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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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兒又是哼的一聲,高傲的態度讓人恨得牙癢癢的,封住她的呼
,讓她出不了聲。
平紅也不加以干涉,只是充耳不聞,專心響應他丟出的話。
“沒有什麼委屈可言。我在此處已住了五年,還習慣的。況且那兒原本就是你的房間,裡頭的東西從未做任何更動,對你恢復記憶很有幫助。”他發現平
紅實在有從商的潛質,她的思緒一貫地藏在面具般的表情下,如海水般深不可測,教人摸不清底細;連她的眼神也是一徑的波瀾不興,瞧不出任何端倪。
“那就這麼辦。”申叔華突然心生一計。
“既然夫人不願搬回正院住,就由我搬過來吧。這兒是沒有正院大,但我只要有地方可睡,佔用不了多少地方。”此計並非事先規劃,但是他發現自己開始期待再度與她共同生活。可是絕大多數的心思仍是放在如何打亂她的沉靜,或許在驚慌失措之餘,她會出馬腳。
球兒失控地倒一口氣,偷了個空覷了小姐一眼,盼她做下正確的判斷,趁此機會表明回孃家的決心。
平紅的冷靜幾乎快把持不住。
她不清楚失憶對一個人會有多大的影響,但是判若兩人的改變,有這個可能嗎?她暗地裡自問。過去明明與她老死不相往來的他,居然主動要求同室共處,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莫非夫人對於在下的身份真實仍有疑惑,礙於禮教不便與我共處一室?”申叔華不惜打破砂鍋也要問個明白,為何她會如此猶豫不決。
平紅不語,只是眉心緊蹙。他的舉措不像是他的本
,卻也自然又做作,但總有個聲音在她耳邊叮囑,要她小心其中有詐。自他的表情讀不出任何不友善,也嗅不到他心存惡意,可她的直覺卻不容她鬆懈,這些年她靠著它的警告,幾次逃過劫難。
“若是夫人不信在下是你丈夫,又為何召告府中上下確認了在下的身份?”他緊咬著不放,苦苦追問。
他不明白不過是個簡單要求,她怎會如此婆婆媽媽,倒與她在商界立下的果斷明快的名聲背道而馳。
“小姐喜歡獨自過幽靜的子,姑爺過慣了喧鬧浮華的生活,這種迥異的習慣,不適合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姑爺還是回正院去,別再來煩我家小姐。”球兒實在忍不下去,乾脆上前代小姐把話說白了,省得他再糾纏不清,光是看到他,她就一肚子火,更何況是要伺候他。
一般富有人家有將夫人的貼身近侍收入偏房的習慣,大有聯手製衡的意味,共同打擊其它側室。幸虧她球兒有先見之明,在陪嫁過來之前,先讓小姐立誓保證絕不做此要求。即使將來要她終生侍奉小姐母子作為報答,她也願意,但是她絕不願成為小姐不幸的原因。
她要不發言,申叔華還忘了她的存在。他們兩人是不共戴天的對頭,這一次若要想突破重重難關,攻破平紅的心防,首要之務便是先搞定這丫環。
“不瞞各位,記憶所及,我的生活也是過得十分簡單,出而作,
落而息,和農家生活沒兩樣。”的確,在被姜鼎舟他們
練下,
落之後,他往往僅存一息,只要是平坦的地方,躺下即可入睡。最慘的時候,他連船塢、馬廄都睡過,但是不必讓她們知道。
“你可以看出此處極為狹窄,無法再容納一人。”平紅給了個軟釘子碰,希望他知難而退。
她卻忽略了一件事,他這人的臉皮夠厚,刀劍無法傷及分毫,軟釘子是無用武之地,倒教他給拔除了。
“這簡單,你可以搬回正院去,那兒大得可以將這裡的東西全搬過去,再擺幾樣東西也不嫌擁擠。若你執意不肯,即使是那張睡榻也成,我可以睡在上頭。”和以前睡過的地方相比,那張睡榻顯得豪奢無比,即便它只是純烏木為主體,並未飾以任何華麗昂貴的珠貝,亦無緻惟美的雕刻,樸實地一如她的衣裝,是以實用為先決考量。
為了與她近身相處,他不惜使出任何手段,若是長有尾巴,他會加以利用,搖尾乞憐的。
如此謙卑的態度,與她們記憶中的申叔華相差太遠,讓她們主僕二人楞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反應。
平紅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犯下大錯,將陌生人錯認成丈夫,若果真如此,她思念丈夫的程度恐怕比她自認的要深。
見她瞠目結舌的模樣好似他是什麼妖魔鬼怪似的,倒教他反省自己是否說得太過火,而引起她的反。
“娘,你瞧瞧,今天黃婆婆留了塊花菊糕,好漂亮。”申元祿小心地捧著香酥的小點心,邁著雙小短腿,在容許的速度下,快步衝入房中。
若要說有了偏室令申叔華驚訝,那眼前的小小人兒帶給他的更是天大的震撼。
他知道自己在被綁架之前,她已經懷有身孕,但是從進門至今,所有人——不論是家人或僕人並未告知他有這個兒子的存在。
瞧那張小臉,五官的輪廓比較像平紅,秀氣細緻得令人雌雄莫辨,就像呂慕星一般;但是他的下巴,不可否認地與自己如出一轍,那線條是他每
對鏡刮鬍時所見,再
悉不過。
孩子的興高采烈在瞧見屋內有陌生人時,如吹熄燭火般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該在稚兒身上出現的一本正經。雖然不該出現,但是他的表情與平紅竟像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讓人忍俊不住地想發出會心一笑。
第一次他終於有了回家的覺,肩負的責任令他為以往的荒唐無度反省,更讓他氣憤被剝奪五年的時間,錯失了參與兒子成長的機會。
他起誓非討回公道不可。他會教幕後黑手扼腕,為當年有眼無珠地在太歲頭上動土,錯將他當成無爪病貓而後悔。
人犯我一分,我還以千分。這已經是他奉行不悖的座右銘之一。
“這是夫人的親戚嗎?”申叔華隱藏起真實情緒,明知故問。
“不,他是我的兒子。”平紅
言又止,將話只說一半。
“既然是夫人的兒子,想必是與我共有的,這麼說來也是我的兒子。”他自顧自的推出結論。
堅不可摧的事實令平紅無法反駁,乾脆無言以對來個消極抵抗。
申叔華蹲低身子,眼睛與兒子同高平視,仔細觀察兒子對他有何情,是否受母親教導對他懷恨在心。
“我都不知道自己有個兒子,夫人應該不反對我們父子親近親近,讓我瞭解他愛吃什麼、玩些什麼、睡覺踢不踢被…等等。對你而言,或許是細微末節的小事,但是誰能在五年之後發現多了個兒子而不雀躍興奮?”他採取親情攻勢,測試她是否會狠下心腸阻止,若她是當年的始作俑者的話。
而她的反應卻令他納悶,一抹苦笑在她的邊牽動。
“隨便你,反正你能在這裡待多久,不是我所能左右。不過兒子嘛…你可能不只這一個,真實數目或許得等你回覆記憶方能得知。眼下你就好好地享受這種動,將心練得堅強點,未來方有餘力承受更大的
動。”平
紅的話說得含糊,聽得他是一頭霧水。但是算了,只要目的達成便可,不必計較她的態度,往後有得是時間深究,不急於一時。
但是一段時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