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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四章酒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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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青道:“我今天晚上就要去大營。”

“什麼?這麼急!”

“確實是急了點兒。”衛青道:“這次出兵是秘密進行,舅舅只告訴了你一個人。”霍去病笑道:“舅舅一定是有事情讓我做,不然絕對不會告訴我。”

“正是。”衛青道:“數之後,宮裡就要為皇后擺壽宴,到時候百官進賀,諸侯進宮,這可不是鬧著玩,去病啊,舅舅是讓你第一別喝酒惹事…”霍去病搶道:“我這人從來不大事上開玩笑,舅舅你放心罷。”衛青點頭,道:“第二,皇上要大舉用兵,把諸侯王趁著壽宴都請進宮來,這自然不言而喻了,去病你要替舅舅看著情勢,不要讓諸侯王趁京內空虛,亂了內政。”霍去病應了一聲,道:“這個自然,我也懂得這些道理。”衛青吩咐完了,想了想覺得沒有事情再說,拍了拍霍去病肩膀,看著眼前少年雖然還有幾分青澀和稚,但一年比一年長得高了,身子也拔了,而且對於行軍打仗頗有天賦,不由得有些欣

囑咐他道:“去病,千萬別惹事知道麼,皇上器重你是一回事,你也要收斂心,我知道你年輕氣盛。還有啊,多陪陪據兒,別讓他太孤單了,知道麼。”霍去病道:“我都記下了,舅舅你別再婆婆媽媽了。”衛青笑著掐了他臉一把,抬步往外走,道:“行了,我走了,你回去罷。”霍去病看著他背影,追了兩步,朗聲道:“舅舅,旗開得勝啊。”衛青都沒有回頭,只是抬手示意他聽見了,大步走了。

嬴政從迴廊出來,就碰到了霍去病,霍去病從遠處急匆匆走過去,看見嬴政,只是抬手拱了拱手,並沒有要停留意思。

倒是嬴政開了口,笑道:“這位是霍公子?”霍去病不得不停下來和他客套。

嬴政先是打量了他一眼,隨即試探笑道:“霍公子小小年紀就一表人才,還受到皇上器重,真是難能可貴。我說一句高攀話,霍公子可別見怪…”嬴政說著,頓了頓,道:“看著霍公子,我突然想到了一位故人,只不過時間有些久遠了,也不知道這位故人還識不識得我。”霍去病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只聽嬴政又說,“這位故人年輕時候和霍公子一樣,意氣風發,天生將才,喜歡一柄開山斧,別看他生並不如何壯實,但是能將開山斧空中舞圓。”霍去病聽他說到這裡,猛地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著嬴政。

嬴政繼續笑道:“這個故人還有些任,當年對著主子耍脾氣,自稱體弱多病不肯出兵,非要主人家和他道歉,還要送到灞上,才親自領兵打仗…往事回首,似乎歷歷目啊。”嬴政說著,霍去病已經震驚不已,兩隻眼睛緊緊盯住嬴政,嘴微微張合,似乎打量他到底是不是說謊,這些事情又是從哪裡聽來。

嬴政並沒有停留打算,轉身要走,笑容慢慢從臉上消失,說道:“你怎麼肯忍心背棄寡人。”他說完,再不停留,大步往前走去,霍去病後面不由自主上前兩步,盯著嬴政背影,有些出神。

當年親王橫掃*,決心滅楚,沒有任用常勝將軍王翦,而是輕信了年輕將領李信,結果李信秦軍大敗逃,秦王聽說大怒,親自往王翦處請罪,請王翦出山滅楚。王翦曾推辭說,自己體弱多病,無法出征滅楚,秦王就說了這句,“李信使秦軍受辱,如今楚軍逐西進,你怎麼肯忍心背棄寡人?”王翦終掛帥出征,秦王政派兵六十萬,親自送至灞上,尊為帝師…

嬴政從宮中出來,主父偃正好也出來,看見嬴政,心中想起皇上對自己說話,連忙上前笑道:“陳大人,不知一會兒有沒有要緊事,不如到鄙人寒舍喝兩杯酒?”嬴政只是看了他一眼,道:“正好了,我也有些公務要和主父大人說,那就請罷。”倆人上了主父偃車,一路到了府上,主父偃自從做官以來,因為文采好,受到了劉徹賞識,宅邸也越變越大,門客也越來越多,門楣自然也不可小覷。

嬴政下了車,站門前抬頭看了一圈,笑道:“主父先生宅邸,可真是不同尋常啊。”主父偃笑答:“漏舍而已,如何能與陳大人府邸相提並論。”主父偃引著嬴政往裡走,下人看到主父偃,稟報道:“東方先生來了。”

“東方朔?”主父偃沒想到東方朔來了,自己引了嬴政來家裡喝酒,當然是探探嬴政口風,好給皇上差,沒成想東方朔來了。

東方朔雖然和主父偃是知,但是格可沒有主父偃圓滑,雖然平裡不乏幽默,不過大部分都是直來直去,有什麼說什麼,這要是讓東方朔也和嬴政客套,不知道會不會鬧出亂子來。

嬴政笑道:“主父先生今天似乎有客人,那我就改再來罷。”

