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香莊轉眼血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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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鎮山終於身子一歪,頹然倒地。
儒衫少年神秘的一笑,忽然伸手向他頦下摸去。
薛鎮山的面具應手而落,立刻出了他的本來面目,但見劍眉深鎖,星目緊閉,天庭飽滿,地角方圓,是一個夠得上英俊透逸的少年。
那儒衫少年雙目中放出兩道奇異的光輝,定定的凝注在他的臉上,幾乎有盞茶之久,不曾移動過一下。
等他緩緩的抬起頭來,只見他雙頰上已經泛起了兩片紅霞。
然後,他迅快的把薛鎮山的面具扯好,又為他慢慢推拿。
不久。
薛鎮山悠悠醒轉,雙目一睜,身而起。
儒衫少年溫柔的守在他的身旁,輕聲道:“相公,好些了麼?”薛鎮山頷首道:“多謝你的照顧,再見了!”說著又走去。
儒衫少年又道:“相公難道還是要回神風門麼?”薛鎮山搖搖頭道:“不會了,神風門必然已把我當做死敵,再也不能見他們了!”
“那麼相公要去哪裡?”
“以天下之大,何愁沒有安身之處,何況,我還有許許多多要做之事!”
“相公現在可以告訴我真實姓名了麼?”薛鎮山怔了一怔,苦笑道:“告訴你也沒有關係,在下姓薛名鎮山,神風門主薛搏九,本來是在下的一位叔叔!”
“啊?
…
”儒衫少年吃驚的叫道:“你就是被白骨門下令天下武林緝拿的薛鎮山?”薛鎮山強笑道:“不錯…你不是武林中人吧?”儒衫少年雙手連搖道:“寒舍世代耕讀為生,哪會涉足武林…”微微一頓,又道:“相公目前不宜獨行,您…”薛鎮山哼了一聲道:“為什麼?”儒衫少年目光凝注著薛鎮山道:“莫非您一點也不知道麼?”薛鎮山奇怪的道:“知道什麼?”儒衫少年道:“方才那位什麼長老,曾經暗暗的向你撒了一把毒藥…”薛鎮山大驚道:“什麼…這是真的麼…”儒衫少年忖思著道:“我確實見他向您撒了一把白濛濛的東西,也許那不是毒藥,您試不出來麼?”一言提醒了薛鎮山,當下顧不得多說什麼,立刻雙目微瞑,運息行功。
一經運息,不由大驚失,只覺三焦之處像被利刃刺了一下一般,痛澈骨髓,幾乎昏了過去。
一時額頭汗珠滾墜,眼前金星四冒,咬牙叫道:“糟糕!我…完…了…”身子一陣踉蹌,仆地便倒。
那儒衫少年又連連忙上前把他抱住,輕輕叫道:“薛相公,看來只好委屈到舍下休養幾了…”薛鎮山似聽到又似沒聽到,只覺天旋地轉,完全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時光,薛鎮山又悠悠的醒了過來。
四肢仍然疲軟,頭腦也還有些昏沉,是以仍然懶懶的躺著不動。
他不知自己置身何處,但卻躺臥得十分舒服,只覺身子下面軟綿綿的,同時一股暖香飄蕩,襲人慾醉。
他腦際間靈光閃動,立刻驚覺到自己的遭遇,當下連忙身而起,此刻方才真正的清醒了過來。
轉目四顧,不由大訝然。
只見自己是睡在一張香榻之上,羅帳低垂,蘇飄動,綿衾繡褥,暖香氤氳,分明是女子臥榻。
當下心頭大驚,起羅帳,晃身下地。
身子雖仍疲弱,但卻已經大致復原,縱目看時,只見自己果然是在女子臥室之內,妝臺銅鏡,一塵不染,四盞宮燈,燈光搖閃,室中不見一人,外面寂靜無聲,想是正當深夜之中。
他拉拉房門,只覺是由外面反扣了的,旋身四顧,除房門之外,尚有兩扇巨大的圓窗俱是上好的檀木花格,裱糊著細緻的綿絹。
他不由心中暗笑,這些木欞門窗,豈能阻擋得住自己,反扣房門又有何用?
他雙眉微鎖,在房中蹀踱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