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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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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歲的蛇發者招募了一個美豔的女野蠻人貼身護衛,這個消息很快便傳遍了全城,不久後,通過各種渠道,全王國關注這個家族的人都會知道。和大多數女野蠻人不同,這個叫做“賽巴斯安娜”的護衛雖然體格高大強壯,但並不是五大三的樣子。她的聲音低沉,五官充滿野,頭髮編成許多細密的小辮子,身材前凸後翹,肌恰到好處,緊密修長,充滿鋼鐵般的力量和狂野的爆發力,彷彿隨手都能夠撕裂相同體積的猛獸。

實際上,作為金屬生命,它們無論變得像什麼,都不會真的變成那種東西。賽巴斯安娜只是讓自己的金屬結構和紋理儘可能貼近人類**而已。她的身體對冷熱的抗很強,對酸蝕的抗稍弱那麼一些,但比大多數金屬要強,對物理攻擊近乎免疫,而力量更是強大無匹,但是並不具備法力。

作為先鋒,賽巴斯安娜是全族於地面的唯一代理者,一直和其它個體存在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靈連繫。對於這個種族來說,個體的概念十分模糊,它們隨時都能聚合起來成為單獨一個生命體,之所以分散開來,僅僅是一種降低死亡概率的手段而已。賽巴斯安娜本身就是一個集合體,它的體積原本比現在還大,但是在降落途中因為大氣摩擦產生的高溫失去了三分之二的質量。

它們也沒有自己的格,不過它們能夠偽裝成各種需要的格,就像不久前的無臉者,如今的賽巴斯安娜。

賽巴斯安娜的降臨曾經被預知並被觀測到,不過她很好的避開了搜索,並利用形態轉變的特長在地面收集資訊,就這麼神秘地渡過了百餘年的時間。

“我有一些好奇。”賽巴斯安娜說:“當時您調開護衛時為什麼沒有絲毫猶豫?我從未見過像您這樣膽大妄為的貴族。”

“那是個秘密。”修利文頓了頓,然而他沒有從賽巴斯安娜的臉上看到任何表情的變化,這讓他有點兒掃興,於是他又撅起嘴加了一句:“不過我不介意和你一起分享。”

“我很榮幸。”賽巴斯安娜回答道。

“你一點都沒榮幸的樣子。”

“抱歉,主人,我是個嚴肅死板的女野蠻人,就算做*愛時也面無表情,不會發出呻。”

“太無趣了,我怎麼會讓你變成這副鬼樣子,不能再重新設定嗎?”修利文苦著臉說。

“可以,不過我這個嚴肅死板的女野蠻人覺得這樣很有趣。”

“這也是設定嗎?”

“是設定。”

“見鬼!”修利文跺了跺腳,帶著一臉的不滿招招手:“跟上來,我帶你見識一下我的厲害。”修利文將賽巴斯安娜帶進了自己的鍊金作坊,它位於女妖塔的最底層,距離地面有三十公尺深,是一間寬敞的密室。在它上方是地下水道,上上方是地窖。這是修利文幾年前親自設計的秘密基地,當初選擇這個地方,就是因為八歲的他覺得這裡既隱秘又便利,萬一事態緊急,可以從下水道跑出去,而且下水道又臭又髒,本沒幾個人會想到這裡會有個密室。這個設想讓他頗自豪,讓他的父親和管家瞠目結舌。

結果在敵人光顧前,修利文自個兒就嚐到了箇中滋味,骯髒和臭味讓他幾乎想要放棄這個地方,不過最後因為各種原因,大部分是出於打落牙齒和血的自傲心態,他還是留了下來。

童年糗事不說也罷,總之男孩用了大量時間鑽研鍊金術裡關於除臭和隔離氣味的技術。賽巴斯安娜對於為什麼鍊金作坊要設立在這裡當然會有所疑問,不過修利文故作高傲,對此不理不睬。

腥黑的髒水發出空的聲響,在圓筒狀的石砌管道中打著旋,眨眼消失在轉角的盡頭。汙水的速很急,水面上的漂浮物多種多樣,甚至有一些碩大的老鼠和沼蜥。這兩種生物是這兒的霸主,數量龐大,就算清理了一遍,不到半個月就會多出一群。它們被豐盛的殘羹養得肥肥胖胖,磨去了野,修利文起初很害怕它們,不過子一長就發現了這一點。現在他敢於用鞋子去踢它們滿是油汙的大股,不過他也只在心情鬱悶的時候才這麼做,因為如果他那麼做了,那麼一雙上好的皮靴回到上面後就得扔掉。