“真是抱歉,”主父偃笑道:“讓陳大人白跑一趟,我讓人送您回府。”嬴政並沒有推辭,上了車就走了。

主父偃送走嬴政,一回頭就看見東方朔站自己身後,嚇了一跳,道:“你怎麼來了。”東方朔道:“我聽說主父大人從燕地回來,特意來看看,沒想到主父大人這麼忙?”主父偃笑了一聲,道:“你口氣怎麼陰陽怪調?我哪裡招惹到你了?”主父偃一邊說,一邊拉他進去,東方朔道:“你和這個陳蹻來往這麼頻繁,已經好到可以回家喝酒了?主父偃,你才做了幾年官,就開始這樣了。”主父偃道:“你不知道就別瞎猜,這可是皇上意思,皇上讓我探探他底細。”主父偃坐下來,讓東方朔也坐,道:“你還別說,這個陳蹻確實有些蹊蹺,先前咱們都以為他陳蹻是個酒囊飯袋,只不過我這幾天和陳蹻一起往燕地去,卻發現不是這麼回事。這個陳蹻是要手段有手段,要氣勢有氣勢,什麼人都讓他三兩句話治服服帖帖,了不得啊。”東方朔有些不信,道:“真這麼了不得?”主父偃道:“皇上也覺得蹊蹺,所以讓我盯著陳蹻一點兒,我正想著探探口風呢。”東方朔“嗤”了一聲,主父偃道:“你還不信?”東方朔道:“我並不是不信,主父偃,你說你當官沒有我時間長,但是府邸已經比我大上了三圈兒。你收了多少銀錢,就不怕哪天別人彈劾你?”主父偃笑了一聲,道:“收了銀錢怎麼樣,那都是不義之財,我主父偃外求學這麼多年,先學長短縱橫之術,又學儒術,父母不認我,兄弟不認我,就是一個身無分文無牽無掛窮光蛋,就算現揚眉吐氣了,還是無牽無掛,我怕他們什麼?”東方朔嘆氣道:“你收斂點罷,到處樹敵,還收銀錢,早晚要出事!”主父偃道:“這些不要說了,先說說陳蹻罷,你也盯著他一些,這個人不簡單。我從沒見過一個人只靠嘴皮子就能查出證據,要說他是個辯才罷,但是辯才又沒有這番人氣魄來,我主父偃外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佩服一個人。”東方朔道:“你到底是要彈劾他,還是要佩服他?”主父偃笑道:“這個人若是肯為皇上辦事,封侯拜相指可待,但是他若是不為皇帝辦事…哼哼,離鬼門關也就不遠了。”皇后娘娘大壽,皇上命文武百官前來賀壽,諸侯王已經陸續進宮來,也已經把賀禮都送到了椒房殿裡,有宮人一樣樣登記,之後入庫。

這種排場,這種宏大場面,眾人都見過一次,就是廢后阿嬌過壽辰時候,皇上也同樣讓人擺了這樣壽宴。

時移世易,還沒有過去多少年,椒房殿裡住人已經變了,皇后也改了姓氏。

衛子夫一身紅皇后禮袍,正坐銅鏡之前梳妝打扮,劉徹過來時候,衛子夫還沒有打扮好。

劉徹道:“外面人都已經齊了,咱們過去罷。”衛子夫站起來行禮,隨即又坐下來梳妝,笑道:“皇上,這麼大場面,妾還是第一次見,怎麼能馬虎過去。”劉徹並沒有催她,小包子劉據從內室跑出來,扎進劉徹懷裡,笑道:“父皇來了,據兒好幾都沒見到父皇了。”劉徹將他抱起來,扔了兩個高高,笑道:“父皇這些子太忙了,疏忽了據兒,是父皇錯。”衛子夫笑著站起來,道:“皇上,你可不要再寵著據兒了,這個據兒啊,自從跟他去病哥哥學了劍術,就把房頂掀了。”劉徹一聽,似乎還滿意,道:“這就對了,不要整天讀書,這樣才是我劉徹兒子,朕就是要寵著兒子。”劉徹見到兒子高興,只不過衛子夫卻把他話聽錯了味兒,皇上說就要寵著兒子,但是這個兒子並不是自己,衛子夫忽然心裡一緊,有些打鼓,真不知道若是以後孩子長大了,不和自己親厚了,會是什麼樣光景。

衛子夫雖然是皇后,但是她深知,劉徹這個皇帝是薄情,後宮無數,不缺乏年輕漂亮麗人,自己年紀大了,顏也就衰退了,等到愛遲時候,不知道還能不能穩坐皇后鳳坐,也不知道會不會被一道聖旨,也發配到長門宮去。

衛子夫心裡害怕,心想著趁著今天是自己壽,今晚上一定要留皇上椒房殿就寢,若不能再生一個皇子出來,那以後子就危險了。

劉徹等衛子夫畫好了妝,就抱著劉據往宴席去了。

眾人跪拜地,劉徹攜著皇子和皇后一起過來,嬴政因為是堂邑侯次子,也會參加壽宴,他隨著大臣們跪拜列,一撇頭就看見窩劉徹懷裡小包子劉據。

心裡忽然一,也不知是什麼覺,只是眯了眯眼,就沒有再抬頭。

劉徹落座,讓劉據坐自己旁邊,這才讓眾人起身。

眾人謝過,紛紛起身落座。

嬴政雖然是堂邑侯次子,不過堂邑侯竇家還當權時候,確實很有分量,但是現已經變成了落寞貴族,宮裡排宴席也是有順序,嬴政被排很靠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