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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第249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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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燕妮來電時,白寶山駕駛著奧迪和黃江河正在路上。車載電話很方便,不勞白寶山動手,就能看到劉燕妮的名字。他向前探一下手,按下免提,那邊就傳來劉燕妮溫柔的聲音。

“寶山,我是燕妮,在哪兒,我有話對你說。”白寶山坐在身邊的黃江河。黃江河朝他點點頭,白寶山才敢說話。

“不要管我在哪兒,我什麼事只管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從你離開信用社後,我就遭到了內部一些人的攻擊。他們用眼睛罵我,還當面說了我不少的閒話,能聽著呢,我估摸著,就是那個副主任王亞迪在搗鬼,看樣子是想轟我下臺,我該怎麼辦?人家都說,一恩,當初是你拋棄了我,你可要替我做主,給我拿個主意。”劉燕妮拿捏著嗓子,嬌滴滴的聲音,如泣如訴,如果不知道她的年齡,還以為是十**歲黃花大姑娘。黃江河直想笑,他伸手捂住話筒,悄聲地告訴白寶山,說:“叫她在單位裡開會,澄清言蜚語,越熱鬧越好。”白寶山問道:“她會聽嗎?”黃江河點點頭,鬆開了話筒。

“燕妮,你不要著急,他們不是說了你的閒話嗎?我現在就告訴你,越是到了關鍵的時刻,你越不能退縮。我建議你下午就把中層幹部集中起來,召開一個會議,追查閒話的源頭。即使查不出來,那些捕風捉影的人以後也不敢亂說了。”白寶山老練地給她出了個餿主意。他想通過劉燕妮的行動,讓她自己傳播自己的言蜚語。

“好,我就聽你的,在黃書記面前,你也多給我美言幾句。你放心,只要你離了婚,我馬上就去和你登記,決不食言。”劉燕妮被情衝昏了頭腦,不假思索就答應了白寶山。

通完電話,黃江河突然就問道:“你就沒問她,是怎樣的閒話。”白寶山說:“管它呢,只要能和她扯上關係,都是不錯的閒話。”白寶山當著黃江河的面,把劉燕妮下午要開會的事通過電話傳給了王亞迪,要他想個辦法,再給劉燕妮一個難堪,一次致命的打擊,徹底摧毀她的神防線。

劉燕妮下午果然就召集中層幹部開會,討論中午營業大廳秀秀罵人的事件。中心議題只有一個,就是追查關於劉燕妮點語的源頭。當劉燕妮闡明瞭會議的神後,王亞迪首先發言。

“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對新上任的劉主任不滿,就滿嘴噴糞,臭氣熏天地製造輿論,藉機散佈言蜚語,打擊領導的積極,我建議,從現在開始,在上班時間裡,除了正常的工作需要,任何人不能說閒話。把劉主任和某位領導的正常的往說成是搞不正當關係,簡直就是亂彈琴。如果再發生類似的事件,我們就把問題上到組織部門,要他們來查一查,情節嚴重的,給司法部門處理。”人們和王亞迪共事多年,從未見過他發火。稀裡糊塗的人以為,他這是在為劉燕妮抱打不平,明的人一聽就明白,他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他實際在強調劉燕妮的生活作風問題。

王亞迪說完,正要叫大家暢所言,一個人陌生人沒敲門就進來了。

進來的是一個衣衫襤褸的老頭,大約六十多歲,手裡提著一個蛇皮袋。一看他的衣著,就讓人忍俊不,上身穿著百衲衣一般的黃夾襖,裡面的絮狀物從爛補丁裡探出一個個白腦袋;兩條腿傷套著兩隻寬大的褲管,一個高一個低,破圍巾似的褲帶塔拉在兩腿中間,來回地搖擺著。歪歪斜斜的五官就像黃土高坡的丘陵,滿臉的絡腮鬍子就是丘陵上延綿的荒草。嘴巴和鼻孔裡出的贓物,簡直就是潰破的傷口裡溢出的膿血。

看到十幾個人在開會,他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該進該退。王亞迪板著面孔問道:“我們正在開會,你有事嗎?”老頭這才說:“我是收破爛的,聽說——”

“簡直是胡鬧,收破爛你該到大街上,我們這是信用社,存錢的地方,哪有什麼破爛。”王亞迪說著就要趕他出去。老頭一邊轉身一邊辯解道:“不是我要來的,下面的一個人告訴我說,這裡有很多的破鞋,說不要錢,我就上來了。天冷了,要是有合適的,我也想穿一雙。”此話一出,十幾個人鬨堂大笑,劉燕妮的臉刷地就紅了,這分明又是有人在搗鬼,找一個不相干的老人找上門來罵她。破鞋,只有亂搞男女關係的女人才叫破鞋。她捂著臉,顧不上和任何人打招呼,把腿就向門外跑。

太噁心了,竟然把我和這麼一個髒乎乎的老頭聯繫在一起。

會議不歡而散,大家紛紛出了會議室的門,三三兩兩,頭接耳,各奔東西。

劉燕妮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再次掩面痛哭。張曼麗當主任時,無論再怎麼樣張狂,也沒有一個人敢當面頂撞一句。兩天來,她遭受到內外的夾擊,一個女人,怎麼能承受住如此重的負荷。她一邊哭鼻子,一邊考慮著自己的處境。如果秀秀罵自己是內部人搞的鬼,那剛才的老頭,又是誰指使的呢?曾幾何時,她多麼想爬上主任的位子,可如今坐在這個位子上了,才發現,不是人人都能當一把手的。沒有大傘擋風遮雨的她,稍不留神就會暴在毒辣的太陽之下,或者遭受暴風雨的襲擊。她思來想去,仍然沒有現成的靈丹妙藥。

在辦公室呆了兩個多小時後,她想回家了。她想暫時把自己包裹起來,以為這樣,就能躲過暴風雨的襲擊。

劉燕妮小心翼翼地開門下樓,連走路的姿勢也變換了。她不敢再走貓步,因為那是貓走的步伐。如果再走貓步,人們看她的眼神也會向看貓一樣。她是人,是個女人,還是個漂亮的女人,她不希望人們用看動物的眼神來看她。

捷達車慢悠悠地駛出了信用社的大院,離高高的樓房卻來越遠。斑鳩把頭從保衛科的門裡伸出來,目送著捷達車,一直到捷達車從眼界消失。心裡想呀,這個妮子就是比田歌好看,自己要是能娶上這樣的老婆,就是每天夜裡給她添腳趾頭也心滿意足。心裡正品著美美的滋味,忽然就看見田歌向這裡走來,就大聲地喊著她的名字,說:“妹子,來這裡坐坐,和老哥說會兒話。”其實,不用他叫,田歌也會主動上門來找他。地方可去的時候,斑鳩是個很有耐心的聽眾。田歌也喜歡斑鳩看她的眼神,只有在這個時候,田歌才覺到,自己還是個女人。

劉燕妮回到家裡後,像許多次進門時一樣,甩掉了鞋子。鞋子東一隻西一隻,躺在落地的地方。她來到客廳,抱著抱枕,慢慢地撫摸著。可抱枕不會說話,只能無言地受到劉燕妮撫摸它的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