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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香莊轉眼血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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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鎮山聲俱厲,威勢凌人,但他心頭是沉重的,若非萬不得已,他絕不願輕殺一人。

八名神風門門人與那一名頭領面如土,叩首觸地,哀哀求饒。

薛鎮山硬下心腸,向站在一旁的另外二十餘名神風門人喝道:“本座以門主之金批令箭下令,著令爾等將他們九人速行誅卻!”那二十餘名神風門人同樣的面如土,聞言略一遲疑,但卻立刻朗應一聲,各自刀拔劍,分由三面掩了上來,不由分說,將跪在地上的九人悉數殺死。

原來神風門中門規極嚴,通敵叛門,律應寸磔而死,那二十餘人俱皆暗暗慶幸自己沒有沾上這樣重大的罪嫌,又怎敢違抗薛鎮山之命?

薛鎮山把視線由橫七豎八的屍體上轉了開去,偷偷籲出一口氣,仍然面陰沉的道:“爾等之中,是否尚有叛門通敵,而未被本座發覺之人?”那二十餘人聞言大驚,刷的一聲,俱傑克地跪了下去,同聲叫道:“總護法明察!”薛鎮山冷笑道:“通敵叛門,至少也是死罪,方才的九人就是一個例子,本座未經發覺之人,自然是不會承認的了!”二十餘名神風門人個個如遭雷擊,叩首觸地,不敢仰視。

薛鎮山沉聲又道:“本座離開瀟湘別館之時,曾奉門主嚴諭,飄香山莊對本門威協至大,不拘用何種手段,都要將之一鼓而殲,不幸門主任用非人,寧長老首先叛門通敵,以致爾等之中,不乏與他同氣相應之人…”二十餘人誰也不敢吭聲,雖然明知這新任的總護法存心不良,但人人皆存僥倖之心,免得多言招禍。

薛鎮山目光轉動,搖搖頭道:“既然無法將你們之中的叛徒查出來,本座說不得要採取一項不得已的嚴厲措施了…”聲調一沉,喝道:“你們都自裁了吧!”二十餘人又都震了一震,但卻目光轉動,相繼抬起頭來,面部之上都有一片隱隱的煞氣!

薛鎮山森冷的一笑,道:“本座列身道之首,在瀟湘別館之內曾經獨力逐退號稱黑閻羅的九幽令主,你們如想妄動,那可是自討苦吃了…”微微一頓,又道:“如你們甘願就死,本座可將你們列入攻襲飄香山莊殉難的名單之內,封廕子,猶有餘榮,否則,爾等身己雖死,家老小,亦將慘遭誅連,你們自己思量著辦吧!”二十餘名神風門人又都把頭垂了下去。

薛鎮山哼了一聲,道:“本座話已說完,你們還猶豫什麼?”終於,其中有一人站了起來,叫道:“總護法不會食言吧?”薛鎮山慨然道:“本座言出如山,豈會有負爾等?”那人淚道:“小人弱子幼,果爾總護法恤及孤寡,小人九泉之下,也就瞑目心安了!”雙掌互握,向前擂去,但聽蓬的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軀委頓倒地,已然自碎心脈而死!

一時但聽蓬蓬連聲,二十餘人俱皆先後自碎心脈而死,屍體東倒西歪,橫七豎八,躺了一地。

薛鎮山鋼牙緊咬,霍然轉身,向依然篩糠般不停顫抖的寧長老肩頭連拍兩掌,解開了他的分筋鎖骨。

寧長老受刑過久,雖然痛苦解除,但已虛弱得不起身來,雙目則像噴火一般注視著薛鎮山叫道:“好狠毒的心腸!”薛鎮山眉宇深鎖,嘶啞著嗓子道:“我沒有辦法…老前輩…你…原諒吧…”他聲調不但嘶啞無力,而且低得糊塗不清。

寧長老目光出一絲困惑之,乏力的叫道:“你…說…什麼?”薛鎮山嘆口氣道:“我不能向你解釋什麼,總之,我的秘密不能洩給神風門主,不過,我可以向門主報告你是因進襲飄香山莊而忠勇殉職…”寧長老神志逐漸委頓昏,原來薛鎮山由鬼仙杜靈所學的分筋鎖骨之法與眾不同,薛鎮山因迫死三十多名神風門人,費時過久,以致寧長老血凝心經,氣涸丹田,已經到了垂垂斃的地步,聞言吃力的道:“那也…隨…你…了…”薛鎮山目光移注到別處,聲調極不自然的道:“如你有未完的心願,可以告訴本座,只要力之所及,我一定替你去辦!”寧長老雙目一張,顫抖著叫道:“如果你…真有…誠…心,就…照顧…我…那…可…憐的…獨…生…女…兒…吧…”薛鎮山忙道:“這一點請你放心,我一定使她不受別人欺侮,他替她找一個良好的歸宿,她已在神風門中麼?”寧長老已經虛脫得說不出話來,費盡力氣,方才掙扎著道:“不…在…”薛鎮山皺眉道:“她叫什麼名字,在什麼地方?”寧長老眼皮已經垂了下來,但仍拼力叫道:“叫…寧…小…鳳…在…”他聲音低得幾乎無法聽得出來,而且話未說完,脖頸一扭,一顆頭歪向一邊,也與另外三十餘名神風門人一樣,魂歸那世去了。

