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四章酒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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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看著前方出了一會兒神，遂回了神，這才又坐下來，靠著欄杆，笑道:“陳蹻，主父偃，你們兩個很有才幹麼，才去了沒幾天，就查清清楚楚。”主父偃連忙跪下來謝恩，嬴政並不想跪，但是這個節骨眼不跪下來，怕是自找死路，好事也變成了喪事，只好遲疑了一下，就跟著主父偃跪了下來。

劉徹道:“行了，等事成之後再行封賞，陳蹻…”

“卑臣。”嬴政沒抬頭，只是應了一聲。

劉徹道:“朕答應事情，絕對不會食言。行了，你去罷。”嬴政謝了一句，站起身來，劉徹並沒有讓主父偃也退下去，嬴政微睨了主父偃一眼，隨即就告辭了。

劉徹等嬴政走遠，這才道:“主父偃，你也別跪著了，起來。知道朕單獨留你，為什麼事麼？”主父偃謝了恩，站起身來，一副有成竹樣子，笑道:“卑臣雖不敢揣度聖意，但是多少也想到了一些…陛下既然讓陳大人退下，必定此事是和陳大人有關。”劉徹笑了笑，道:“朕一直聽說主父偃是人才，東方朔還跟朕面前舉薦了你不少次，但是沒有機會重用你，如今聽來，你果然是個通透之人。”

“謝陛下誇讚，卑臣惶恐。”劉徹揮了一下手，側過頭去望著湖對岸，對面歌女們已經彈罷了一曲，李妍也不再跳舞。

劉徹道:“朕不放心陳蹻這個人，你給朕盯好了他。”

“這…”主父偃眼珠子轉了一下，對劉徹道:“皇上，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話你就直說罷，反正這裡也沒有旁人。”主父偃得到了應允，回話道:“據卑臣所知，這個堂邑侯二公子口碑不好，雖然朝廷中沒有樹敵，但是行事奢靡，口無遮攔。只是依卑臣和陳大人這幾天接觸來看，又完全不是傳言這麼回事。陳大人行事作風頗為幹練得體，而且建樹獨到…卑臣是怕，這個陳大人，怕是一直以來都是裝傻充愣，也不知有什麼緣由。”劉徹聽他這麼說，也有些贊同，之前陳蹻他接觸雖然不多，但是自從陳阿嬌去世之後，陳蹻就頻繁往宮中跑，上次祭掃回來，平陽公主府時候，劉徹喝多了酒，還和陳蹻真有了關係，差一點把對方給掐死了。

劉徹了額角，道:“這件事，朕和你想法一樣，但是不知他裝傻充愣這麼些年，為是什麼？”主父偃道:“臣斗膽猜測，因為堂邑侯有意把侯位傳給長子陳須，近竇太主又對陳蹻失去了寵愛，或許這個陳蹻是想做後一搏，整個侯位也說不定。”劉徹覺得不是這麼回事，畢竟自己已經答應了他，如果絆倒田蚡，就讓他封侯拜相，又何必去掙一個堂邑侯侯位呢。

劉徹道:“不管是什麼原因，這個人你給朕盯好了。”

“諾！”劉徹道:“行了，你下去罷。”主父偃拜了一下，後退幾步，恭敬出了迴廊。

劉徹坐了一會兒，沒再去看湖對岸李妍，站起身來，走出了迴廊，侯迴廊外面李延年趕緊上來。

劉徹道:“去宣衛青。”李延年聽陛下沒有談起李妍事情，就像沒看見一樣，心中不有些發涼，想著恐怕自己妹妹這輩子是沒戲了，不能再把寶壓妹妹身上了。

李延年應了一聲，趕緊去找衛青。

衛青急匆匆來到宣室閣，劉徹已經負著手看了半天地圖。

衛青上前拜見劉徹，劉徹讓他起來，道:“衛青啊，你知道朕叫你來是做什麼嗎？”衛青道:“陛下宣召，必定是為了打仗事情。”劉徹點頭，道:“就是這件事，朕已經準備了好幾個月，把能準都準備了，無論是糧草，馬，還是騎兵，你都不用擔心這些，朕能給你好，剩下…就看你衛青臨陣發揮了。”劉徹沒讓他說話，繼續道:“朕先前就這個宣室，已經召集眾位將軍討論過，當時你和去病也都場，當時朕沒有提到你，你知道是為什麼？”衛青搖頭，劉徹笑道:“因為你這把刀，自然要用正道上。”劉徹走到地圖跟前，指著河朔一帶道:“朕這一次，就為了讓你拿下河朔草原。”衛青有些吃驚，沒想到皇上意思是要重奪回河朔草原。

劉徹道:“朕甘泉宮就河朔，多少年了，朕再也沒有去過，衛青，替朕奪回來！”劉徹說著，走回龍座，坐下來，將一卷竹簡遞給衛青，道:“你看看罷。”衛青恭敬雙手擎過，展開來看了一遍，有些吃驚看著劉徹。

