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惘惘餘情隨逝水空空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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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戰雖然不是頂幾尖兒的好手鋒,但由於展伯承與褚葆齡都是拼了
命的打法,卻打得比第一
高手的對陣更為兇險。
周同與段克這邊一眾英雄固然是為這兩個少年暗暗擔憂。竇元那邊的人也為他們的首領吃驚不少,他們都以為竇元可以輕易取勝,那知展、褚二人硬拼勇鬥,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
這時已是紅當中的正午時分,兩邊的人都是不知不覺的移近鬥場,周同身為幫主,份外當心。一方面目注鬥場,一方面也在留心外間的動靜。他們是在一個小島上的,驚濤拍岸之聲從來也沒有間歇過,其他的人都沒有怎留意,但此時周同卻忽地覺得“濤聲”有異,似乎隱隱雜有鼓角之聲。在島上遠遠望去海面隱約可見片片職影雙方的船隊都約好了不許靠岸的,除了各自己有三隻大船將比武的人送來,可以泊在三里海程之內的港灣,其餘雙方的船隻是至少也在十里海程之外的。
周同心裡想道“難道他們不守諾言,向我方的部發動攻擊?”船隻的數量竇元與沙鐵山聯合起來的船隻要比周同多些,但周同的江河帶部隊設備較好。他們的船隻大部分都是“戰船,不比竇元那邊,倒著了一半是擄掠漁民的帆船來充數的。
故此雙方的實力平均來說,也還是差不了多少。
周同心想:“若是他們不惜大動干戈也來必能夠佔得了便宜。”不過,他之所以答應竇元在這荒島上比武,原意就是想避免全面的火拼,避免過多的部屬受到死傷的,因此,倘若當真是大規模的海戰爆發,那就大大有背於周同的初衷了。
這海風頗大,濤聲鬱悶如雷,究竟是不是在十里的海城之外有船隊
戰,一時難以判明。周同心有所疑,上前問道:“沙舵主,你們的船隻泊在何處?咱們講好的約束,你們究竟遵不遵守?”他們那邊本是以竇元為主,但因竇元正在
戰之中,故而周同只能問他的副手沙鐵山。
沙鐵山亦似有所覺察,然怒道:“你們搗的什麼鬼?”他說得更不客氣。周同眉頭一皺,心道:“難道他們當真是毫不知情?”便道:“咱們且別爭吵,各自派一條船去看一看如何?”竇元忽地冷笑說道:“沙賢弟,他們既疑心咱們,那就大家動手吧。時候不早,那有這許多功夫去和他細察是非?”沙鐵山最害怕的是對方的空空兒趕來助陣,因此急
趁著空空兒未到來之前,把對方的高手一網打盡。竇元的命令,正合他的心意。
沙鐵山一聲令下,登時演成了混戰之局,雙方邀來助陣的各路英雄,各自找尋對手拼個強弱存亡,段克再戰西門旺,南夏
兄弟合力抵敵司空猛,司空猛左肩受了劍傷,本領打了兩分折扣,恰恰和他們打成了平手,辛芷姑傷得比司空猛較為重些,
服了一顆小丹之後。已經養好
神,拔劍再出,相助宇文虹霓,宇文虹霓與她的手下,和泰洛,丘必大那一夥人打在一起,辛芷姑加入了她們這邊,雙方也打得個難捨難解。
沙鐵山磔磔笑道:“周舵主,竇大哥沒功夫料理。你我都是一幫之主,我替竇大哥與你單打獨鬥,決一生死吧!”沙鐵山自恃已得師門“七步追魂掌”的真傳,空空兒沒有來,他只忌憚辛芷姑與段克兩人,卻不把周同放在眼內。
周同疑心不定,說道:“沙幫主,你不必著忙,今之事,似乎,似乎有點不對…”周同懷疑是有海戰發生,想沙鐵山查明真相。沙鐵山卻有所誤會,以為周同是不屑和他作對。只聽了頭兩句話就
然大怒道:“殺雞焉用牛刀?我鐵掌不打無名小卒,和你單打獨鬥,還是看得起你呢?”沙鐵山之所以甘願允當竇元的一副手”並非是由於竇元的武功比他高強。而是竇元乃是“綠林世家”可以在綠林中號招竇家舊部的關係。(其實竇元的武功是的確比他高強,但他欠缺自知之明,心中是不無“委屈”之
的。)正因為他欠缺自知之明,是以他作為竇元的副手。就生怕別人瞧他不起。周同叫他“不要著忙”他誤會周同是要等待竇元,不願和他作戰。故而吼聲如雷,立刻撲上前來,掌擊周同。
七步追魂”移步換掌,當真是“來如雷霆,凝如山嶽”周同要想和他分辯,已不可能,周同見他如此橫蠻,不覺也動起怒來,喝道:“好,你要決戰,我陪你,你當我怕你不成!”沙鐵山飛身猛撲,周同一招摔碑手硬劈出去,大摔碑手是最剛勁的掌法,手腳起處,全帶勁風,卷得飛砂走石!
沙鐵山見他掌力如此雄勁,暗暗吃了一驚,心中想道:“卻原來他身為一幫之主,倒也不是得虛名。”周同一掌劈下,沙鐵山身移換步,橫掌如刀,斜削出去。雙掌一
,周同的一股猛勁忽似打到虛空之處,給沙鐵山輕輕一擄,身體登時失去了重心。
原來沙鐵山的“七步追魂”有七種不同的掌式,隨機變化,妙用無窮。這一招他是用上來的“借力打力”功夫,應付周同的大摔碑手,沙鐵山的內功雖然未到爐火純青之境,卻也具有“四兩撥千斤”之妙。
周同那一掌劈出,力逾千斤,一股猛勁,突然給他卸開,重心登時失了平衡,本來非跌倒不可,幸虧周同的外功亦已練到能發能收之境,一覺不妙,就在那一瞬之間,強把大摔碑手猛勁突然剎住,左掌同時反劈,將沙鐵山的眼神一引,倏的化掌為指,駢指如戟,反手點他喉結。喉結乃是最易受到傷害的一塊軟骨,縱有護體神功,也是難以保護這塊軟骨不受傷害的,何況沙鐵山的護體神功只不過是在開始練的階段,怎敢給他戳著?