薛鎮山籲出一口氣,目光轉動,望望滿地的屍體,暗暗叫道:“天啊!我究竟做了些什麼,我是這樣殘忍的一個人麼…”但已經發生的事實,卻不容改變,他終於定下心來,折來幾樹枝,在地面上挖掘了起來。

因為一來死者入土為安,讓他們這樣曝屍荒郊,那實在是太殘忍了,二來,這些屍體也絕不能讓神風門人發覺,否則他就不好向門主代。

忽然,他發覺另一個人也在幫他挖掘。

定神看去,方才看到是那儒衫少年,也折了一段枯枝,在一旁默默的幫他挖掘泥土。

原來他一直站在十餘丈外,並未離去,見到薛鎮山挖掘泥土,立刻躊躇著走來幫忙。

薛鎮山眉宇深鎖,冷冰冰的道:“你可以走了…”聲調微沉,又道:“但願你忘記今天之事,不要向任何人提及。”那儒衫少年嘆口長氣,答非所問的道:“我很…難過,我覺得這些人都是因我而死!”薛鎮山苦笑一聲,道:“這與你沒有關係,只不過事情由你而起而已,我不會怪你!”儒衫少年的道:“你倒是一位事理分明之人!”薛鎮山又苦笑一聲,並未答言,他不願意再說什麼,他對這個幫他掘土的少年並無好,而且十分厭恨他,雖說他只是個被寧長老欺凌的弱者,但如不是因他之故,自己絕不會一舉殺害三十多條人命,闖下這樣的彌天大禍。

那儒衫少年也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幫他掘土,不久時光,兩人已經合力掘出了四座大坑,分別將三十多具屍體拖入坑內,掩埋起來。

由於心靈上的打擊過深,這些事情做完,薛鎮山像是已經筋疲力盡,斜倚在一株樹幹上不停息。

那儒衫少年輕輕搖了搖頭,趨向薛鎮山道:“相公高姓大名?”薛鎮山眉頭一皺,不耐的揮揮手道:“在下不願多說什麼,再見了!”拖著沉重的腳步,轉身走去。

那儒衫少年不放的道:“相公慢走!”薛鎮山腳步微收,但卻頭也不回的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儒衫少年道:“我是替相公擔心,你該怎麼辦呢?”薛鎮山淡淡的道:“好意心領,但在下自有安排!”儒衫少年又道:“你平白無故的殺了這麼多神風門的人,神風門主會放得過你麼?”薛鎮山仍然淡淡的道:“神風門主永遠不會知道。”原來他早已打定主意,雖然他不是善於扯謊之人,但這次卻非扯一次謊不可,他可以回到劍閣召集門人,告訴他們已由寧長老率領三十餘名門人先行潛往飄香山莊,見機行事。

到明晚血洗飄香山莊之後,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指稱寧長老等人已經殉難,這將是永遠查不出的一樁疑案。

只要能攻下飄香山莊,將莊中之人一舉屠戮淨盡,神風門主絕不會追查寧長老等人的詳細殉難情形。

殊料那儒衫少年忽道:“只怕神風門主一定會知道吧!”薛鎮山震了一震,霍然轉身喝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儒衫少年嘆口氣道:“逃走了的那人會不向你們門主告密麼?”

“什麼?”薛鎮山如遭雷擊般的跳起來叫道:“什麼逃走的人…”儒衫少年皺皺眉頭道:“那三十多人中明明逃走了一個,是我親眼見到的!”這話使薛鎮山無法不信,因為在整個變故的過程中,他都有些茫茫,以致是否有人逃走,他實在難以肯定。

當下急道:“他逃向了哪一方向?”奮身拔步,就追去。

那儒衫少年搖搖頭道:“現在他至少也該逃出了三四十里,追不上了!”薛鎮山只覺‮腿雙‬疲軟,眼前發黑,身子搖搖擺擺,就要往地上倒去。

那儒衫少年急忙趕了過去,伸手把他扶住,叫道:“相公,你怎麼了?”但就在伸手一扶之間,卻五指微揚,撒出了一股淡淡的白霧,向薛鎮山臉上罩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