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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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執意要出去。”皇帝明白了:“是你那個總跟在旁邊的護衞吧,朕也沒想到他居然還在。”他深深看向高景,道:“他叫什麼?”
“哎?”高景驚訝地抬頭。
“叫什麼。”皇帝加重了語氣,期待一個記憶中的名字。
高景喉頭微動,實在拿不準皇帝的心思,只得如實供述了。
“叫……賀蘭明月。”第35章好燈怎奈人心別(二)聽見期待中的名字,皇帝閉了閉眼,腦中竟只有二字“報應”。
他良久不語,又見臉發白,高景慌了,疊聲喊了兩句父皇喚回皇帝神智,這才關切道:“方才是怎麼了?這人……可有異常?”皇帝緩和神情,慢慢地搖頭:“不,只是讓朕想起了從前的事。”高景道:“兒臣洗耳恭聽。”
“你可還記得大寧立國時的北三衞?”皇帝見他點頭,繼續道,“那當中,數賀蘭氏最驍勇善戰,後來道武皇帝封其族長為隴西王,封地足有二十城,幾乎勝過所有的諸侯王,彼時朝中議論不斷,而今看,道武皇帝有他的思量。”高景道:“兒臣聽太傅提過,那二十城中,有七城與柔然接壤,人口不多,但戰略位置十分重要。封給隴西王,亦有讓西軍駐守戍衞邊疆的作用。”皇帝道:“不錯,可朕偏偏反其道而行,將西軍拆散,朝中那些個元老們都説朕是容不得西軍、容不得賀蘭氏……你知道為何嗎?”窗外有一條影子驚鴻般閃了閃,高景沒注意到,只觀察皇帝的神情:“兒臣猜測,賀蘭氏居功自傲——”
“呵呵。”皇帝低笑,抬手打斷了高景的妄斷,“賀蘭茂佳此人,朕再悉不過。他少時居住在洛陽城,常常來往漱玉齋,與朕、與豫王都十分親近,為人謙遜,進退有度卻不趨炎附勢,是竹一樣的君子,于軍事作戰一道又果斷堅決,如磐石難移。”高景思及賀蘭明月説過的話,試探道:“既如此,為何隴西王會謀反?”皇帝目光如炬,問:“誰告訴你他是謀反?”高景匆忙放下茶杯,不敢隱瞞:“朝中……提到他時,都是這麼説的,因謀反獲罪,牽連家人,銀州從此為隴右都督府統轄。”皇帝嘆道:“你那時還小。”高景察言觀
後拿不準皇帝心思:“或許事情並非這麼簡單麼?”
“那時……”皇帝低頭撥茶杯裝飾處的一枚翡翠,陷入久遠回憶似的,“朕接到奏表,説隴西王攻城後生擒南楚大將羅敬屏,朕令他將戰俘送至洛陽,他也照做。可行至崖關,羅敬屏忽然失蹤,有人傳他把人放走了。朕當然很生氣,要他給一個
代。”
“若真私放敵將,是該治罪。”
“可朕信他。”皇帝道,劇烈咳了兩聲,“咳咳……三後,在往南邊的路旁發現了羅敬屏的屍體,南楚鬧了好一陣子。驗屍時,仵作從羅敬屏身上搜出一封密信。”
“與隴西王有關麼?”回想到那時場景,皇帝手顫抖着,想去端茶,高景忙送到他掌中。一摸,他發現皇帝手是冰涼的,聽他聲音也老了不少:“信中寫,羅敬屏與茂佳是做戲,假意被俘,此後返京途中再借機起事,取高氏代之。”從未了解過這些往事,高景信中震動,沒來由地想:不知明月聽了會如何?
他尚在驚詫,皇帝繃緊了側臉,咬牙切齒道:“朕從未想過,他真會有了謀反的心……縱然還未真正起兵圍城,而後,朕決定給他一次機會,命他把西軍留在梓州,獨自回京向朕解釋。”高景聽得入,聞言自然地接口:“他回來了麼?”皇帝苦笑,良久才道:“沒有,他獨自出發的一天後,西軍圍了梓州城,聽聞是他一個副將……要擁立他,煽動西軍。朕出兵鎮壓,就在崖關外一場惡戰。茂佳再回洛城,是被押解在囚車中的。”高景情不自
道:“若分明不是他要謀反,父皇又何必——”皇帝冷哼一聲:“軍心已不穩,朕要治他御下不嚴!朕本意放他一馬,可他帳中搜出與南楚重臣來往書信若干,甚至有不少如意與銀兩……”言及此,不必再贅述。後來賀蘭茂佳為證清白,在獄中自盡,西軍隨之不復存在,賀蘭氏也就此銷聲匿跡。
高景猶在塵封往事中無法自拔,皇帝忽道:“景兒,知道父皇為何對你説這些?”燭火明滅,陰影打在皇帝臉上看不真切,高景垂着眼,注視自己因為寒冷天氣而泛紅的指尖,心跳如雷:“父皇,兒臣不知。”
“有些事朕本不願告訴旁人,但朕如今……不得不告訴你。”高景握緊了指尖。
他身後,那條影子退遠了一步。賀蘭明月倚窗而立,他聽聞皇帝找到高景,沒有披外衫就出來了,恰好聽見了從隴西王起兵到後面的一段,不忍再聽,又不想就這樣走開,正是躊躇時,遠處走來一人。
賀蘭明月生怕被看見偷窺,輕身一旋,隱匿了身形。
走近的人是皇帝的護衞林商,他身披風雪,握刀站在門邊。有搖光閣中的宮婢端來一杯熱茶,林商婉拒了。
賀蘭明月略一思忖,不好再近身,只得抱憾離去,回到寢閣當中。
正廳裏,皇帝抬起頭,似乎在認真打量高景的五官,又似透過他想要看見哪個故人,緩慢開口:“二十餘年前,你大哥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