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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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吹著行軍號，敲打著戰鼓，開始在軍營前整佇列陣。各的旌旗蔽遮天，各類的武器如林雲集，金黃的鎧甲給綠油油的大地鍍上了一層金箔。

隨軍的牧師們握著神杖，舉著巨大的十字架，低沉而莊嚴地誦著聖經詩句，向戰士們做戰前祝福。

“不要因這大軍恐懼驚惶，因為勝敗不在乎你們，乃在乎上帝。”

“不要怕他們。因為我已將他們在你手裡，他們無一人能在你面前站立得住。”

“我心中不存忿怒。惟願荊棘蒺藜與我戰，我就勇往直前，把他一同焚燒。”

“主必使災禍臨到異教徒身上，使他們行走如同瞎眼的，因為他們得罪了主。他們的血必倒出如灰塵，他們的必拋棄如糞土。”

…

在他們的面前，士兵們一排排地單膝跪地，親吻牧師手中的聖物，手在前划著十字，默默地進行著戰前禱告…

在猛虎軍團的對面，是鋪天蓋地，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蠻族氈帳。它們如雨後的蘑菇一樣在夏季的草原上冒出頭來，花花綠綠的顏，塗抹在廣袤的大荒原上，在無垠的綠地毯上勾勒出形狀和顏各異的古怪圖案。

各處氈帳間升騰起無數道警戒的狼煙，黑黑的煙柱，給地毯繡上帶有濃郁死亡氣息的黑絲線。

戈特當然不至於被丹西那個換戰俘的外謊言所矇蔽，相反他卻因此而準確地判定了對方的進攻期。

氈帳裡的遊牧戰士們，早已被沉悶的牯牛號角、急遽的羊皮鼓點、尖厲刺耳的響箭嘯聲所喚醒。

羊腿嚼完，酒飲罷，草原勇士們抹上油彩，上獠牙，披掛獸皮甲，拿起刀槍，挎上弓箭，躍上戰馬！

所有的人都唱著獷豪放的草原戰歌開向廣闊的前方陣地，神抖擻地接即將到來的生死決戰！

立於與破蠻岡相對的另一座小山頭上，遊牧聯軍首領戈特跨在“踏雪”之上，雖然看上去他神如常，指揮若定，在靜靜地打量著如大海般舒展開來的廣闊戰場，但內心裡卻在掀起波瀾。

丹西的纛旗仍然矗立在猛虎軍團的左翼！

而戈特的神目也一眼分辨出纛旗下那位全身金甲，手持奇長鐵的對手！

雖然猛虎軍團左中右三路同時出營列陣，但明顯的，左翼敵軍的數量遠超過中間和右翼部隊。且在這一側，猛虎軍團絕大部分騎兵都集結於此，後續大軍也在源源不斷地開出軍營！

很顯然，過分相信禿鷲偵察隊的情報，戈特還是落入了丹西虛虛實實，似假還真的陷阱，令戰前判斷出現了失誤。

高空上的禿鷲雖然是辨形認的能手，卻到底是飛禽而非人類。猛虎軍團用敞蓬馬車運著無數披著戎裝的稻草人、木偶人放置於大軍右翼，給禿鷲們送去了錯誤的資訊，從而間接地影響到戈特的判斷。

與此相反，大批戰士於黑夜不打火把，悄悄調度。他們藏身於左翼的營房中躲了幾天，養蓄銳地歇息，到今天早晨方才面出陣。

自以為看穿了丹西疑兵之計的戈特，還是不免中計。大會戰即將開始，此時調度已經來不及了，不好反而會打亂整個戰場佈設！

“傳令兵！”戈特厲聲呼道。

“你寄居在這地，上帝必與你同在。地上的肥土必為你所住，天上的甘必為你所得。”

“你的子孫必如天上的星，海邊的沙，必向東西南北擴展，必得著敵國的城門，地上萬族必因你和你的子孫得福。阿門！”

“阿門！”丹西聽完大主教格拉多的祝福，虔誠地施禮後，躍上一匹紅的戰馬。

此馬名為“地獄火”是苦娃度月時，胡瑪騎將穆斯塔法特地為丹西找來的新坐騎。它高大健壯，四蹄有力，從頭至腳都是一的火紅的鬃，不染一絲雜。

跨在“地獄火”上，丹西冷冷掃視著戰場。

本次會戰，除了老將坎塔帶著吳平率五萬人固守軍營外，其餘所有部隊都開上了前線。貝葉和凱魯、古斯率五萬人馬居於右翼，安多里爾和羅格、塔科率五萬人馬在中軍策應，丹西自己則親率約二十餘萬大軍居於左翼。

出擊的部隊就象一把鐵錘，右翼和中軍構成了錘柄，左翼則是碩大的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