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大峽谷裡的神秘新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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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於大山!”
“你如此年輕,到過河西?”
“稟報將軍,我五歲跟隨爺爺採藥謀生,到過秦國每一座大山,每一條河!”
“何時從軍?”
“左庶長變法開始那年!我十五歲!”車英驚訝,變法開始以來可是嚴招收少年入伍的呀!這時,一個軍吏走到車英面前附耳低語了幾句,車英不
大笑“啊,你是櫟陽南市那個徙木少年!”
“稟報將軍,正是!”
“你,為何叫了如此一個名字?”車英頗興致的微笑。
“稟報將軍,我爺爺是藥農,給我取名穿山甲,從軍時說不雅,改的!”
“穿山甲?那你一定有山中本領了?”
“稟報將軍,我在山林中永不路,三天不吃,爬山可追野兔,攀高能抓野鳥!”
“力氣呢?”山甲臉微微一紅,高聲道:“稟報將軍,只能活擒野狼,老虎可能不行!”
“劍術廝殺呢?”
“稟報將軍,軍中比武只得了第六,不好!”車英高興的大笑起來“噢,幾萬人得了第六,還不好啊?”在確定千夫長時,二十三歲的山甲便成為新軍中最年輕的千夫長。山甲是居無定所、無田無產的“藥隸”子弟,又那樣年輕,按照軍中傳統,做個百夫長就算非常破格了。車英大膽起用山甲為步卒千夫長,一舉打破了對新自由民兵士的歧視偏見。新兵們奔走相告,群情振奮,人人都看到了立功受爵的希望。
千夫長選拔結束,車英在中軍大帳舉行了第一次聚將會議。全軍千夫長以上六十餘名將領濟濟一堂,分外整肅。
車英肅然道:“諸位將軍,新軍訓練即將開始,我要正告諸位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職爵暫分。秦國新法,無立戰功者不得授爵。新軍將領中,有二十六位千夫長乃白身之將,沒有任何爵位。還有新近晉升的騎步三軍主將共八人沒有加爵,仍是原來的低爵。本將軍自受命統率新軍以來,也是原來的第八級‘公乘’爵,沒有加爵。為維護新法,本將軍決意在新軍實行職爵暫時分離,沒有戰事,沒有斬首立功之前,不向國府報請尋常之功。無爵低爵之將領,一律待到斬首立功之時以功定爵!諸位以為如何?”帳中將領竟是異口同聲“有功受爵,我等心服!”
“好!”車英霍然站起“距明年開,我軍只有八個月時間。八個月裡,新軍要訓練成一支所向無敵的
銳之師!新軍面對的第一個敵人,就是魏國的河西守軍。秦國新軍的每一名官兵,都要成為能夠戰勝名震天下的魏國武卒的銳士!不收復河西之地,是秦國的恥辱,是新軍的恥辱!諸位將軍務必
勵將士,
誠互助,奮發練兵,枕戈待旦,雪我國恥!”全帳
昂齊吼:“奮發練兵!枕戈待旦!雪我國恥!”倏忽之間,大峽谷中已經是冰雪消融
水淙淙滿山泛綠
意盎然了。經過酷暑嚴冬一天也沒有中止的嚴酷訓練,這支新軍已經成了一支名副其實的鐵軍。騎兵是清一
的鐵甲長劍,非但馬具馬蹄,連馬頭上也披掛上了鐵皮面具。步兵則分成了三個兵群:五千強弩手,清一
的二十石以上的強弓硬弩;五千長矛手,清一
的鐵桿長矛,外加一支
鐵短劍;一萬主戰步兵,人手一口重達八斤的厚背寬刃大刀,一張硬木包裹鐵皮的三尺盾牌。兵士鎧甲也全部換過,騎士為雙層鐵甲,紅纓頭盔。步兵為三層鐵甲,鐵槍無纓頭盔。全軍分為左中右三軍,騎步混編,能夠各自為戰。左軍騎兵八千,步兵五千;右軍騎兵八千,步兵五千;中軍騎兵一萬四千,步兵一萬。另有一萬名由戰車兵改制的輜重兵,專門護送糧草物資。
今天是新軍大演的子,五萬將士將在這隱秘廣闊的大峽谷演練一場驚心動魄的攻防戰。全副戎裝的車英剛剛走上中央將臺,一騎飛馬臺前“報——!國君、大良造、公主駕到!被山甲將軍擋在營門之外!”車英霍然起立“三軍主將隨我出
!”峽谷寨口,正是步兵千夫長山甲總哨。當秦孝公一行馳馬來到時,山甲當道高呼:“來者何人?軍營重地,不得馳馬!”前行護衛騎將高喝:“國君駕到!打開寨門!”
