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魔王也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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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化見過暗羽的凝翅，卻是沒見過銀羽的凝翅，在默羽的凝翅裡，他已經受那無限沉重壓迫和黑暗，這一次，他看到了什麼是純潔。

銀羽凝翅。

羽化發誓每一個見到這個畫面的畫師必然死而無憾，在那光芒消散之際，兩片巨大的純白之翼招展如旗，那麼完美的一次展翅，那麼完美的一對羽翼。路然玥的神情一下子變得端莊肅穆，那圓潤的臉兒有了聖潔的光芒，羽化肯定自己此刻看到了一個善良的神祗。

羽化覺得那是一種讓人仰視的純潔，然後他又去看默羽，卻是看不清她的表情了，鐵黑的羽翼招展開來，將她的身體籠入了黑暗，羽化只能受到她不自然的悲傷，也許那是暗羽一族世代傳承的自憐。

婆婆的，還是我家默羽好，魔王憤憤地想著，那麼漂亮純潔的一對白羽，要是換到默羽身上那該是多麼賞心悅目的一件事啊。

“森林是我族的領地，可是天空才是我族翱翔之所。”路然玥招展著雙翅，掀動了巨大的氣，“來吧，暗羽。”純白羽翼霍然一震，這羽族驕傲的女孩箭矢一樣飛上了天空，那明月的清輝彷彿在瞬間籠罩了她，她的身影，在夜空之中展現著華美。

“等我。”默羽微笑著看了看那邊緊張站立的魔王，輕輕吐出了這麼一句話，隨後，她的黑羽翼張開了。

羽化是有點動了，這個女伴很少說出這麼貼心的話，像一個子要告別丈夫一樣，羽化決定死也要等到她回來。

“我會在這裡等你的！”羽化放聲大吼。

路然玥聽見了魔王的大吼聲，心裡忽然就有了憤怒，名弓“雲裂霜”收回背後，從辮子上摘下了那兩枚銀環玉握在手中，兩個銀白光團將一對纖手包裹，雙手各有槍桿出現，輕輕一合，便是長槍一支。這槍卻是同樣緻，細只有鵪鶉蛋大小，比之人族的長槍細了不止一半，看上去倒像是魚竿了。

那麼細的槍，無疑速度是驚人的，就在默羽剛剛飛到天上，這支槍已經攻擊而至。路然玥不知道“兵可半渡而擊之”的兵法，這一槍只是含恨發出，默羽卻是心頭不悅，羽族天生便是優雅的，與人對陣往往展現出寬宏大度的樣兒，如此攻擊就有“偷襲”的嫌疑。

“叮”的一聲脆響，長槍點在雙刃的接處，路然玥驚訝地發現對手居然藏有兩把短刃，卻不知道那短刃是“惡魔之翼“的第二種形態。

槍刃一撞，四羽飛揚，兩個少女各自退開，這一次的攻擊依然是平分秋的局面。路然玥心下切切，知道自己輸了半招，她明明是搶了先手的。再是冷冷瞪視了一眼，路然玥再度發動進攻，而默羽，靜靜地等待著，那樣的孤潔，猶如翔天之鶴。

羽化的眼睛幾乎就鎖定在默羽一人身上，不是沒有看過默羽凝翅，卻是從來沒有看過她的飛翔，鐵黑的羽翼震動之間，那身影蹁躚如鶴，一個轉身，一個翻越，一次封擋，一次加速，完美啊，真是完美啊，魔王看得呼都要停止了。他在家鄉的山裡看過無數的鳥兒，小鳥展翅實在是沒勁的，撲稜著翅膀笨拙，老鷹是威風了，可是那振翼的飛翔充滿了暴烈，哪有此刻默羽的風采，那樣的飛翔，是力與美融合在一起的極致。

其實讓別人來看，路然玥的飛翔更加絢麗，夜空下一對純白羽翼招展著，在明月裡縱橫迴旋，怎麼也比那一對鐵黑羽翼來得悅目。可是魔王心裡滿是那黑的羽翼浮動的身影，容不下其他了。

高天之上的戰鬥是極為漂亮的，兩個少女將羽族的優雅完全釋放出來，進退之間便像是做著華麗的舞蹈，光溢彩。可是誰能想到這樣的優雅之下，雙方的攻擊往往是生死致命的，戰不過片刻，都已經歷了幾次險情。到底是自命高貴的羽族，路然玥在雙刃從眼前劃過的一瞬，眉都不曾跳動一下，默羽亦然，槍尖指到了口都好似沒有看到。

“啪“的一聲響，兩個少女錯身而過，一白一黑兩片羽翼撞擊在一處，巨大的鼓盪之力將二人震開丈許。漫空裡黑的白的羽翩翩落下，像是雪花飛舞，煞是好看。可這一次的震盪，兩個少女都是氣吁吁，那麼巨大的羽翼，產生的撞擊力同樣驚人，不啻於被人砸了一錘。

