一群闖進了玉米地的狗熊那樣橫衝直撞，用刺槍、重劍和斫斧肆意收割造物主辛苦創作的累累果實，把叢生的荊棘地削平砍倒，化成一馬平川。

溫熱的血像一條條汩汩動的小溪，在大地上蜿蜒淌洋，然後再被馬蹄和軍靴踩踏成暗紅的泥漿…

即使在戰鬥中，爾騎兵依舊緘默無言，保持著冰山般的冷酷，只是在發力砍倒敵兵時，才間或發出一兩聲吶喊。銀的鎧甲發出灼目的亮光，黑黝黝的兵器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線，無數血線在空中錯彪濺，編織成一片紅紅的血瀑。

此時無聲勝有聲。這樣的職業殺人機器、這樣一群軍事技術爐火純青的魔鬼，直令人膽寒齒冷！

伊薩親自指揮鐵衛縱隊從正面進行中央突擊。鐵衛縱隊裡的戰士都是跟隨茲波林征戰多年的老兵，他們最大限度地繼承了主將的殘忍冷酷格，是一群永遠渴望著飽飲熱血和撕扯鮮的惡狼。

除了茲波林本人外，也只有伊薩這種深孚眾望的老資格騎將才能夠讓他們俯首帖耳、聽從指揮，換作其他任何人，恐怕都難以使喚得動。

這支部隊就像從山頂上瀉下來的洪水那樣迅猛無情，自由軍團正面敵的將士們尚未布好陣，他們就已經沖到了跟前。

這股湍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威勢是如此之猛，能把阻在他們進攻路線上的所有擋道障礙統統沖垮。

自由軍團的將士們尚未反應過來，就被兵刃捅穿劈裂、被馬蹄撞翻踏倒。遠遠看去，彷彿肆的洪衝擊著稀疏的樹林，將一棵棵樹木捲入自己的漩渦，連拔起，再無情地淹沒…

凱提南亞騎兵縱隊和厚土郡騎兵縱隊排成兩個半月形的騎陣，護在鐵衛縱隊兩翼，向前進，配合鐵衛縱隊進行突擊。

而在東西兩翼，潛伏而行的兩個萬騎隊也已經在遠處現身。他們排成兩條亮閃閃的銀斜線，在陽光下疾馳。儘管外線只有五萬爾人，但伊薩憑藉著騎兵靈活的跑位、高速的運動、猛烈的衝擊力以及戰士們嚴明的紀律和嫻的作戰技巧，反將人數是自己兩倍有餘的自由軍團包繞在內。整支大軍如同一張系滿尖刃和鐵刺的大網，撲頭朝對手兜去。

這種網式戰術，經常被用於以騎戰步，且敵軍的戰術素養和訓練水平弱於本軍時。它可以最大限度地展開兵力，充分發揮騎兵的衝擊威力，造成恐怖的殺傷效能。而來自四面八方的兇狠進攻，能迫使敵人在混亂中不自覺地暴出他們的薄弱點或者指揮中心，然後趁勢加以摧毀。

一旦敵軍潰敗，大網依然會起極其重要的作用，或一網兜一網兜地將敵軍分塊吃掉，或將整張大網收攏，不讓一個敵人逃脫。

與冷血的爾人不同，自由軍團的戰士們不停地咆哮、暴叫和狂吼，盡情地宣洩自己的仇恨、憤怒和恐懼。戰場上超過九成的吶喊發自他們的膛，同樣，超過九成的慘嚎也由他們所發出。

儘管將士們懷著刻骨的仇恨頑強地戰鬥著，但在戰術水平和訓練程度上的巨大差異，仍讓他們在銳爾騎兵的衝擊下星散離，不論何等的勇氣、持久力和人力，都避免不了被屠殺的命運。

頭顱被砸裂、咽喉被割破、頸椎被剁斷、肩胛被敲碎、膛被捅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