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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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傷的你？”寧宸一邊忙著重新清理傷口，一邊問凌馭。

“沒有誰，只是給飛機的碎片紮了一下。”

“哦。”寧宸低低應了一聲，聲音裡透出隱隱的放心意味。凌馭地發現了這一點“你以為是誰？”寧宸沒說話。

“你遇上敵人了？什麼來頭？”想起剛剛看到的情景，凌馭的語聲陡然一緊“你受傷了？！”

“沒有。”沒有的意思是沒有受傷，不是沒有遇到敵人。

凌馭鬆了一口氣“那怎麼成這個樣子？”扯扯寧宸身上沾著泥土和血汙的外套“襯衫都撕破了，怎麼回事？”

“沒什麼，撞上兩個當地叛軍，大概當我是間諜吧，打了一架。”寧宸輕描淡寫地說“對方身手不錯，而且可能還有後援。我不想多惹麻煩，打贏就馬上離開了。剛剛還以為是他們回頭生事，結果卻是你。”凌馭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剛才那麼緊張，如臨大敵似的。”這支叛軍在當地的勢力很大，以‘暗夜’的實力都對他們退讓三分，保持著互不招惹的隔離狀態。如果真的惹上了，倒真的是個不小的麻煩。

“知道他們可能在這兒，你還回來？”寧宸突然閉上了嘴，目光落到自己的手上，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好像生怕手裡的繃帶綁錯了地方。

餅一會兒，頭也不抬地說“傷口很深，這幾天別做劇烈運動。”

“唔。”凌馭信口應了一聲，嘴角牽起一個彎彎的弧度，含笑看著忙碌的寧宸。寧宸俯身半跪在地上，很專心地垂著頭，頭髮有一點亂，現在還是半溼的，黑亮潤澤的短髮貼服在頭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汗水味道。

很悉的味道。

凌馭忍不住伸手在寧宸頭上了，很隨意的動作，把寧宸的短髮得更亂了。這是他以前常做的事情。他喜歡。他也是。

寧宸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沒抬頭，馬上又什麼也沒說地繼續包紮，只是手上的力道輕了幾分。

凌馭揚一揚眉，無聲地笑了。

好像頭頂生著眼睛，寧宸應到凌馭的笑意，突然抬起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因為羞惱和氣怒，臉上有一點輕淺的微紅閃過。

凌馭的笑容更深了。角的弧度帶著隱隱的戲謔。

不過他的得意也沒持續多久。

“唔！”一聲意外的悶哼。微笑迅速變成苦笑。嘴角輕揚的弧線誇張地扯開。

“你也太狠了吧？我可是傷患，應該是照顧對象吧？”凌馭呲牙咧嘴地小聲抱怨。

寧宸剛剛在他傷口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

寧宸輕輕哼了一聲，懶得反問他怎麼以前斷了一條胳膊還神十足地衝鋒陷陣。

“好了。自己當心點就沒事了。”綁好最後一道繃帶，寧宸拍拍手，打算起身離開。

他沒打算留下跟凌馭在一起。看到飛機墜毀為他擔心害怕是一回事，拚命趕回來試圖救他是一回事，幫他處理傷口是一回事，可是這並不代表他決定讓一切回到從前。

寧宸並不否認自己在乎他。自己的心思，否認不掉的。但也沒有準備改變主意。時候還沒到呢，他想。

只不過凌馭可不這麼想。他覺得已經等得足夠了，也許，甚至是太久了一點。這一次，差點失去寧宸的恐懼與失而復得的狂喜成了雙重的催化劑，讓他再也沒有耐心繼續等待。

不等寧宸直起身子，凌馭飛快地探手，抓著寧宸的手臂用力一扯，把毫無防備的寧宸一把扯到了懷裡。

“你幹什麼？”寧宸的聲音與其說是驚叫，倒不如說是帶著鮮明的憤怒。很濃的抗拒意味。他開始用力掙扎反擊。

凌馭的眉頭微微一皺，把手臂收得更緊。他的力量在兩人中間一直佔著上風，這次也不例外。兩條手臂硬得象鋼圈一樣，緊緊地把寧宸鉗制在懷中，堅決而強硬。

“噓，別鬧了，晨陽。”與霸道強硬的動作相反，凌馭的聲音十分輕柔，幾乎稱得上是溫柔了。

“我想你，真的，很想很想。”懷裡的人兒僵了一下，表情有點怔怔的，好像被他前所未有的溫柔語氣催眠了。但是很快清醒過來，接著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