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少年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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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東宮,正值冬至前夕,寒風吹動宮殿四角的鈴鐺,丁玲有聲。
迴廊上長長的燭火一路將長身玉立的少年引至寢殿,這少年正是神機太子樂伽楠。
長相討喜的太監文泰從小跟隨太子身邊,知道他的脾氣,也不入內侍奉,領著眾人躬身退下。
樂伽楠伸了個懶,面帶微笑,朝臣們一片稱頌之聲還在他耳邊迴盪。他有些為獨創的理政方法而得意。在他監國期間,全國的奏章他都分發給六部及各理事衙門,令他們連夜擬出兩種以上不同的處置方案在奏章之後,方能上呈到他的桌上。從這些不同的提議中,他很容易分辨出優劣和六部當中正副官員之間的關係。
一腳踏入臥房,他已察覺上有人,不動聲
地走過去,猛然將錦被一揭。
一個通體雪白的女子一絲不掛地躺在他的上,此時被揭開身上的遮羞物,慌亂地瑟縮成一團,嬌羞地喚道:“郎君!”女體強烈的視覺衝擊令他微微
了口冷氣,連忙將錦被丟回她身上,怒道:“大膽,你是什麼人,竟敢爬到我的
上!”
“郎君,奴婢是奉貴妃娘娘之命前來侍奉您的。”那女子半是害怕,半是害羞地回答。
少年看那女子,樣貌大概十七八歲,煙行媚視,只覺俗不可耐,不厭惡地皺眉。
“郎君!”那女子又喚一聲。
“別叫我郎君!穿上衣服快滾!”少年驟然發怒,摔門而出,大叫道:“文泰,文泰,快給我死出來!”文泰急急現身,訕笑道:“郎君有何吩咐?”
“這房裡的女人是怎麼回事?”太子爺滿臉通紅,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文泰神情曖昧地笑道:“郎君,這是宮裡的規矩啊,您不知道嗎?”樂伽楠想起宮裡確實有這樣的規矩,在烏木椅上坐下來,稍稍消了點氣。歷朝歷代,在皇帝或者太子大婚前幾年,都會派遣數名宮女前來侍寢,以作為
啟蒙教育。可他心
甚高,自忖怎麼能看得上這些庸脂俗粉,便道:“我才十五歲,你們也太急了吧?”文泰低頭,聲如蚊吶:“可前
太子的內衣上留了些黃白之物…被貴妃娘娘知曉了。”樂伽楠聞言上前一腳就踹翻了他。
文泰也不是十分怕這主子,爬正了身子道:“郎君莫生氣啊!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每朝的皇帝太子都是十三歲就開始臨幸宮女…”
“還敢說?!”樂迦楠揚起手。
文泰忙委屈地抱了頭閉嘴。
樂伽楠道:“叫她快走,把枕頭被子都換掉!”他自己不想再看見那女子,閃身出了門,躍至園中一棵大樹上坐下開始沉思。
他讀天下可讀之書,對於自己遺
一事雖然在下人面前有些難為情,但也還能接受,心裡忽想起道家談論修煉的《景嶽全書》中一段話“遺
之始,無不由乎心。正以心為君火,腎為相火,心有所動,腎必應之。故凡少年多
之人,或心有妄思,或外有妄遇,以至君火搖於上,相火熾於下,則水不能藏,而
隨以瀉。”這也就是說,心為所動,才有此事。
此時正是十一月十六,天上月亮分外清冷明亮,似冰盤掛在半空,在少年的眼中,逐漸幻化出現一張俏臉,指著他問:“是幻覺…還是,你是仙童呢?”樂伽楠想起近來的夢和女子滿場舞劍的身姿,羞澀之意漫入比女子還要清秀的黑眸中。若是被她知曉,自己成了別人
夢的主角,不知會作何反應。他解嘲地搖頭,永遠不會知道的!她是他的舅母,怎可有非分之心?這只是他年少荒唐的夢罷了。
正沉思間,文泰已跑到樹下,討好地叫道:“郎君,郎君,她已走了,奴才給您重新鋪的。”樂伽楠哼一聲,飛身下地,不理身邊的太監,進房將門栓上。
文泰看到從未出糗的太子爺今也羞於對著他,一個人在園子中咕咕地傻笑。
樂伽楠進房寬衣躺下,卻是輾轉反側睡不著。這一個多月來,從未刻意去想起的那張俏臉又出現在眼前,一時是她憂鬱地對著池畔的楊柳發呆,一時是她笑著對他說什麼“東君珂珮響珊珊”他不免暗自懊惱,她只是求墨寶,為什麼要畫她的肖像呢?寫幾個字不就成了嗎?就算畫了畫,也該小心些,為什麼又要讓父皇看到呢?如今她被帶到溫泉宮,依照父皇的個,她的後果他早已
悉,但卻無能為力。
****祥瑞宮中,林貴妃接到洪修的書信,銀牙咬碎,但是她沒有發脾氣亂砸東西,只是靜靜坐著,將手中的信捏成一團。
林貴妃覺得幾年的銀子沒白花,洪修這顆棋子畢竟還是有用的,平裡可在皇帝面前有意無意地給她說好話,關鍵時刻,消息傳遞還是及時的。只是這個消息未免讓她有些惶恐不安。
洪修其實只是在信裡隱晦地提到聖聰帝為文梓顏茶飯不思。
皇帝喜歡別的女人,這本不是什麼稀罕事,稀罕的是皇帝從未真正在意哪個女人,洪修這樣提起文梓顏,林貴妃知道情況已相當嚴重。
她正苦思對策,宮女道:“娘娘,太子爺來看您了。”林貴妃掩了怨怒之,換上笑臉,看著兒子從大殿外緩步走來。
那是一張豔絕人寰的臉,別說男子,甚至超越了所有宮中女子的美麗,他烏黑的眉在末梢揚起一個略微幹毅的弧度,配上刀削般的高鼻樑,明明俊美之極的玉面就帶上了不少陽剛之氣。他的身板雖瘦卻顯得矯健有力,任何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好像都無比瀟灑飄逸。
這樣出的少年就是她的兒子!林貴妃的怒氣無形中又消散了幾分。
“兒臣參見母妃。”林貴妃忽然發現兒子正在變音,原來悅耳的聲音變得低沉,她不由出慈愛的笑:“快起來,到娘身邊來。”樂伽楠起身,拱手道:“母妃,兒子已經大了。”林貴妃想起太監來稟告他遺
的事,失笑:“嗯,娘知道楠兒已經大了,該為楠兒定親啦。”樂伽楠聽到母親說這個,頭都大了,忙道:“母妃,兒子政務繁忙,哪有心思考慮這些。更何況,現在給我找女人,母妃也太急了。”林貴妃點頭:“娘也覺得沒有什麼女子能配得上楠兒,
後,隨你看中哪家千金,還愁娶不到嗎?確是正事要緊。”樂伽楠聽母親這樣說,一時不至於給自己亂
女人,便道:“近
兒接到許多邊關奏報,突厥塔塔兒人多次偷襲邊關要
,猖獗已極。兒想奏明父皇,領軍出征,蕩平蒙古草原。”
“那也得你父皇回朝吧?”林貴妃思索片刻,道:“你懂得去掌握兵權,不負娘之期望啊。”母子正說話,有內侍又進來報:“啟稟娘娘,崔老夫人攜三姑娘入宮拜望。”林貴妃道:“快請。”樂伽楠待告辭,林貴妃上前拉著他手道:“誒。外祖母和姨娘來了,你正好見見呢,怎麼反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