劉徹笑道:“朕給你一萬騎兵，都是朕挑細選良漢軍騎兵，你們要輕裝簡行，糧食和水都用馬匹來駝，這次你衛青騎兵沒有後方輜重部隊。”衛青有些疑惑，道:“那…陛下前幾不是召見李廣將軍為主帥了麼？”劉徹笑了笑，道:“李廣只是幌子罷了，他是給你作掩護，衛青，你領雖然只有一萬人，但是你才是朕這把刀，一定要打得匈奴人聞風喪當，李廣名聲，再加上他十萬大軍，定然可以給你做足了掩護。”衛青連忙跪下來，道:“諾，卑臣定不辱命！”劉徹點點頭，道:“這次事情很緊急，你現就出發。”

“是。”劉徹站起身來，走下臺階，道:“過些子就是你姐姐壽，朕讓你現出發，趕不及給你姐姐祝壽了，你去椒房殿和皇后還有據兒道個別罷。”衛青點了點頭，道:“是，卑將這就告退了。”劉徹讓他出去，又招來張次公和蘇建，命他二人聽從衛青調配，即可領兵出發。

這次出兵十分突然，兩人雖然沒有什麼準備，但是經過上次戰役，對衛青用兵之道還是十分佩服，也沒有任何意義，立刻領旨出了宮，各自準備去了。

衛青從宣室閣出來，到了椒房殿，劉據正纏著衛子夫玩耍，一見衛青進來，頓時從衛子夫懷裡跳出來，“噠噠噠”跑過去，扎進衛青懷裡，笑道:“舅舅來了。”衛青摸了摸劉據小臉，道:“你去病哥哥呢，怎麼沒和去病哥哥玩？”

“去病哥哥上午都跟我玩來著，不過剛才出去了。”衛青點點頭，這次任務是保密，雖然劉徹讓他來椒房殿看一看，但是必定不能透給任何人，所以衛青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坐了一會兒。

衛子夫讓侍女將劉據帶去玩，道:“再過些子就是我壽辰了，皇上這次也不知為何，這麼大排場，讓諸侯都進宮來，還要擺三天三夜宴席，倒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衛子夫雖然說得一臉無奈，不過口氣裡掩藏著濃濃高興。

衛青宮裡混跡子也不短了，自然能聽得出來，只是道:“皇上恩寵，是咱們一輩子也還不完，雖說這次壽宴要大排場，但是姐姐還需要謹慎些，別給皇上添不。”衛子夫道:“這些道理難道是我不懂？我就怕你不懂才是，你這個人心直口，別給皇上添堵才是呢。咱們家雖然別人眼裡恩寵無限，但還不是因為有了這個據兒？說到底都是虛。”衛青嘆口氣，道:“姐姐你怎麼又說道這上面來了，據兒還小，跟你這麼親，你應當沒有不放心了。”衛子夫橫了他一眼，道:“抱來再親，能有骨親麼？皇上也不知為何，近很難到椒房殿來，別提我想再給皇上添一個兒子了。”

“這件事不要再提了，椒房殿里人多嘴雜，姐姐千萬別再說了。”衛子夫道:“我知道了，難得你今天有空坐一坐，等去病回來，吃了飯再去罷。”衛青搖頭道:“我身上還有公務，怕是要出門幾天，壽辰可能敢不回來了，所以特意來說一聲。”

“一天到晚忙忙忙，小心為別人做了嫁衣。”衛子夫站起來，送他到殿門口，道:“衛青啊，你要有些心思了，知道麼，該忙去忙，不該忙別抻茬啊。”衛青揮手讓他回去，道:“行了，我知道，先走了。”衛青剛從大殿出來，就看見霍去病從遠處往這邊走，他一路低著頭，也不知道想什麼事情。

衛青看他似乎很專心，都到自己眼前了，竟然沒看見有人，衛青伸手攔住他，霍去病差點撞衛青身上。

霍去病退了一步，才道:“舅舅竟然來了。”衛青點頭道:“據兒說你方才出去了。”霍去病稍微遲疑了一下，道:“啊…是啊，給據兒去做了一把木劍，讓他練練功夫。”衛青道:“你方才不也好，我就這裡跟你說，免得讓別人聽見了。”霍去病道:“什麼事？”衛青道:“還記得之前皇上召見眾位將軍，商討出兵匈奴事情麼。”

“自然記得，有眉目了麼？皇上是不是要派我去！”衛青看霍去病眼裡突然閃起了光芒，一臉躍躍試覺，不伸手拍了一下他頭，笑道:“你才十四歲，還早得很。”霍去病一聽頓時蔫了，道:“可我讀過兵書一點也不少，不比那些將軍差。”衛青道:“你這小子，還沒有上過戰場，就這麼不謙虛了。”霍去病想要反駁他，但是終抿了抿嘴角，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