“軍營大演,不得擅入!容末將通報主將定奪!”護衛騎將怒喝:“豈有此理?打開寨門,國君入營!”山甲氣昂昂道:“三軍法度,唯將令是從。末將不知有國君!”護衛騎士盡皆變
,怒目相向。秦孝公卻是笑了“少安毋躁,整肅待命。”便與衛鞅瑩玉下馬,在營門三丈之外等待。
片刻之間,峽谷寨門內煙塵大起,車英率領三軍主將和三輛接駕兵車隆隆馳來。車英在營門飛身下馬,深深一躬“臣車英參見君上!恕臣甲冑在身,不能全禮。”秦孝公大步上前扶住車英,端詳慨“車英啊,一年不見,黑瘦若此,鬍鬚也留起來了啊!”車英高聲道:“臣謝過君上!參見大良造!參見公主!”衛鞅笑道:“車英啊,士別三
,當刮目相看哪。君上要看的可不是門面呵。”車英肅然拱手“請君上與大良造、公主登車入營!”秦孝公三人分別登上兵車,車英此間匆匆向左軍主將叮嚀幾句便飛身上馬,率領眾將夾護在三輛兵車兩旁隆隆駛入軍營。來到空蕩蕩的中軍大帳,秦孝公頗為驚訝,車英赳赳稟報:“稟報君上,今
大演,軍吏全部出動。君上請稍事歇息,軍務容臣大演結束再行稟報!”秦孝公對衛鞅笑道:“如此好事,我等呆在這兒做甚?”衛鞅道:“車英將軍,先請君上視察大演吧。”
“遵命!請君上、大良造換馬!”
“哎哎,車英將軍,我也要看看呢。”瑩玉急得脹紅了臉。
車英看看秦孝公,秦孝公卻望著遠處微笑,衛鞅點點頭“讓公主去吧。”軍吏牽來三匹戰馬,秦孝公手搭馬鞍,輕捷練的翻身上馬。衛鞅卻看看瑩玉沒有動,似乎拿不定主意該不該扶她一把。瑩玉卻向衛鞅嫣然一笑,左手一擄紅
長裙,右手一搭馬鞍,一團火焰般便飛到了馬背上。衛鞅一點頭,利落上馬。馬隊便向大峽谷深處的校場飛去。
新軍校場非常特殊,就面積而言,它幾乎就是整個寬闊深邃的大峽谷,遠遠超出任何一個都城或尋常軍營的演場地。就地形而言,它有河
,有溝坎,有山包,甚至還有爛泥塘,遠遠不象尋常校場那樣平坦。峽谷中的小河將校場中分為二,將臺坐落在東面高高的山坡上。五萬新軍已經在廣闊的峽谷裡集結成方陣等待。秦孝公和衛鞅、瑩玉並車英等將領登上將臺後,被眼前威武雄壯的軍容頓時
動了!
遙遙鳥瞰,全部大軍列成左中右三個大陣,每大陣均有步騎兩個方陣。六個方陣有序分列,騎士與戰馬全數帶著黑的甲冑面具,步兵的盾牌短刀和強弩長矛彷彿一道冰冷的鐵壁森森閃光。旌旗飄搖,劍光閃爍,五萬大軍靜如山嶽,清一
的黑森森的面孔,竟是沒有一點兒聲息。久經戰陣的秦孝公與頗通兵法的衛鞅一看就明白,僅僅憑紋絲不動的屹立於山風之中這一點,就決然不是尋常軍隊能做到的!
車英高聲宣佈:“三軍將士們,國君、大良造、公主視察新軍來了!全軍將士卸下面甲,致禮歡呼——!”話音落點,峽谷中響起整齊清脆的鏗鏘振音,騎士步卒全部揭開鐵皮面甲,驟然顯出大片明亮的面孔,隨之而起的是排山倒海般的歡呼“國君萬歲!”
“大良造萬歲!”
“公主萬歲——!”秦孝公與衛鞅肅穆的向場中山呼海嘯般的方陣招手。瑩玉也興奮動起來,揮動紅
長袖,頻頻向將士們致意。衛鞅低聲對車英道:“先大演吧,完畢後請君上訓示。”車英點頭,待歡呼聲平息,高聲發令“三軍主將歸制!大演開始——!”將臺上的將軍們轟然齊應:“遵命!”轉身上馬,飛馳下山,各自歸入左中右三軍大旗下。車英向秦孝公拱手高聲道:“君上,臣要歸制大演,請恕臣不能奉陪。”孝公一點頭,車英上馬間卻又回頭“大良造,請注意中軍步兵黑白戰旗。”便飛馬而去。
最高山頭的三名司旗軍吏,各執一面大旗肅然站立,眼見車英迴歸中軍主將的大纛旗下,中間司旗軍吏立時高高舉起黑紅帶的大旗猛然甩下,山頭的三十面牛皮大鼓以行進節奏“咚——咚——咚——”整齊響起。聞鼓而進,鳴金而退,這是冷兵器軍隊的基本法度。但聽大鼓雷鳴,左右兩軍主將的大旗一擺,兩個方陣立即向南北方向疾馳,騎兵走河東,步兵走河西,盞茶之間便消失在大峽谷中。留在原地的中軍旗幟翻動,
叉飛馳,片刻之間便散開陣形,布成了一個兩翼騎兵中央步兵的大陣。
高臺上,秦孝公問:“大良造以為,將如何演練?”
“大約是左右兩軍夾攻中軍吧。”衛鞅微笑。