修利文將手杖夾在胳膊底下,一手提著燈盞,一手用手帕捂住口鼻。賽巴斯安娜仍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完全不受環境的影響。昏黃的燭光移過兩個分管道,在第三個轉角前停了下來,這裡既不是這條管道起點,也不是盡頭。

修利文跺了跺一塊方磚,然後仰起頭好一會。他目光所投向的地方看上去一片黝黑,實際上有一個小小的鍊金製品,它能夠通過眼睛判斷人物的權限,幾乎不會出錯。然後修利文用獨特的音韻誦了一段自己寫的讚美詩,這個密碼內容時不時就會變更,因為男孩總有新作出爐。

一截石壁向內凹陷,然後向側邊移開,暗門開啟了。

在進入密室前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密室入口是據修利文的身材修建的,因為當初沒有想到會有其他人進來,因此一直都沒有擴建。

“呃,看上去是有些不夠氣派。”修利文皺了皺眉頭,視線落在賽巴斯安娜的身上“你以為我會滿懷歉意的那麼說嗎?當然不,密室的門本該就是隱秘窄小,是你的塊頭太大了。”

“我什麼也沒說,主人。”

“別急著反駁,你以為我聽不到你的心聲嗎?”修利文走進去,發現賽巴斯安娜沒跟進來,立刻詰問道:“還傻站在那兒做什麼?”

“嚴肅死板的女野蠻人不知道該如何進去。”賽巴斯安娜一本正經地說:“我不太懂變通,這是設定,主人。”修利文只覺得呼斷了一下,難以續上,他張了張嘴,最後只是有氣無力地說:“給我變得警醒些,現在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別破壞我的門,給我滾進來!”最後一句怒意十足。

“呵呵,主人,我一向很警醒,只是不夠機靈,這是設定。”賽巴斯安娜說著,利索地側身鑽進了專供孩童出入的大門,期間當然用上了態金屬形變的伎倆,不過因為幅度和節奏把握地恰當,難以讓人察覺。

暗門發出輕輕的摩擦聲閉合起來。

“滾你的設定的蛋!”修利文輕輕說了一句,然後將燈盞掛在門邊的牆壁上。

“主人,女野蠻人只有部,沒有蛋。”修利文立刻被口水嗆了一下。

“閉嘴閉嘴!我可沒興趣跟你這個傢伙扯皮。”修利文對著茶壺嘴,一口氣喝光了裡面的茶水,故作魯的行為讓他的鬱氣消解了一些。環顧四周的工具和傑作,他瞬即又高興起來。自從秘密基地建成以來,為了不讓“秘密”二字有名無實,他強忍著炫耀和孤獨,既不會將在此地獲得的成就宣揚出去,也從沒帶人進來過。其實,他十分希望能有人欣賞和分享自己的成果和喜悅。賽巴斯安娜的出現滿足了他的願望,他帶她進來的時候,儘管知道她決計不會不屑一顧,但仍舊到微微的緊張。

賽巴斯安娜在寬敞的作坊中走來走去,似乎對一切都興趣的樣子,她能到修利文狀似不耐,卻不斷用眼角注視著自己,時斷時續的目光中,包涵著某種強烈的情緒。

“看起來不錯。”賽巴斯安娜停下腳步,轉身對修利文說:“主人一定是個天才鍊金術士。”修利文的下巴頓時抬到了天上。

“我的天份…”他想把自誇成天下無雙,但是一種堅韌的情卻將話頭壓了回去。他回想起自己無數次失敗的懊悔,以及偶然成功時的喜悅,那些長年累月研讀思考的子,和只有在做出某個成果時才會在他人面前空口炫耀一下,但大多數時間只能沉默的心情。

他緩緩地說:“我只是個笨小孩。”只有這句話,才讓他不會覺得被侮辱,才能讓他曾經的努力和時光散發出寶石一般的光彩。

“主人不是笨小孩。”賽巴斯安娜仍舊是那副刻板嚴肅的表情:“主人是蛇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