於是，接下來的戰鬥，她們的羽翼再沒有發生一次碰撞，即便是羽人，失去了羽翼的力量，從天上摔下去也是餅一塊。

羽化“唰“的展開扇子，輕輕託了一隻零落而下的黑羽，借了清冷月光來看，這黑羽上翻動了金屬的光澤，看著有些惡的樣子。

“真漂亮。

“魔王傻傻地笑著，”能不能賣到錢呢？這可是暗羽族的啊，比銀羽族的應該貴些吧？哎喲，剛才那些應該收集起來的，搞不好能攢出把扇子出來，拿到市面上賣，絕對比鵝扇貴呀。

“魔王戲謔地笑著，身後有人說話，“你要是把自己賣了，肯定更貴。

“羽化微微吃驚，一番心思只在天空上，居然忘了還有黑衣聖徒埋伏在側。可是羽化沒有回身，輕輕仰了頭，“放著這麼美的畫面不欣賞，華爾茲沒有藝術家的麼？還是看看吧，這樣的畫面，看一眼少一眼。

“黑衣聖徒們從心底泛出古怪的受，那魔王輕搖摺扇，抬頭觀羽，雖看不見他的表情，他此刻的風采卻像是融入了自然，無拘無束，無牽無掛，說他是一個隱居世外的高人也不為過了。兩個高級的武道家，兩個中級的秘道家，誰看不出羽化的神正處在發散的狀態，就是這樣的狀態，和雙月之泉的星辰力混合在一起，便有了神秘如海的氣質。

當然他們是不知道魔王心裡著實慌張得很，他打的主意是“先嚇住你們”目前似乎是成功了。

胖子黑衣聖徒疑惑地看了看身邊的秘道家，兩個秘道家同樣滿臉疑惑，胖子看不到答案，捏緊了拳頭，將氣勢散發出去，三個同伴得到訊號，一齊開始蓄力。

“暗羽是必須抓住的，可是你既然殺了我們的同伴，那麼也得死！”胖子大吼一聲，正要揮拳，就見那魔王忽然長笑不止。

“你笑什麼？”胖子怒吼。

魔王笑得厲害，朝前方踉蹌了幾步，就像是要笑岔氣的樣子，然後，在四人奇怪的眼神中，魔王猛地朝前躍出，將自己投入了林中去。

胖子跺腳，“這就是東陸的魔王？”一個秘道家哼哼冷笑，“他走不了！”羽化只飛奔出兩丈多，剛剛將自己藏入林中，就見面前浮起一片水汽，帶著暗藍印池星辰的顏，羽化一掌拍過去，軟綿綿毫不受力，卻彈回了他的掌力。羽化想也沒想，一個箭步躥上樹去。

兩個武道家撲了過來，沒有發現羽化的蹤影，不住遲疑起來。

“這麼短的距離他能跑到哪去？何況還有印池星辰的結界。”

“好辦。”胖子霍然打出一拳，拳勁剛猛，在地上轟出一陣波紋，就像石頭入水砸出的漣漪。震盪力層層發散，藏在樹上的羽化就覺得大樹震顫得厲害，一個沒站穩腳下打滑，差點掉下樹去，急忙伸手扯住一條樹枝。

於是胖子和他的同伴看到了在半空中吊著的魔王了，魔王也正在尷尬地看著他們…

“冤冤相報何時了…”魔王還沒有說完，胖子身邊的武道家已是飛身而上，半空裡雙手握起重劍，不由分說橫向猛斬。

“往事知多少。”羽化氣得唸錯了詩，‮腿雙‬即時一蹬。

劍與腿碰個正著，卻是土石飛散，羽化的雙腳不知什麼時候灌注了厚土魂器的力量，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鎧甲。那人微微一驚，倒翻回去。胖子立刻發動，雙拳猛擊羽化的眼。羽化索鬆開手，讓自己跌下去，正好避開了胖子的攻擊，卻又見到那持劍男子嘿嘿冷笑，就像等著羊兒入口的狼。

“你個殺千刀的！”羽化憤憤罵著，用腳一蹬樹幹，側向飛躥出去。

那持劍男子正要轉向，腳下異樣波動傳來，得他閃退一旁，一條藤蔓登時刺空。這男子一劍將藤蔓砍斷，羽化已經趁時朝雙月之泉跑了回去。

兩個秘道家正守在雙月泉邊，剛聽見勁氣鼓盪，就看到羽化倉皇逃出。秘道家們念動咒文，一道水柱和一條火焰同時飛起，朝著羽化撞去。

比起思無來，羽化更願意和秘道家手，因為思無從來不喜歡和秘道家正面硬碰。此時的羽化無視那面而來的水火，將身體往下一縮，把腦袋埋到雙膝上，看上去就是一個球。

就在那兩個武道家追出來時，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就是一個巨型的——蛋！沒錯，是個蛋，只是個頭實在很大，也很堅固，那水柱火焰炸碎了，蛋的外表依然沒有裂痕，只有些土石簌簌而落，似在嘲笑著他們的無力。

胖子再度怒吼，“魔王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