沙鐵山為求自保,就顧不得同時傷敵,只好使出移步換掌的絕技,在那電光石火之間,滑出三步。周同身體重心未穩,也踉踉蹌蹌的倒退三地倒退三步,旁人看來,但見他們兩人的身形使合倏分,怎想得到他們經過了一番命
關的搏鬥。
武學中有內功外功之分,一般來說,內功比較深奧難練,但若雙方都已練到登峰造極之境,那也是各有千秋。沙鐵山的“七步追魂掌”是內外兼修的功夫,周同的大摔碑手和金剛掌則是最上乘的外功。
若論掌法的妙,運勁的奧幻,身手的矯捷等等,都是沙鐵山較勝一籌。但周同的外功人俟卻比沙鐵山的內功火候深得多。沙鐵山未到爐火純青之境,對他這種“金剛猛撲”的打法,就不能不有所顧忌,不敢欺身進
,盡展“七步追魂掌”的快。
狠、準、變之長了。
兩人換了一招,雙方都是心懷戒俱,沒有取勝的把握。再度
鋒,沙鐵山採取了繞身遊斗的戰術,周同則以大金剛掌力把敵人拒在離身八尺之外。雙方遊鬥了數十回合,兀自旗鼓相當,不分勝負。周同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只覺那轟轟發發的濤聲。恍如萬馬奔騰,千軍赴敵。
周同暗暗吃驚,心裡想道:“怎的似有許多艨艟鉅艦鼓而來?”要知沙鐵山這股水寇,船隻的數量雖然不少,但也不過是些普通的帆船而已,周同驚疑不定,沙鐵山乘機進攻,周同險險給他點中
道,只好凝神對付。無暇查究真情。
段克和司空猛的師兄西門旺鬥,西門旺勝在功力稍深。但段克
輕功超卓卻是遠非西門旺可及。段克
採取了消耗對方氣力的打法,避實擊虛,一時間難以分出輸贏。
南夏雷兄弟與司空猛鋒,卻是稍稍吃虧。司空猛是雪山老怪的獨子,盡得乃父真傳,本領要比兩個師兄都強得多,雖然受了點傷,南氏兄弟也還不易對付。
幸好段克輕功超卓,一面和南氏兄在一起,一見他們形勢不妙,是倏的過去替他們解一兩招,段克
輕功超卓,一面和西門旺遊鬥,在必要之時還可以
出身來,冷不防的突襲司空猛。
但司空猛與西門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段克只靠突襲和遊斗的方法也是奈何不了他們,南氏兄弟處在下風的形勢也是下能
本改變。段克
不由得心中著急,暗暗嘀咕:“
頭已經過午了。怎的大師兄還不見來?”心念未已,忽聽得鼕鼕的戰鼓聲,嗚嗚的號角聲,遠遠望去,已經可以看見許多艋艟鉅艦在泊岸邊,一大隊官軍正在殺上岸來!
周同大怒道:“好呀!竇元、沙鐵山,你們竟然不顧綠林信義,勾結官軍,這算那門子的好漢?”綠林有綠林的規矩,兩幫火併,最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一方勾結官軍。
竇元也不覺愕然正要分辨。西門旺忽地哈哈笑道:“竇大哥不必驚慌,來的是自己人!”話猶未了,官軍前鋒已到,領頭的是一個手拿獨腳銅人的虯髯漢子,不是別人,正是西門旺的師弟、司空猛的師兄——在魏博節度使田承嗣手下當了將軍的那個北宮橫。
原來魏博節度使田承嗣和揚州節度使李元興是兒女親家,李元興的境內有兩帶“大盜”橫行,竇元這一幫只因打家劫舍,李元興還可以稍為容忍,周同這一幫不劫百姓只劫富戶官倉,李元興更是把他們當作心腹大患。因此他們打聽得兩幫要火併的消息之後,就請田承嗣將他的銳“牙兵”發來,希望能把兩幫人馬一網打盡。不過這個計劃也還可以臨時變通,分別對待,即是竇元這一幫的頭目肯歸順的話,則他可以“納降”至於周同這一幫,則是要盡數“誅滅”的。
西門旺實際的身份是魏博與揚州之間的聯絡人,兩幫比武的期、地點都由他通風報訊的。他怕秘密洩漏出去,同時也不知竇元心意如何,故此是連竇元也瞞過了的。
北宮橫帶魏博的牙兵殺到,將獨腳銅人一舉,朗聲說道:“竇舵主,今我們是決心殲滅周同的江河幫來的。你願意與我們作友還是作敵,請你立即一言!”竇無心亂如麻,此時他與展褚二人正在捨命惡鬥,他雖然心裡也覺得給官軍迫他訂“城下之盟”極為可恥,但這生死關頭,卻又不
想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何苦與他們同歸於盡?”
戰中竇無險些中了展伯承的一劍,心意立決,便即說道:“好,北宮將軍,既然你肯把我姓竇的當著自己人,你怎麼說我們遵命就是!但這兩個小子卻不勞你們動手,我要親自打發他們。”竇元向官軍屈服,自己也覺得可恥,因此多少要表示一點“英雄氣概”他自忖可以勝得展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